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29

朱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会又一次回到阿瓦隆上那间属于他的“囚室”，不知是不是鲁路修已断定朱雀不会主动逃跑，这一次居然连拘束服也省去了。不过除此以外，身为阶下囚的朱雀并没有收到任何优待，狭小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单人床外空空荡荡，让他只能无所事事地仰躺在其上瞪视着天花板。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让朱雀蓦地坐起身向门口看去，移开的自动门后果不其然露出了鲁路修那张熟悉的脸庞。

黑发少年在门口略微停顿了片刻，才跨步迈入房中，紫色的眼眸戏谑地在朱雀的脸上打了个转，“恭喜你，又回到我的手上了。”

“我是自愿的。”不知为何，见到鲁路修朱雀的心头便是一松，甚至连身为阶下囚的沉重感也不翼而飞，在自己意识到之间，调笑的话语已冲口而出，“怎么说呢？我的心早就被你俘9虏了。”

鲁路修脸上一片绯红，匆忙垂下眼，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斥道：“你真恶心。”

朱雀轻笑几声，这样的对话让他恍然错觉两人已回到了鲁路修失忆之前的时光。视线触及到黑发少年左眼上的眼罩，这个与记忆不符的装饰物将朱雀拉回现实，也使他嘴角的笑容暗淡了几分——无论如何，鲁路修现在已选择与黑色骑士团合作，情况并不算全然没有好转，不是吗？思及此，朱雀抬眼看向鲁路修笑着问道：“怎么了？又来找我，是想与我分享什么计划吗？”

“分享？你只是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不要自作多情了。”鲁路修将双臂环在胸前，冷哼了一声。

朱雀的笑容不变，不以为意地又道：“好吧，那你今天为什么而来？”

“……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我。”双唇翕动了数次，鲁路修终于答道，顿了顿，他又微抬下巴，示意墙角的监视器，“放心，这里的监视设备被我暂停了。”

朱雀有些意外地怔了怔，与鲁路修之间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既觉甜蜜又感苦涩。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朱雀对上鲁路修的双眸，轻叹了一声：“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了，至于相信与否就在于你了。”

*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是Zero，是黑色骑士团的成员？这种异想天开的鬼话谁会相信？！”鲁路修脸色铁青地高声说道，随后犹似不够般用力摇了摇头。

“但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实。”朱雀却似早已预料到鲁路修会作此反应，神色不变地继续道，“在黑色叛乱失败后，你被布里塔尼亚俘虏，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等你再出现时就已经是新任的11区总督了。”随着最后几个字从口中吐出，朱雀的眼底浮现淡淡的苦涩之意。

“既然我是Zero，布里塔尼亚又怎么会让我来担任11区的总督？这样做简直就像是……”鲁路修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样做简直就像是故意逗弄戏耍他们一般，看着曾经的同伴在自己的设计下刀剑相向。鲁路修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若真是如此，定出这个计策的人还真是残忍地以他人的痛苦为乐，而坐在布里塔尼亚皇位上的那个男人的确无情，但他真的会花费那么多功夫只为一场闹剧吗？

“鲁路修，你怎么了？”朱雀担忧的声音自鲁路修耳边响起，他抬起头，对方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面前，正向他探出关切的手掌。

一掌拍开朱雀，鲁路修向后退开半步，冷声道：“别想用这样的谎话来欺骗我，你真以为我会相信吗？”

朱雀将手掌收回胸前，轻抚了一下鲁路修留下的红印，露出一抹有些寂然的微笑，“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但我会找到令你记忆复原的方法，让你不再受布里塔尼亚的控制。”

鲁路修想要斥责对方的虚情假意，然而无论是朱雀的神情还是话语，鲁路修从中只能看出一片诚挚。摇了摇头，鲁路修凝视着对方翠绿色的眼眸，艰难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雀向鲁路修靠近一步，“因为我们是朋友……不，应该说不仅是朋友。”

朱雀的目光让鲁路修本能地想要躲闪，然而他的背脊已抵靠在墙壁，退无可退。他注视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阶下囚的逼视下节节败退。

“鲁路修，我知道你的一切。”

朱雀的脸庞在鲁路修的视野中逐渐放大，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自己的鼻尖。朱雀的手掌抚向鲁路修的脸颊，感受到对方温暖的掌心在自己的颊边摸索，后者怔然地呆立在原地，甚至忘了躲开。被对方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同燃烧一般滚烫，直到朱雀的拇指暧昧地擦过他的嘴角，鲁路修才好似从梦中惊醒，偏过脑袋避让开对方的手掌，怒斥道：“无礼！”

鲁路修慌乱地想要推开欺身压下之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朱雀牢牢抓住，无法挣开。突然间，他感到了恐惧，毫无防备地与恐怖分子独处一室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他根本得不到救援。枢木朱雀像一头被关在牢笼里的猛兽，就算看似被驯化得温顺亲人，一旦得到机会就会向人露出锋利的獠牙，而现在鲁路修觉得那獠牙仿佛就地在他的颈脖之上。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语，朱雀松开了鲁路修的手腕。然而他依旧像一堵墙壁一般阻挡在鲁路修的身前，将后者禁锢在朱雀与墙壁围成的狭小空间内。

“你……”鲁路修想要出声让对方滚开，然而怒骂的字眼已含在舌尖却怎么也无法从双唇间吐出。鲁路修凝视着朱雀的眼眸，翠绿色的汪洋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好似要将他溺毙其中。

“鲁路修……”朱雀叹谓一般的呼唤好似穿透了身体直抵灵魂，令鲁路修浑身打了个激灵，恐惧与惊慌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只剩下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几乎满溢而出的酸甜滋味。

朱雀的呼吸越来越近，鲁路修鬼使神差地闭上眼，感受对方的气息连同双唇一起轻轻印上自己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