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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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Wake up-4
>>正文
EP 4
——鲁路修，我们是朋友吧？
朱雀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白色大理石穹顶这才让他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是鲁路修“神”的花园。自苏醒后，这座花园便是鲁路修允许他活动的范围，不过现在的他也无法走出这个范围。只是在花园中稍作散步就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让他不得不来到这座圆亭中稍作休息，甚至小憩了片刻。
纯白的大理石圆亭位于花园一侧略微高起的小丘上，四周环绕着被五彩鲜花点缀的翠色草坪，圆亭的一侧连接着他走来的石阶，沿着石阶往下是一座雕刻精美的喷水池，而圆亭的另一侧向花园的更深处望去则是幽静的小桥流水。不知这是否是布里塔尼亚花园的一般布局，这里总让朱雀想起总督府的楼顶花园，然而他不觉得鲁路修会用这种方式纪念他的敌人。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惬意之处，甚至让朱雀得以放松下他苏醒后便总是绷紧的神经，只是方才的小憩却不同于这座花园般祥和。
“咔嚓！”——面具裂开的清响与扣下扳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朱雀的耳边，而浮现在他眼前的是鲁路修冷峻的面容，从额头蜿蜒而下的鲜血让对方看起来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将手轻轻按在胸口，朱雀还能感到肋骨之下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狂跳。为什么他又会想起在神根岛的那一幕呢？是因为那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起点，还是鲁路修说了奇怪的话——
“毕竟我们是挚友。”
挚友吗？轻吐出口气，朱雀抬眼发现身着白衣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等候在了凉亭之外，手中还提着竹条编制而成的食篮。
“枢木大人，您需要用餐了吗？”少女垂头道。
朱雀示意少女将食篮放在长等边。食篮中放有一份三明治和一盒果汁，十分简单但是却令人感到亲切地午餐，在消化系统恢复机能后，他终于可以告别流质食物并且独自用餐了。说起来可笑，但这却是朱雀努力了数十日的成果。
朱雀伸出还略显僵硬地手臂向食篮中的三明治，却发现白衣的少女退到一旁但没有离开，似乎随时等待着朱雀的召唤。朱雀皱了皱眉，对方异常恭敬的态度让他仍旧无法习惯，他并非没有受到过人恭敬的对待，毕竟他曾是布里塔尼亚地位仅次于皇族的圆桌骑士。但如果说别人面对第七骑士时的恭敬中用带着些许对Eleven的蔑视，那么他眼前的少女面对他时则是没有一丝虚假的虔诚，就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不，或许对少女而言，他的确就是接近于神的存在。
将三明治送到嘴边，朱雀张了张嘴，但终究没能咬下——来自少女虔诚的视线足以让他食不知味。轻咳了一声，朱雀开口道：“……你不用等在一边，用完餐后我会将食篮带回去的。”
“Zero大人让我在您用餐时侍奉在左右。”少女噙着微笑答道。
朱雀咽下类似“Zero不是神，我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的话语——之前的经验告诉他，所有质疑Zero身份的话语都无法得到任何结果。他只得转而道：“就算我是Zero的朋友……”朱雀的声音顿了顿——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称自己为鲁路修的朋友，他们的关系远比这两个字复杂——但还是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请不要这么说，您是Zero大人的挚友。”少女的回答似乎意味着她已经解释了一切。
朱雀叹了口气，放弃地将三明治送入嘴中，轻轻咬下一口，然而视线却未从少女的脸上移开。陌生世界的冲击让朱雀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仔细审视一直以来侍奉在他左右的少女。少女有着与他相似的黄色皮肤，五官却较大多日本人都来得深刻，让朱雀一时无法判断少女来自何处。
或是察觉到了朱雀的视线，少女水蓝色的双眸微微一颤，略显羞涩地低下头。朱雀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不过这属于普通少女的神情比起虔诚的目光来得可爱得多。
朱雀不由得弯起嘴角，却让少女更为局促起来：“枢木大人……”
少女的反应让朱雀嘴角的笑容更甚，或许他拒人以千里之外本就不是一个好选择。朱雀放下手中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侧过身面向少女，柔声道：“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微不足道。”少女摇了摇头，回答道。
朱雀继续放柔声音，但坚持道：“我想知道。”
少女犹豫了下，还是答道：“我叫艾达。”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朱雀继续问道：“艾达，你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的吗？”
