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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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Wake up-8
>>正文
EP 8
朱雀顺着小径走到花园的入口，一道紧紧闭合的大门冷酷地阻隔了他的去路。他将手按上控制面板，紧锁的厚实木门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徒劳地吐出一口气，朱雀沉默地走回自己过于豪华的牢笼。
草木的芬芳飘散在空气中，此时此刻萦绕在朱雀的鼻间却让他感到了一丝讽刺——这一切都只是假象，是鲁路修所创造的谎言，真正的世界是遍布着战争所留下的创伤。
眼前浮现监控画面上所呈现的零星废墟，那个未曾被解答的问题再次萦绕在朱雀心尖：在他昏睡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朱雀的手腕、脚踝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禁锢在原地。朱雀的视线下意识地向受力处看去，那里分别套着一只三指宽的圆环。银色圆环泛着金属的光泽，乍一看好似无害的饰品。事实上这却是用磁力束缚朱雀的刑具，只是两副看上去美观的镣铐罢了。
既然磁力镣铐被启动……朱雀将视线投向大门。厚重的木门蓦地打开，Zero的身影闯入朱雀的视野。鲁路修迈着不徐不疾的步子向朱雀走来，直到大门再次重重合起，禁锢着朱雀的无形之力才骤然消失。
朱雀吐出一口不知何时摒住的呼吸，沉默地看着鲁路修熟稔地解下Zero面具置于一旁。
鲁路修理了理被面具压得有些凌乱的额发，嘴角的弧度好似精准计算过一般流露出三分自得七分讥诮。那个在朱雀身下颤抖着敞开身体的黑发少年如同一场晨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朱雀还是能够捕捉到对方隐约的存在，他就隐藏在层层的伪装与戒备之后，隐藏在紫眸的最深处。只是就连那份被小心翼翼藏起的真实，朱雀也不知是否该相信了。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鲁路修站定脚步，微微偏过头。
朱雀抿起唇角，他毫无自知自己此时是怎样的眼神，只能以沉默作为回答。
鲁路修不以为意地将自己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四周，最后重又落在朱雀的脸庞，“不喜欢这里吗？我为你特别准备的房间还不够美丽吗？”
朱雀的双眼随着鲁路修一起掠过房间中娇艳的花朵。大自然的绚丽与人造的美景浑然融为一体，怎么可能不够美丽？然而——
“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朱雀咬了咬牙，“你欺骗了所有人。”
“真相，真相，总是真相！然而真相对你而言真的重要吗？”笑容尽失，鲁路修每说一句便向朱雀逼近一步，直至两人的身体只剩下半步之遥。鲁路修一瞬都未移开视线，晶莹的紫眸好似一团火焰，炙烤拷问着朱雀的灵魂，“你明明是想从真相中逃开的。”
鲁路修轻合起眼睛，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紫眸中只剩一片了然，“那些过去也无法打动你吗？”
朱雀垂在床上的手掌微不可见地紧了紧。怎么可能没有动心？阳光下金黄的向日葵与花田间的欢声笑语是他藏在心底的光明，支撑着他走过黑暗的难耐日子。只是时过境迁，记忆中的花田已不存在，花田中嬉戏的三名男孩女孩也已不在。朱雀深吸了口气，终是问出那个缺失的名字：“娜娜莉……在哪里？”
“娜娜莉……”鲁路修的声音干涩，好似已许久没有唤出过这个名字。他随朱雀一起坐起身，草草地整了整衣衫，对上后者的碧眸，“娜娜莉她……”
鲁路修的声音归于沉默，他拢起眼中破碎的情绪，低垂下眼眸，嘴角凝成冷硬的线条。
“鲁路修，我杀了娜娜莉。”话语冲口而出，直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朱雀才吐出一口气。
鲁路修的身体震了震，愕然的紫眸抬起。
好似有无形的重担随着朱雀的开口自肩头卸去，接下来的话语出口时便显得轻易了许多：“不仅是娜娜莉，还有东京租界2000万的无辜者，他们都死在我发射的芙蕾雅之中。”颤声说着，朱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双按下了芙蕾雅发射按钮的手掌。
“究竟发生了什么？”鲁路修的质问自朱雀的头顶传来，急切中掺杂着一丝动摇。
朱雀没有抬起头，从选择坦白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直视鲁路修的勇气。扯动了一下嘴角，朱雀微微偏过头，视线绕开鲁路修落在精心栽培的花园间——这里本该是他的长眠之所，而不是苏醒之处。像是为了寻找继续出声的气力一般，朱雀再次深吸了口气，随后才缓缓低语道：“所以在我得到了回到过去的机会之时，我选择了杀死自己来终结这个错误，为此我利用了你。”
“为什么是我？”
鲁路修隐隐颤抖的声音落在朱雀的耳边，话语中压抑着的愤怒如同浪潮向他打来，在朱雀心底激起名为愧疚的波澜。
眼前的鲁路修既是悲剧的推手，又是全然的无辜者。朱雀闭上眼睛，在声音中添上几分冷硬。
“被施加了‘活下去’Geass的我无法了断自己，所以杀死我是你的责任。”
鲁路修短促又沙哑地“哈”了一声：“责任？我？你想说亲手杀死挚友是我的责任？别开玩笑了！”
朱雀身下的床剧烈地震了震——鲁路修用手掌猛锤了一下床头，愤愤地背对着朱雀下床站起身，好似无法再忍受与后者如此靠近。他的双腿趔趄了一下，伸手扶了一把床沿才稳住身形。
“鲁路修，我‘活下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在杀死父亲的那一刻，我就该死了，这才是最好的赎罪。”朱雀试图搀扶鲁路修的手掌在黑发少年的身后静悬了片刻又收回，他用力攥起五指，仿佛这样便能握住无形的真相，“……在刚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是这样想的，然而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我昏睡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闭嘴，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鲁路修这样转过身，含着怒火的紫眸瞪视着朱雀，一字一顿地从喉头挤出，“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如就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