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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ivate Life of Lelouch and Suzaku(55-57)

55

一大早,塞西尔就准时敲响了朱雀的房门,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在原地等了片刻,然后上前再次敲了敲房门。这一次,房门内总算有了动静,在一阵窸窣的走动声后,一个明显不怎么愉快的侍卫打开了房门。

 

“谁啊?”侍卫用刚睡醒的含混语气问了一句,然后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塞西尔愣了一下。

 

就算只是这么面对面站着,塞西尔也能闻见还未散去的酒气。她忍住了自己心里的不忿,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我是来为枢木卿换药的。”

 

侍卫这次没有再多问,很爽快地给塞西尔让了路。只不过他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嘴里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怎么来这么早……”

 

塞西尔听见他的嘀咕声脚下顿了顿,然后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按耐下心里的怒气。侍卫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不怎么在意地朝塞西尔挥了挥手:“枢木卿的话还在他的房里,你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塞西尔点点头,没有再做停留,小心地避过脚下散落的几个空酒瓶,走向卧室的房门。她害怕自己如果再多看一眼厅室里杂乱的模样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说到底,这间房间的主人应该是朱雀才对,他们明明雀占鸠巢,为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而且,一夜过后,侍卫们从心有疑虑就变成了爱理不理,这180度的态度转变也让塞西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摇了摇头,塞西尔让自己回过神,伸手拧开了房门把手。她走进房间后,故意让房门虚掩,遮挡了外面侍卫们大部分的视线,但是就算如此,他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忍住心中的狐疑,塞西尔扭头看向她此行的目标。是当朱雀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后,塞西尔忍不住震惊地以手掩嘴,低呼了一声。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虽然担心被侍卫们听见,塞西尔故意压低了音量,但是依旧无法掩饰她话中的愤慨。难怪那些侍卫今天能够这么放心,他们根本粗暴地把朱雀锁了起来。

 

“塞西尔小姐……”朱雀在见到塞西尔之后,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然后对于塞西尔的愤怒,他只是扯动了下镣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是说这个吗?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没有它的话,侍卫们就不会给我们这样说话的机会了。只不过,你上次提起的与C.C.碰面的事情,得略微麻烦一些了。”

 

“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能这么对你啊!”塞西尔几乎愤恨得想要跺一跺脚,右手朝朱雀手腕上的镣铐挥舞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身份都是皇帝的骑士,像这样把你锁起来,是他们身为属下应该做的吗?这根本就是在对待囚犯!”

 

“我现在的身份也和囚犯没什么分别。”

 

“朱雀!”看到朱雀自嘲地低垂下头,塞西尔不由得略微提高了音量。这引得朱雀急忙紧张地看了眼房门。塞西尔也立即醒悟过来,有些后怕地透过门缝打量了下房外。幸好,看起来宿醉的侍卫们并没有因为房间里他们俩的小小争论而有所触动。

 

塞西尔悬起的心落了下来,她回过头继续把全副心神放到朱雀身上。她叹了口气,放下医药箱,示意朱雀卷起衣袖方便她查看伤口后更换药物。塞西尔一面看着朱雀遵照自己的指示解开袖口的纽扣,一面开口道:“朱雀,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这几天你看上去有些消瘦,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朱雀卷起衣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故意避开了塞西尔的视线。塞西尔见状心口一窒,随后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他们不会在这点上都苛待你吧?!”

 

等到朱雀再次面向塞西尔时,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但是塞西尔无论怎么看,那都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所戴上的假面具。“没关系的,塞西尔小姐。我自己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朱雀……”塞西尔深深地注视了面前的少年片刻,接着挫败地垂下了视线。她的地位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替他治疗身上的伤口。想到这里,塞西尔咬住了下唇,低头认真地为朱雀替换昨天敷上的伤药。

 

就在她为朱雀慢慢绑上一层新的绷带时,朱雀的声音让她抬起了头。“塞西尔小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塞西尔顿了一下,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一边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只要我能够做到,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那个……能不能拜托你为我找来一副和我手上这一样的镣铐?而且得配有两把钥匙。”朱雀听了塞西尔的回答后,向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虽然我本来不想让塞西尔小姐你卷进什么麻烦,可是我想不到别的法子了。只要有一副一模一样的镣铐,我就能挣断现在锁着我的这个,只要偷偷把侍卫那里的钥匙偷换出来,就不会被他们发现了。”