“我是被选中前来侍奉Zero大人的女官。”
“选中？”朱雀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没错，只有最虔诚的人才会被选中来到这片‘神的领域’。这是我的荣幸。”艾达的眼中闪烁着异彩，可以看出她是这样的坚信着的。
朱雀知晓一味地否定无济于事，所以他转移话题道：“那你来自哪里？你的家人还在那里吗？”他想知晓这个世界，这个花园之外的世界。
“我来自一个普通的村庄，我的父母和弟弟还生活在那里。”
“你的家乡在哪里？”这个问题有些歧义，朱雀皱了皱眉，换了个问法：“我指的是……什么国家？”
这次轮到少女皱起眉：“国家？我当然来自神的国度，地上的一切都属于Zero大人。”
——没有种族、宗教、国家的歧视，所有人都安居乐业。朱雀，这就是我所创造的世界。
鲁路修的话再次回荡在朱雀的脑海之中。朱雀闭上双眼，片刻后才又再次睁开：“那你的家乡是怎么样的？”
少女的双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它只是极其一个普通的村庄，枢木大人是不会感兴趣的。”
朱雀向少女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长凳：“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艾达看着朱雀身边的长椅慌张了起来：“不行，这……这太逾越了……我……”
“朱雀，你果然和以前一样很懂得讨女孩欢心啊。”
突然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沿着长长的石阶，头戴面具的鲁路修向凉亭缓缓走来。
“Zero大人！”少女立即弯下腰，向鲁路修恭敬地行礼。
鲁路修摆了摆手示意少女平身，径直走到了朱雀的身边，在后者耳边用仅能让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我还真是一点都不能对你放松警惕。”
被打扰了谈话又被戏弄了一番，朱雀不悦地用手臂将自己与鲁路修隔开：“不要误会，我只是……”
“你只是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如同我所言，是一个理想中的世界。”鲁路修截过朱雀的话道，“无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说着鲁路修转头向候在一边的白衣少女，用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道：“让朱雀看看你的故乡吧。”
“是的，Zero大人。”在鲁路修的命令之下，少女突然变得毫无犹豫，她缓步走上凉亭，在朱雀的身边屈膝跪下，小心翼翼又恭敬执起了朱雀的右手：“枢木大人，失礼了。”
少女话音落下的瞬间，朱雀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突然一片空白。待他慢慢回过神时，眼前的少女、鲁路修以及那个熟悉的花园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如同油画般的景象。
“什……”
“枢木大人，这就是我的故乡。”
少女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脑内响起一般，让朱雀渐渐冷静下来。这应该正是少女的记忆，而他现在正体验着少女的某段过去。
他的眼前是一片稀疏的树林，不像他记忆中树木神社周围的那样，而更像是他在EU见过的。一道倾斜向下的小径将树林一分为二，向远处眺望可以看见一栋栋排列整齐的小屋。如果这是艾拉的记忆，那么她应该便来自这个山脚下的小镇。
沿着小径走进小镇，镇口的小木屋前，褐色皮肤的女主人精心打理着花园，在路径花园之时，他得到了女主人热情的问候。
穿过铺着石板的小巷，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座圆形的喷水池，水雾在日光的照射下泛起一片虹色。一对肤色一黑一白的老夫妻正坐在喷水池边的长凳上稍作休憩，包裹头巾的中年妇女路过此处，便停下脚步与他们寒暄几句。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一群孩子你追我赶地从他们面前而过，他们身后一名愤怒的母亲叫嚷着让他们停下。
如同鲁路修所说，不同国家、种族、宗教的人们融洽地生活在一起。他们拥有着不同的肤色、外貌特征，唯一相同的是嘴角那抹幸福安逸的笑容。
随着记忆，朱雀在一栋小屋前停下脚步。那是一栋两层的小屋，米色的外墙盖着红色的屋顶，绿色的藤蔓从二楼窗台的花盆中垂下，绿色的枝叶中藏着白色的花苞，显得煞是可爱。阳光正好晒到大门前的台阶上，那里一只橘色条纹的猫咪打了个哈欠，又将脑袋埋进了前爪之中。
这时小屋的木门打开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女人从门后探出身子，眉眼与艾达有几分相似。在视线相触的一瞬，女人绽开笑容。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拥抱遮挡了朱雀的视野。
“欢迎回来。”
伴随着温柔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所有的景象也如朝阳下的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立在前方的鲁路修，含笑注视着朱雀，轻启双唇：
“喜欢吗？我所创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