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Act 21

踏进教堂，被暴怒的人群砸碎的玻璃在鲁路修鞋底发出细碎的“嘎吱”声，城中的火光透过只余下木框的窗户照射在半完工的神像上，在地面投射出一道歪曲的阴影。阴影中有一人随意地屈膝坐在神像前，正等待着鲁路修的到来。

“哟，你就是鲁路修吧？”与方才耳边响起的相同嗓音从神像前的人影口中传出，“初次见面，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鲁路修，小心。”在鲁路修出声回答之前，朱雀已经越过鲁路修护在了他的身前。

嘲弄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待笑声渐止，人影对护着鲁路修的朱雀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没有发现，亏你还是天使……”

“你怎么知道他是天使？”鲁路修冷然的声音打断了对方，“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绑架娜娜莉？”

“你们的事情我全都一清二楚，毕竟你是她所选择的人，我可是一直关注着的。”神秘人的声音蓦地转冷，怨恨与不甘从字词间渗透出来，“但是没想到却如此让人失望，缺乏警戒，连秘密已经全都被我知晓也一无所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要留在你的身边。”

“别说废话了，不是你找我来这里的吗？”对方摸不着重点的话语让鲁路修失去了耐心，他再次追问道：“娜娜莉在哪里？”

“不要那么着急啊，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吗？”阴冷的声音仿佛毒蛇吐出的舌信，在黑暗中舔过鲁路修的皮肤，“告诉你也无妨，用重金聘请我这个恶魔来追杀你的人就是你的好弟弟，洛洛。你看，就连你的弟弟也无法容忍你的存在，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离开你回到我的身边呢？”

“什么？你是恶魔？！”朱雀惊呼出声，随即戒备地将佩剑横在敌人与自己之间，出鞘的剑身上发出莹莹的白色微光，照亮了他的四周。

“哈哈哈哈，你真的没有发现啊？”人影夸张地用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讥讽地说道，“难怪被人骗得团团转还好不知情，连我都觉得你可怜了。”

“闭嘴！告诉我娜娜莉在哪里！”

“恐惧、愤怒、怀疑……今晚的这场暴乱是你的杰作吧？”无视了鲁路修的质问，恶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多么美味的负面感情啊，让我感受到了充盈的力量。鲁路修，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哈哈哈，感谢你带给我的力量，不知道杀死你的妹妹需要耗费其中的多少。”

鲁路修的眼中泛着愤怒的血色，咬牙道：“如果你敢对娜娜莉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娜娜莉、娜娜莉、娜娜莉……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为什么C.C.要为了你离开我？！”神像前的人影忽然狂怒地咆哮，挥舞着手臂仿佛疯了一般。片刻后，他又蓦地收起了狂态，神经质地轻笑起来，“你想要知道你的妹妹在哪里？好啊，我就给你一点提示吧。”

打了个响指，人影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和你的哥哥打一声招呼吧。”

“哥哥？”

娜娜莉的声音从不知道何处传来，鲁路修焦躁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能急切的呼唤妹妹的名字：“娜娜莉？是你吗？”

“哥哥，你在哪里？我……”

娜娜莉的声音被突然掐断，隐在黑暗中的敌人发出得意的笑声，惊怒交加中鲁路修用力地攥紧了拳头。

朱雀也握紧手中的长剑，跨前一步凛然斥责：“恶魔，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人类的。”

“别激动，杀了我真的好吗？”人影却毫无惧意，“杀了我你们就再也听不到娜娜莉的声音了，鲁路修，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妹妹在哪里吗？”

“我可以先杀了你再慢慢找。”

“说的也是，但是你觉得你的妹妹可以撑这么久吗？”人影有恃无恐地续道，“我不妨告诉你，我想你不快点出发在月亮升到天顶时找到你妹妹的话，她恐怕就没救了。”

“你……”对妹妹的担忧充斥在鲁路修的胸口，他紧咬住的牙根因为用力而发出嘎吱的模糊声响。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如果能够在你妹妹殒命前找到她，那便是你的胜利。”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在教堂里响起，“放心吧，我会继续给你提示的。”

鲁路修从齿缝中挤出自己的问题：“你要我做什么？”

“规则很简单。我会让你和你的妹妹一直保持联系，就看你能否通过线索找到她了。”人影的声音顿了顿，“至于这只天使，就留在这里作为人质。我想这么优渥的条件你不会拒绝的吧？”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朱雀身上，鲁路修进退两难地咬住了下唇，“让朱雀做人质？你想让他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地呆在这里，不离开我的视线就行了。”男人回答道，“但如果这只天使做出什么反抗或者逃离的举动，这场游戏便立即结束，你也再也见不到你的妹妹了。”

这是意味着要将娜娜莉的安危赌在一个天使的身上吗？面临抉择，鲁路修踌躇不已。

“别担心，鲁路修，这里就交给我吧。”温柔的嗓音像是要抚平鲁路修焦躁忧虑的内心，黑暗中不能看清朱雀的表情，但却让人从话中听出一丝笑意，“没关系，你一定能找回娜娜莉的。”

“好吧，我知道了。”深吸了一口气，鲁路修的视线在朱雀身上停留了一瞬后，便再无犹豫地踏出一步，“让我和娜娜莉保持联系，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