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55

“现在变成我是你的阶下囚了。”鲁路修整理着衣衫，对着镜子中的朱雀轻笑道。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朱雀走到鲁路修的身后，如同抱住珍宝一般环抱住后者，侧首轻吻鲁路修的侧颈，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托你的福，我的记忆都回来了，但是有点混乱……”鲁路修顿了顿，恢复记忆的契机，两人身体交缠的画面重回脑海，再加上朱雀紧贴着自己的温热的身体，让黑发少年不自禁地脸颊发烫。他轻咳了一声暗骂自己不合时宜的走神，继续道：“真实的记忆和被植入的记忆都存在于我的脑中，我得花些时间整理。”

“嗯，你不用着急，我可以等。”朱雀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很久未曾有的轻快，“看来这是爱的奇迹吧。”

“别胡说了！”鲁路修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连忙局促地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也很想就这样与朱雀继续这静谧安宁的时光，但外面纷飞的战火让其无法延续，“你可以等，但是外面的战况等不了我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黑色骑士团联合了中华合众国与EU已向布里塔尼亚宣战，你们现在正与布里塔尼亚11区的驻军，对垒在东京租界。”

朱雀环抱着鲁路修的手臂收紧了一瞬又放松，他仍将脑袋埋在鲁路修的脖颈，轻叹着道：“看起来你的记忆真的回来了呢。”

“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的。”鲁路修弯起嘴角，抬起手揉了揉挂在自己身上的棕色脑袋。

“只是你的眼睛……”

朱雀痛惜的声音让鲁路修抚弄对方发顶的手蓦地停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左眼。绷带遮去了残缺的眼睛，也掩去了布里塔尼亚皇帝留给他的伤痕。是的，鲁路修已经想起来了，他的左眼并不是在11区的动乱中被伤，而是在他的父亲，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的授命下被夺走的。

对那个男人的恨意几乎化作苦涩的实质融化在舌根，鲁路修轻吐出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对上镜子中朱雀的目光低声道：“算了，不过是一只眼睛，用人造义眼的话也不会有太多不便。”

“但是我心疼，我喜欢你的眼睛。”朱雀直起身，在鲁路修因讶异而微微转身的时候，凑上前吻上覆盖着左眼的绷带。

轻柔的触感隔着绷带犹如蜻蜓点水般稍瞬即逝，但这并没能阻止鲁路修脸颊泛起的潮热。他垂下眼睛掩饰地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说这样的情话。”

“这不是情话，我是认真的。”朱雀在鲁路修的耳边说道。

鲁路修不由得弯起嘴角，能够再次与朱雀亲密如初或许是在被俘虏后，给予他最大的安慰了吧。

“虽然你的父亲对你做了无法原谅的事，但我还是得感谢他把你送回来了。”朱雀终于松开了环抱鲁路修的手臂，后者因突然失去的温暖而略微有些失望。走到床边，把被胡乱扔在地上的外套披回身上，朱雀继续问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被洗脑的你送回日本，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一丝刺痛划过鲁路修的大脑，他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被他遗忘了。

朱雀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便飞快地赶到鲁路修的身边，焦急地问道：“怎么了，鲁路修？你的头还痛吗？”

“不……我得想起来，查尔斯的目的……我应该记得的才对……”鲁路修想要告诉朱雀不用担心，但尖锐的疼痛像是一把锥子深深刺入大脑。鲁路修只能抱住脑袋，喃喃自语着催促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那是一个疯狂的……令人生厌的……”

“鲁路修，不要勉强自己……”朱雀替鲁路修承担起他的重量，用手指轻轻揉按着后者的额头。

鲁路修可以感觉到自己距离那个必须想起的秘密只有一层薄薄的隔膜了，只要再努力一点……他咬着牙，无视电流一般的刺痛，顺着记忆的道路继续向深处刺探。“军队……一支没有自我意志的军队，服从布里塔尼亚皇帝一切命令的军队……”鲁路修喘息着从喉头挤出断续地话语。

“鲁路修，你在说什么？”朱雀怔愣地问道。

鲁路修颤抖着吐出一口呼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额角早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轻轻地推开朱雀，靠自己站稳脚跟，对上对方的碧眸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想起来了，皇帝他想利用控制人类大脑的装置，创造出一支没有自我意志的军队，而我是其中的一个实验体。”

“控制人类的大脑……这真的能够做到吗？”朱雀震惊地喃喃道。

鲁路修发出一声虚弱的轻笑，“那个‘眼睛’对我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控制军队远不需要这么复杂，只要植入一个小小的芯片将他们洗脑成战争机器。”

“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朱雀摇了摇脑袋，用一种不可置信掺杂着厌恶的语气低声道。

“他想控制的不只是军队，是全世界的人……”想起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的脸，鲁路修感到一阵作呕，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那个控制狂的疯子。”

“我们必须阻止他。”沉默了片刻，朱雀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鲁路修没有惊讶，只是忍不住弯起唇角，“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个骑士病末期。既然这样，我们必须得制定一个计划。”

朱雀也笑了起来，惹得鲁路修瞪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朱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不减，“我只是在想，鲁路修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