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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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Wake u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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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P 9


朱雀跨下台阶,自苏醒后双脚第一次站立在真正的大地上。将鲁路修与朱雀送达地面的飞行器外形如同一朵含苞的郁金香,如今它银白色金属制成的巨大“花瓣”在地面盛开,随行的神官侍女以及祭司鱼贯从其上走下,恭敬地站立在鲁路修与朱雀的后方。


鲁路修站立在与他一步远的侧前方,Zero面具掩去黑发少年面容的同时,好似连他的情绪也一并吞没,只留下一具受人膜拜的“神明”躯壳。


只是朱雀知道对方隐藏在面具之后的愤怒,它们就如同翻涌着的岩浆,尽管表面已经凝结,深处却依旧炽热,只是在等待喷发的时机。


朱雀并不惊讶鲁路修此时的反应,在选择将秘密托出之时他已有了预想。他与鲁路修之间阻隔了太多隐瞒,如果对方的坦诚需要一个契机的话,朱雀愿意成为先开口的那个。


而现在,真实的世界也终于展现在了朱雀的眼前。他缓缓扫视四周,仿若要将一切刻印入眼底一般,将景象收入眼中。


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宽阔的广场,之所以说是“似乎”,只因它更像“曾经是一处宽阔的广场”。朱雀脚下颜色不一的石板本应拼出简单大方的图案,然而不知是因为年代久远或是遭到了破坏,很多石板都已缺失,被与原色不符的石板所替代。修补的痕迹随处可见,像是一个个补丁破坏了图案的完整。竖立在广场中央的喷泉也早已干涸,手捧水瓶的仙女雕塑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烟尘熏得漆黑,甚至连脑袋也不知所踪。几棵种植在广场边缘的树木长得稀稀疏疏,映着昏暗的天空无端有了几分荒凉之色。


残破的广场与随着飞行器而来的一行人组成了一副几乎称得上荒谬的画面,神官祭司们身上洁白的制服被映衬得如同泛着光芒。


然而聚集在广场周围的人们却好似全无所觉。他们老少不一,肤色不同,衣着光线整洁,熙熙攘攘地将广场包围。没有人阻拦住他们的脚步,却好似有一道无形的禁行线让他们不敢上前,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崇敬又激动地眺望着广场中的身影。


“这里是哪里?”收回目光,朱雀低声问道。


“塞拉市。”鲁路修答道,隔着面具偏头瞥了朱雀一眼,“当然对你来说,‘曾经的EU境内’,也许更好理解一些。”


朱雀点了点头,无论是广场的风格还是远处零星几栋残破建筑都印证了鲁路修的话语。只是也许在其他人的眼中,这座城市正呈现全然不同的景象——与艾达记忆中相同,生机勃勃的模样。


“Zero大人,您的到来让今天的塞拉市熠熠生辉。”


一道声音打断了朱雀的思绪,在他与鲁路修的身前,一个身穿正装的中年男子正躬身行礼,乍一看与朱雀记忆中的政客形象别无二致。而在他的身后,一支车队正在等候。朱雀一眼便看见了主车,那是一辆只能用华贵与圣洁来形容的敞篷车,通体洁白的涂漆上被金色的细线勾勒出繁复的图案,尽管天空没有艳阳,依旧熠熠生辉。比寻常车辆高出不少的敞开车顶两侧分别坠着一尊孩童模样的天使雕塑,天使栩栩如生的脸庞向着车子的里侧,好似在拱卫着乘坐其上的乘客。


越是观察,朱雀越是觉得这样的车子应该被存放在博物馆或者教堂中,而不是暴殄天物一般行驶在道路上。直到鲁路修向着他视线的方向迈动脚步,朱雀才忽然意识到这辆艺术品一般、装饰意义远大于实用价值的汽车将是谁的座驾。


朱雀的双脚突然有些沉重。鲁路修有些不耐地在车前停下脚步,回身催促道:“还在等待什么,我的‘挚友’?”


朱雀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重新迈动脚步,在所有人崇敬的目光中,与鲁路修一起坐上白色主车。


坐上高处,朱雀才意识到车队比他原以为的还要浩荡。十几辆相同款式的白色豪车分列在主车的前后,它们的造型延续了“空中花园”的风格,优美又不失大气,与这个色调灰尘的世界格格不入。


车队缓缓地行驶了起来,沿着一条连接广场的大道,驶向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更多的景象落入朱雀眼中:广场后高高耸立的钟楼与喷泉的雕塑一样染着厚厚一层黑色,就连时钟的指针也不复明亮;几栋EU风格的建筑难得完好地沿着街道延伸至拐角,被更多毫无美观可言的混凝土房屋所包围……当然,同样映进朱雀视野的还有与广场周围相似的人群,他们聚集在街边,好似两列仪仗队恭迎着车队的到来。


“是Zero大人!”


“Zero大人!请在赐予我们奇迹吧!”


不知是谁最先欢呼出声,零落杂乱的声响最终汇聚成一声声整齐响亮的呼唤:“Zero大人!”