 

塞西尔点了点头。“没问题,镣铐的话我会替你想法子弄来的。只不过瞒着侍卫偷换钥匙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朱雀对上塞西尔的视线,用眼神示意她安心。“没关系,我只要等待下次他们喝醉酒的机会就行了,具体的时间还得麻烦塞西尔小姐你与C.C.联系了。”

 

塞西尔低下头,最后轻轻拍了一下绑好的绷带,一边站起身去取医药箱,一边说道:“别说什么麻烦之类的话,本来我来见你的目的就有这一层在。好了,下次我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上你要的镣铐,还有一些吃的以备万一。”

 

“塞西尔小姐,你用不着……”朱雀张口想要反驳,却被塞西尔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塞西尔每次这么瞪视罗伊德的时候,他总会害怕地缩着脖子妥协,这次用在朱雀身上也效果良好。所以她愉快地向朱雀总结道:“没什么好争论的,就这么决定了。”

 

*

 

娜娜莉坐在房间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在政变爆发的那一天,她和尤菲米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带进了这座远离主宫殿的地方,然后被禁止离开这间房间。而本来担当这娜娜莉护卫工作的阿尼娅,也被守卫们强行同她俩分开,押去了别的地方。

 

娜娜莉和尤菲米亚知道这情况有古怪,可是她们说到底只是两个柔弱的少女,除了听从命令没有其他选择。而从那之后,她们俩就好像成了笼中之鸟,被好吃好喝地关在了房间里。

 

这突来的变故让娜娜莉心里无比的焦急,她想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知道她哥哥的情况。但是最初的那一天,娜娜莉和尤菲房外的守备非常森严,根本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进她俩耳里。她有些害怕无助地靠在尤菲的身边,她是娜娜莉现在唯一的依靠。她一遍一遍地询问着尤菲:“尤菲皇姐,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他出事了吗?”

 

可是尤菲心里也没有答案,她只能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最后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娜娜莉。你要相信鲁路修啊,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是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却打破了两名少女最后的希望。经过了前一天的森严壁垒,第二天房外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下来。守卫们说闲话的时候也没有压低声音回避屋内的公主们,所以娜娜莉和尤菲米亚第一次得知了事态的严重性——基斯塔尔夺位了。

 

“尤菲皇姐……”娜娜莉几乎是泣不成声地扑在了尤菲米亚的怀里,话语间满是不可置信的痛苦,“基斯塔尔皇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游街……哥哥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尤菲米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娜娜莉抽噎着微微抬起头,看见她的皇姐眼角也带着泪珠。

 

哭泣了一阵,宣泄了积压在心里的忧虑和悲愤之后,娜娜莉抹干了泪水,从尤菲米亚的怀里直起身子。

 

一直以来,她的哥哥都把她保护得太好,如今鲁路修陷入了危险,无法再继续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娜娜莉不希望自己永远是哥哥的拖累,明明不久之前她还说想要为哥哥分忧解难的。现在鲁路修真的出了事情,她却只会抱着尤菲米亚流泪,娜娜莉自己都有些懊悔刚才的行为。

 

所以这次她对上了尤菲米亚的视线,在她皇姐的眼里看见了相同的坚定。“我不会再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虽然也许帮不上哥哥什么忙,但我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尤菲米亚收紧了抱着娜娜莉的双臂,赞同地点了点头。“鲁路修一直都很聪明,他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脱困。在那之前,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56

“你来做什么?”鲁路修看着走进房间的帕利库斯,毫不掩饰眼中对他的仇恨。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这两个兄弟到底是哪一个恨意更多一点,鲁路修只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他亲手弑之而后快的仇人。

 

从朱雀被帕利库斯强迫与他饲养的猎狗比斗之后,帕利库斯似乎就对角斗失去了原有的热情。把原来每天的娱乐项目,迅速拉长到了一周两次的频率,而且每一次只看个一两场就没了继续的兴趣。照帕利库斯的说法是,与其让朱雀那么没有美感地屠戮掉那些囚犯,还不如让他亲自动手。所以,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了充斥着痛苦惨嚎的刑讯室里。

 

这也是为什么鲁路修疑惑帕利库斯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喜欢用言语刺激鲁路修看他痛苦模样的基斯塔尔不一样,帕利库斯并不是很喜欢来禁地找鲁路修。

 

看见鲁路修好端端站在那里的模样,帕利库斯的眼中似乎是划过了一丝失望。“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明明知道等着你的只有痛苦和绝望,为什么还要苦苦硬撑呢?”

