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37

视频监控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朱利亚斯的储物柜，朱雀的视线跟随着人影，眉间紧紧皱在了一起，“这是……Zero？”

学生会长看着身穿阿什弗德学园制服，却头戴Zero面具的古怪人影，叹了口气。按下切换监视画面的按钮，直到出现人影停在一扇门前的画面，路德维希才放下遥控器，“监视影像只有这些。”

“他进去的是什么地方？”朱雀问道。

“体育社团专用的冲淋室。”向后倚靠在椅背上，路德维希答道，“询问过当时在冲淋室的学生，他们没有人注意到有戴着Zero面具的怪人进入。”

朱雀眉间的皱褶更深，喃喃地说道：“那里的话，没有监控摄像，视野也会受到雾气的影响。”

“从之后监视摄像拍摄到的从冲淋室中出来的人中，我帮你列出了一个名单，说不定恶作剧副会长的犯人就在其中。”路德维希拿出一个小巧的储存设备，摆在桌面上，轻轻推向朱雀。

“谢谢，这就足够了。”顿了顿，朱雀又抬起头，指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这些能不能拷贝一份给我？”

路德维希轻点了一下储存设备，“都在这里面了。”

朱雀感激地点点头，接过学生会长递来的储存设备。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开时，路德维希忽然犹豫地开口：“等等，其实在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想问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朱雀转过头向学生会长微微一笑：“我想是你认错人了。”

*

压下隐隐的恶心感，朱利亚斯苍白着脸色，挪动酸软的双腿，带着无人敢阻的气势向学生会室的方向突进。菲利普担忧地坠在他身后，为难地劝道：“朱利亚斯，你真的不要紧吗？还是先回去……”

菲利普的声音因为迎面走来的朱雀戛然而止，后者见到朱利亚斯立即停下了脚步，怔愣了一下后，又匆匆赶到朱利亚斯的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躺着，不要勉强。”轻轻拍了拍朱利亚斯的肩头，朱雀柔声道，“放心，犯人我会帮你找出来的。”

“不，那个胆敢设计我的家伙，我一定要亲手拽出来。”朱雀多余的关心让朱利亚斯异常的烦躁，甩开肩头的手，朱利亚斯问道，“路德维希还在里面吗？”

朱雀点了点头，阻拦的手臂犹豫地停留在半空，“嗯，但是……”

朱利亚斯粗暴地打断了朱雀，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朱雀，别拦我。否则我这就告诉会长你是我养！父！”

“……那你千万别勉强。”朱雀放下手臂，甚至向旁挪了一步，给了朱利亚斯得以通过的空间。

*

“啪！”

恐吓信的信封被朱雀扔上抽水马桶的盖子上，发出一声轻响。朱雀锁上身后厕所的隔间门，按下了个人终端上的呼叫按钮。

轻咳了一声，朱雀对着毫无反应的个人终端轻声说道：“罗伊德先生，不管你现在在哪里请出现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个熟悉的3D半身像浮现在光屏上，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人咧开嘴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朱雀，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提起的心略微放下，朱雀淡淡地答道。

光屏上，罗伊德挑起眉，“朱雀，你以前搪塞我的时候至少还会面带微笑的。”

恍若未闻对方的调侃，朱雀直截了当地说道：“最近有人在学校针对朱利亚斯，我希望你可以把犯人找出来。线索有二，第一通过监视摄像头拍到的疑犯身形特征交叉对比这个名单上的学生；第二，检查那些恐吓信的拼写与用词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与名单上的人物是否有重合的特征。”

随着朱雀的话音落下，沉默在两人间被拉长。片刻后，罗伊德的眉挑得更高，用被冒犯了的语调拖长了声音说道：“朱雀君，你是不是弄错了点什么？我可不是那些被阉割过的‘人工智能家庭好帮手’，不要用这种小事打扰我改良兰斯洛特的研究。”

“罗伊德先生……”

朱雀还待再劝，但才张开嘴就被罗伊德滔滔不绝的声音截过了话头，“事实上，我正在考虑设计一个可拆卸装甲，让兰斯洛特可以单兵突入地球大气层，要知道就传统KMF的体积，没有一种装甲可以承受住大气层的摩擦热量，在燃烧殆尽前降落地面……”

“罗伊……”

“对了对了，你觉得EU最新的A.R.M.S技术怎么样？”罗伊德的嗓音又提高了几分，将朱雀的声音彻底淹没其中，“运用到兰斯洛特上的话，我有信心让它的武器输出提高12%……”

彻底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科学家自顾自的念叨让朱雀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方兴致勃勃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使得朱雀将手指按上了结束通话的按钮。然而还未等朱雀手指使力，身后一直被他忽略的轻微声响传入了朱雀的耳中，与此同时他厕所的隔间门也在“咔哒”的轻响中被从外面拉开。

——刚才的话被听到了？！但是门明明应该是锁着的……

在大脑运转起来去解释浮上脑海的问题之前，颈脖处的触觉信息却先一步攻占了每一粒脑细胞，那是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尖锐细薄，在皮肤上留下微微的刺痛。小刀？匕首？顿时红色的危险警戒在脑中炸开。

——活下去！

几乎在察觉到危险的同一时间，一个朱雀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声音如同诅咒一般在他的脑中轰鸣，遮盖充斥了他的整个视野和意识。妖异的红色侵染进他的绿眸，朱雀猛地转过身，手臂在意识复苏前率先行动了起来。

——不行！

阿什弗德学园制服棕色的衣摆映入朱雀的眼底，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朱雀混乱的大脑带来一丝清明，堪堪止住了他将要袭向威胁者的手臂。

——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