朱雀如坐针毡,他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被放在笼子里供人围观的动物。侧过头扫向鲁路修隐去一切情绪的面具,朱雀忍不住在人们激动的欢呼声中低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带你亲眼看看世界的真相。”鲁路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话语中透出一丝理所当然,好似在讥嘲朱雀的明知故问。


朱雀无法反驳。


“难道你是在介意这些?”鲁路修用手比划了一下车队与周遭的人群,在面具下吐出一声虚伪的叹息,“这只是‘神降临世间’的惯例,你不用在意。”


朱雀不想再与鲁路修展开新的一轮有关‘神’的辩论,他只是移开视线转而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是战争吗?”朱雀的视线落在又一处半毁的建筑上,这是他所能找到的最有可能的答案。


“不要众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人误解我的‘挚友’与我之间产生了不快。”鲁路修蓦地脱下了面具,在围观者愈加狂热的欢呼声中将身体靠向朱雀,做出一副与后者耳语的亲密姿态。


“这不算误解。我们之间的确有一些分歧。”尽管这样说着,朱雀并未拉开鲁路修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哈,”鲁路修讥诮地低笑了一声,除去了阻碍的紫眸近在咫尺地对上朱雀的双眼,“真相真的重要吗?你也看见了吧,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世界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幸福模样。如果真相只能映在一个人的眼中,那么它还能被称作为真相吗?”


朱雀一时语塞,鲁路修却没有就此放过他,继续质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所看见的是真相呢?也许真正被谎言蒙蔽了双眼的人是你。”


朱雀咽下一瞬间的动摇,摇摇头道:“不,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这里的所有人也同你一样相信自己的双眼。你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鲁路修的低语好似一条冰凉的毒蛇,攀上朱雀的耳畔。


轻吸了一口气,朱雀毫不避让地凝视鲁路修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与我看见的是同一个世界。”


鲁路修略微拉开了与朱雀之间的距离,好似试图将后者每一丝的神情变化都映入眼中。那双紫晶一般的眼眸流转着幽深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淹没。片刻后,鲁路修移开了视线,“那也只是从一个人变作两人而已。”


朱雀顺着鲁路修的视线看去,落目处是一栋灰不溜秋的建筑,它四层楼高,方方正正,光秃秃的墙面上没有任何装饰,与左侧比邻的EU风格旧楼仿佛两个世界的造物。然而聚集在车队两侧的人们没有一人向它投去多余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Zero所创造的世界,是一直以来他们深信不疑的承载着满满幸福的世界。就像鲁路修所言,在他们看来,朱雀所追寻的真相无异于一场玩笑。


但朱雀不属于他们。他与鲁路修高高坐在主车的座位上,被一双天使雕塑包围,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帷幔将他们与其他人分开。这是名为“崇敬膜拜”的帷幔,是用谎言织就的新衣。


朱雀忽然感到愤怒,因为他意识到鲁路修从一开始就从未打算过告诉他真相。


“这就是你欺骗所有人的借口吗?”朱雀摇了摇头,有些不知该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何处,无论是鲁路修的脸庞还是围观者的笑容都令他感到刺目。


“你在气恼什么?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乘坐的车子缓缓驶过拐角,透过厚厚云层落下的阳光映亮了鲁路修的脸庞和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我让世人活在美好的幻象中,你却是欺骗利用我来让自己从罪责中逃避。你的谎言比我的更加恶劣。”


朱雀干涩的喉头鼓动了一下,愧疚令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很快这份迟疑被四周呼唤着“Zero大人”的声音所冲散。


“谎言不可能成为现实,它总有被揭穿的一天。”朱雀最终道。


鲁路修的紫眸中仿佛有微光闪过,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道:“你想要自己去揭穿谎言,寻找那个心心念念的真相吗?”


朱雀闻声还未来得及作答,便感到自己的四肢被一股力道所束缚。他低下头,手腕上那对几乎被遗忘的手铐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但你觉得自己可以离开吗?”鲁路修的呼吸喷吐在朱雀的耳根,像是情人的低语,然而却有一丝阴冷在字词间扩散。


鲁路修的脸颊几乎磨蹭过朱雀的肩头,后者却如顽石般纹丝不动,不是因不愿,而是因不能。一瞬间,游览过城市的豪华座驾变作了一架囚车,与镣铐一起将朱雀牢牢困在其上。


立于道路两侧的人们对于车上的暗流涌动全然不觉,朱雀甚至能够听见“神明与他挚友”的荒诞故事被激动的低语复述。


“你是无法违抗‘神’的旨意的。”像是为了这一幕更添讽刺,鲁路修轻笑着道,加重了加注在朱雀身上的限制。


朱雀的身体略微一沉,直接扣在皮肤上的金属本该早已被体温温热,如今却莫名泛起一阵凉意。鲁路修嘴角的弧度令朱雀不由自主地想要出口反驳——


“Zero才不是什么神!他是欺骗了世人的恶魔!”


一道有别于朱雀的声音划破长空,令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而朱雀什么都没有看见,入目的都是一张张同样狂热的脸庞。人们依旧在兴奋地呼唤着Zero的名字,仿佛刚才那道不和谐的声音只是朱雀的幻想。


只有鲁路修的脸色能够证明朱雀所听非虚,黑发少年蹙起眉,朝朱雀视线所在相同的方向喝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丛血花在鲁路修的额头绽放。温热的液体喷洒在朱雀的脸上,他骇然地看着那具骤然倒下的身影,真正感到寒意直达心底。


“鲁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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