 

鲁路修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他几乎想要嗤笑着反问,难道自己还应该快快去死好让帕利库斯有机会去慢慢杀死他最心爱的人们吗?但他最后只是恨恨地说道:“在没有亲手杀了你们俩之前,我又怎么可能先死?”

 

“啊……原来你还打着这个主意。”帕利库斯很熟悉房间构造的样子,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鲁路修眼角抽搐了一下,等着他的后半句话。

帕利库斯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向鲁路修。“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哥哥给皇宫里很多的守卫全都配备了信号弹,一旦你或者枢木朱雀有些什么不合适的举动的话……”他做了个朝天发射信号弹的动作,“看到这个讯号,‘保护’你心爱的妹妹们的守卫就会采取行动,到时候她们可就会死得很难看啦。”

 

鲁路修咬住嘴唇,脸色铁青地看着帕利库斯。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基斯塔尔的这些安排,虽然对于帕利库斯形容的这个可能心生抵触,但是既然基斯塔尔拿娜娜莉她们当人质,会提前做下什么防护措施也不算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鲁路修的大脑飞速地计算着,况且,按照帕利库斯的说法,这根本算不上死局。只要他和朱雀有办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守卫们还未知情的情况下杀死基斯塔尔,他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控制住局势,乘机救出娜娜莉她们的。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他现在该如何避人耳目地和朱雀取得联系……

 

帕利库斯突然出声打断了鲁路修的沉思,他一半好奇一半有趣地问道:“你现在该不会是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在被守卫们发现的情况下杀死哥哥吧?不用烦恼了,没有用的。我和哥哥是双生子,两人之间有着常人没有的感应联系。只要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无论相隔多远,我都能知道。”

 

鲁路修猛地抬头对上帕利库斯的视线,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在虚张声势。但是鲁路修也知道,这只是他心里的一丝妄想,帕利库斯说的是事实。鲁路修霎时之间觉得全身一片冰冷,要不为人知地杀死基斯塔尔也许还有可能,但是如果目标多了一个总是不和基斯塔尔一同行动的帕利库斯……鲁路修尝到了唇齿间的丝丝铁锈味,嘴唇似乎已经被他咬破了皮。他可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摆在他眼前的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似乎是满意于看见鲁路修的眼里透露出绝望的神色,帕利库斯轻笑着说道:“所以,鲁路修皇兄,你为什么不早点选择放弃呢?比起牢狱里的那些人普通人,不管是娜娜莉她们还是枢木朱雀,我一定都会用最大的热情去对待他们的。”

 

想起帕利库斯的兴趣,和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再听见他以这样的口吻提起鲁路修最重要的那些人,鲁路修只觉得胃里一股翻涌。他强忍着胸口泛起的恶心,一字一句地从嘴里挤出了自己的回答:“你、做、梦!”

 

帕利库斯的脸上再次浮现失望的神色,不过并未停留太久,下一秒他又换回了刚来时的悠闲态度。“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你能坚持陪哥哥玩多久吧。在那之前,我会耐心等待的。”

 

*

 

塞西尔离开后不久,那些宿醉的侍卫们就被接班的其他人换走了。而原本一片狼藉的厅室也已经被佣人们清扫干净。朱雀揉了揉被解开了的手腕,回忆之前盖博泽尔把镣铐钥匙交给了接班侍卫中某一人的举动,他确定了偷换钥匙计划的可行性。现在,他只需要暗暗记住钥匙放在谁手里就可以了。

 

今天基斯塔尔和帕利库斯并没有要求朱雀出现在哪里,所以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被铐在房里铐一整天,但是看起来侍卫们显然还没有放弃把他当仆人使唤这个报复手段。

 

朱雀端着泡好的茶走进厅室,和之前几次一样沉默地把茶具一一放下。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毫无意外地被侍卫们出声留下了。“等一下,就这么走了,谁来给我们倒茶?”

 

朱雀停下离开的脚步,回头按照侍卫的吩咐端起了茶壶。可是他那副毫不反抗的模样却是让发号施令的侍卫愈发地不爽快了。就在朱雀倾斜茶壶为一盏茶杯倒入茶水时,有一个侍卫故意用撞了一下朱雀扶着茶壶的左手。虽然他及时稳住了茶壶,没有让它跌落在地上,但是手臂上的伤处传来的痛楚,还是让朱雀的手晃了一下,把茶水洒了出来。

 

“啊,小心点,可不要像上次那样又把茶壶摔了!”似乎是想起了前一次朱雀狼狈的模样,撞了朱雀的侍卫假笑着提醒了一句,引得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朱雀没有对他们故意的为难作出什么表示,反而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手里的动作。但是侍卫们依旧没有罢休,好像是想要知道要做到什么地步,朱雀才会反抗。

 

“别胡说了,弗里克,我们的前皇妃大人怎么会干不好这点小事呢?”

 

“是啊是啊,不然前任皇帝怎么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呢?”

 

“说到前任皇帝,你们不觉得他被拴着链条的模样特别称他吗?哈,当初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一句话就把我们赶出了皇宫,现在自己也不是成了阶下囚,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说起来,从前没有细看还不觉得,现在看他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有那和女人一样漂亮的长相,现在的皇帝故意没有杀他,该不会是……”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突然之间,朱雀愤怒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话说到一半的这个侍卫被朱雀的突然发难,吓得脸色发白。

 

对于自己的羞辱诋毁朱雀全都可以当做过眼云烟,但是当听见他们将话题衍生到了鲁路修身上,而且话语间满是轻慢,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他直视着对方惊恐的眼睛,掷地有声地命令道:“闭嘴。”

 

然后朱雀用力将他往前一抛,松开了手。那个侍卫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等到瘫坐在地上的侍卫回过神,他原本受惊而苍白的脸色被恼羞成怒的红色所代替。

 

他好像被烫到了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冲着朱雀的方向猛踹了一脚。“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来命令我!”朱雀没有躲避,硬生生地受了下来,巨大的力道让他摔到了地上。

 

侍卫不依不饶地走到了朱雀旁边,恶毒地踩上了朱雀手臂上的伤处。朱雀在喉头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子用完好的右手够向被折磨的伤口。“你真的以为你是皇帝的骑士,是我们的上级吗?别说笑了!”

 

感觉到侍卫故意撵动了一下踩着自己的脚,又一波疼痛让朱雀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前一阵发黑。

 

“皇帝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吧,你现在就是一条任我们打骂的狗而已!”说完,侍卫抬起脚又往朱雀的腰测用力踢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回房间去吧,真是碍眼!”

 

等到痛楚稍微减弱一些后,朱雀一声不吭地支着右手从地上站起来。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侧方才受到了重踢的部位,让他稍微顿了一下。他用右手捂住了左臂,面无表情地微微低下头。绷带下伤处传来的阵阵疼痛都在提醒着他,他曾经犯下了什么无法抹销的罪孽,提醒着他曾经夺取了多少不该逝去的生命。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回卧室,那道残酷的声音再次在他心里响起:‘你看,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57

娜娜莉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要再继续哭泣,可是当她听见门外守卫们的交谈后,依旧有些眼圈泛红。“背叛的骑士”,这是现在皇宫里的人们对于朱雀的称呼。不管基斯塔尔册封朱雀为骑士的背后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朱雀的身份从前任皇帝的皇妃变作了现任皇帝的骑士是个不争的事实。于是对他本来就没有好感的宫中众人就毫不客气地给他安上了“背叛”的名头,戏谑地到处流传着他的事迹。

 

“娜娜莉,不用在意他们的话。朱雀怎么可能会背叛鲁路修呢?”尤菲米亚的眼神异常坚定,话语中充满着对他们俩感情的信任。

 

娜娜莉扯起嘴角,向着尤菲米亚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这我当然知道啦,毕竟朱雀和哥哥的感情那么好。但是我好担心他们,”娜娜莉低下头把双手放在膝头,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那些人还说,朱雀在哥哥面前亲手处决了不遵新皇的犯人,这是不是意味着……”

 

娜娜莉抬起头,希望她的皇姐能够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的,朱雀和她的哥哥并没有遭受那么残酷的对待。但是她最后看见的只是尤菲米亚眼中流露出的哀伤和不忍。一想到哥哥他们在外面的处境,娜娜莉微微颤抖了起来。

 

“娜娜莉……”尤菲米亚伸手握住了娜娜莉摆在膝头的双手,止住了她的颤栗,“会好起来的。”

 

娜娜莉把头靠在尤菲米亚的胸口,感受到她的皇姐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抚她,点点头闷声回应道:“嗯,会好起来的。”她只希望自己的这句话能在不远的将来就变成事实。

 

*

 

等到塞西尔两天后拆下绷带想要为朱雀换上新药时,她忍不住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怎么会?”

 

照理来说,距离受伤都过了三天了,伤口应该已经有所好转才对。况且朱雀受伤的位置在左手前臂处,应该不是很容易受到拉扯引起反复。但是塞西尔现在看着的这个伤口,不只是没有愈合,反而有恶化的趋势。伤口的边缘有些红肿,塞西尔凑近观察了一下,但是与其说是消毒不够彻底引起的,不如说更像是朱雀的伤口受到了某种二次伤害……

 

想到这里,塞西尔仿佛醒悟了一般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呐呐地询问道:“难道是他们……”

 

不用塞西尔多作解释,他们俩都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那些侍卫。而对于塞西尔的问题,朱雀的回答则是默认地低下了头。

 

塞西尔心中的怒火已经燃至了临界点,但是却没有像之前那些惊怒出声。她点了点头,默默地给朱雀重新包好了伤口。这反常的反应,反而引得朱雀疑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做完明面上的工作,塞西尔把医药箱搬到了朱雀和自己中间,开始自己的另一层任务。她从箱子里的瓶瓶罐罐之中找出了朱雀拜托她的镣铐,扭头确认了一遍没有侍卫在注意他们之后,压低声音开口问道:“你要的镣铐我找来了。但是我该把它藏在哪里呢?”

 

“窗户外面有个花坛,”朱雀伸手指了指塞西尔身后,“藏在那里的话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而且只要等他们沉睡后,我就可以把手上这条挣断扔掉了,所以不需要藏太久。”

 

“嗯,”塞西尔小心翼翼地把镣铐包了起来,尽量避免金属碰撞发出声响,走到窗口查看了一下。果然窗户下面就是茂密的常青灌木,把镣铐放在那里绝对不会被人看见。等藏好了镣铐,塞西尔走回到朱雀面前,又把两个小东西塞到了朱雀的手里,“这是镣铐的钥匙,你小心收好。”

 

看到朱雀把钥匙藏了起来之后,塞西尔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没见过的药瓶。当她把药瓶递给朱雀时,朱雀的脸上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塞西尔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从罗伊德那里拿来的,对于助眠很有效果。它的特点是起效时间特别长,如果把它掺进那些人喝的酒水里的话,可以保证他们能够睡得很沉,而且不会被怀疑。”

 

朱雀感激地接过了这份礼物,小声地说:“谢谢你,塞西尔小姐。”

 

塞西尔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她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好了,重要的事情都完成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上还有哪里有伤了吧?”

 

话题的突然转换,使得朱雀措手不及,他惊讶地呆愣了片刻,才尴尬地垂下头去。“我……没什么,塞西尔小姐,都只是瘀伤而已。”

 

塞西尔突然叹了口气,把她刚刚从医药箱里挑出来的药给了朱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些瘀伤我没有办法帮你上药了,不然时间太久可能会被发现。所以这瓶药你自己先拿着吧。”塞西尔整理好医药箱,慢慢地站起身,“至于你伤口的事情,看起来我得和他们好好谈一下了。”

 

“等一下,塞西尔小姐!”朱雀急忙想要阻止塞西尔,但是因为害怕被听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塞西尔在朱雀的呼唤下回过头,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朱雀,你放心吧,我自有妙计。”

 

*

 

朱雀心里想要追上塞西尔的身影阻止她,但是又担心会因此被房门外的侍卫们发现,毕竟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每次塞西尔来的时候都不会把朱雀的房门关得很严。他忐忑地留在原地,看着塞西尔走出房间,如果塞西尔因为他而惹上了什么麻烦,朱雀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借着塞西尔留下的房门缝隙,朱雀可以看见她直直地找上了正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的侍卫们。其中一个侍卫发现了塞西尔的接近后,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在看见了塞西尔的表情后,他脸上的疑惑加深了。“有什么……”

 

“枢木卿身上的伤势不见好转是你们所为吧。”侍卫的问话还没说完,就被塞西尔干脆地打断了。她一贯温和的声音变得冰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侍卫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朱雀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一直脸上带着温柔微笑,永远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塞西尔小姐。

 

显然侍卫们也被塞西尔的突然质问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醒悟过来的侍卫脸上的神情从先前的不解转换成了恼怒。“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吗?你和他……”

 

“我不在乎你们和枢木卿有什么过节,”塞西尔第二次截住了侍卫的话头,无视他们的满面怒容继续说了下去,“也不关心他的事情。只不过,皇帝陛下命令我治好枢木卿的伤势,如果因为你们的缘故而使得我无法完成陛下的托付,责任谁来担?你们吗?”

 

起初朱雀在心里为塞西尔咄咄逼人的语气捏了一把冷汗,无比担心下一秒侍卫们就会暴怒而起,指责她与自己勾结。但是没想到她把基斯塔尔搬出来的这一套说辞居然真的管用,听完了她的话后,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侍卫们忽然全都愣住了。虽然没有一个人开口,但是朱雀可以从他们脸上从惊疑到沉思再到明悟的表情中看出来,他们已经被塞西尔给说服了。

 

显然塞西尔也和朱雀一样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所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她之前强势的态度好像阳光下的水汽一般消失无踪,塞西尔如同刚才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变回了如往常一样平和的模样。“既然你们也能够理解我的难处,那就太好了。今天我先告辞了,三日后我会再来为枢木卿换药的。”

 

*

 

卡莲斜靠在椅子上,在心里默默思忖着这一周来发生的事情。先是鲁路修被篡位,然后就是原来默默无闻的第15皇子在拖出鲁路修游街的同时宣布自己的继位,紧接着又爆出新皇在登基大典上册封前皇妃枢木朱雀为自己的专属骑士,一件又一件的大事使得潘多拉贡平静的表面下变得暗潮涌动。

 

新任皇帝基斯塔尔·Rui·布尔塔尼亚上任后做的那些决定,几乎都无法用“出人意表”来形容,唯一能描绘他行为的词语大概是“疯狂”。

 

卡莲不清楚贵族们会选择基斯塔尔成为新皇的原因何在,不过怎么也跳脱不出利益二字,但至少他最近的举动,肯定不可能让那些当初弃鲁路修而转而支持他的贵族们满意。只不过他们已经引狼入室,依靠着从封地带来的为数不少的亲信军队,想要再把基斯塔尔送走可不会那么容易了。

 

卡莲举起双手环在胸前,她可不在乎布尔塔尼亚那可以预见的内乱。她关心的只有这对日本来说是个绝妙的机会。与日本谈和的皇帝,鲁路修已经被赶下了皇位,布尔塔尼亚和日本之间的和约已经成为了一张废纸,主和派失去了他们最大的倚仗。与此同时,布尔塔尼亚的边境正遭受欧罗巴联盟和萨拉森帝国的夹击。如果能够出兵内忧外患的布尔塔尼亚,也许日本就能改变与布尔塔尼亚之间不平等的地位。

 

而在布尔塔尼亚内乱出现端倪之前,卡莲会继续留在潘多拉贡。只要时机来临,卡莲相信这次一定能够说动日本反击布尔塔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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