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Stage 19

“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吗？”尤菲米亚瞪着草壁中校的尸体，手指绞着裙摆，咬了咬嘴唇。

面具下，鲁路修挑起眉，略带讥诮地反问：“你对这个做法有什么不满吗？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皇女殿下。”

“我……”尤菲米亚双眉拧在一起，张开嘴迟疑了半天，却没能说出更多。

朱雀上前一步，挡在鲁路修与尤菲米亚之间，对着公主歉意一笑，“尤菲，抱歉让你受惊了，这是不得已之举。现在人质已经被解放，你也可以安全离开了。”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尤菲米亚可以离开了？”鲁路修冷冷开口，把朱雀推开，不去看对方不满的神情。有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推选朱雀成为反抗组织的首领是不是明智之举，后者总是缺乏领导人的自觉，比如现在轻易地放走敌国公主便是实例。

“你就是Zero？”尤菲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头戴面具的鲁路修，甚至迎上前一步质问，“之前新宿的事件果然有你在背后操控吗？”

鲁路修不知该嗤笑对方的天真还是赞叹对方的勇气，勾起嘴角，他大方承认：“没错，所以手刃克洛维斯也有我的一份。”

“所以你现在也想杀了我吗？为了日本。”尤菲米亚肃然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并没有杀你的理由。”朱雀忙不迭地插话。

鲁路修透过面具狠瞪了朱雀一眼，希望对方能够接收到自己让他闭嘴的意图。微微吸了一口气，鲁路修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理由？理由有的是，比如说你和克洛维斯一样，是那个男人——布里塔尼亚皇帝的孩子。”

浅蓝色的眼睛吃惊地微微瞪大，尤菲米亚的脸上浮现出惊疑，像是要穿透面具一般古怪地凝视着Zero，“你……”

第二次强势地插入对峙的两人，朱雀不给对方拒绝的时间，一左一右将他们扯向门口，“够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

轻松放倒了守在走廊的两名卫兵，朱雀小心翼翼地循着过来的路摸索回停放兰斯洛特的地方。指挥室中发生的事似乎还没有传递出去，并没有内部戒严的迹象，然而原本就处于非常时刻就意味着草壁中校的死并不能隐瞒多久。

站在电梯中，鲁路修和尤菲间虽然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但沉默中涌动的古怪氛围，还是让朱雀觉得周身的气压为之一沉。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底楼，朱雀用枪托对准楼层按钮下方的面板用力砸下，借着微微变形翘起的边缘扳开面板。把电梯切换到手动操作模式，他对鲁路修嘱咐道：“等我离开后，马上把电梯门关上。这扇门应该能撑到我驾驶兰斯洛特回来。”

尤菲担忧又焦急，不假思索地劝阻道：“别开玩笑，外面守备森严，而你只有一个人。”

“但很可惜，不想一起死在这里就只有这个办法了。”鲁路修在面具地下对着尤菲米亚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随即郑重却不掩忧心地说道，“朱雀，你自己小心。”

在按下开门按钮之前，朱雀回首一笑，“放心，我会来接你们的。”

*

电梯门将电梯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却并未能彻底隔绝声音。子弹出膛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金属子弹撞击在电梯厚实的金属门上的铿锵声，仿佛交织成了一首热闹的舞曲，只可惜电梯里的两人并没有欣赏的心情。

尤菲米亚忧心忡忡地注视着电梯门上被子弹砸出的浅浅凸痕，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口：“你真的放心朱雀一个人吗？”

Zero一动不动，面朝电梯门的方向随口答道：“这种场面他能够应付的。”

“你……很信任他。”尤菲米亚好奇又惊讶，这份不加掩饰的信任与她对Zero的第一印象并不相符。

“因为我知道他是能够推翻布里塔尼亚的男人。”Zero静静说道，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这便解释了一切。

尤菲米亚不置可否，转而询问另一个令她十分在意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仇恨布里塔尼亚？”

Zero没有做出回答，尤菲米亚不知道那个古怪面具下的脸上此时是怎样的表情。而与此同时，外面的枪声暂歇，接着紧闭的电梯门发出了“吱呀”的悲鸣，只见厚重的金属板从门缝处开始扭曲，一双机械大手生生地将门板朝两边掰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架白色的KMF。

兰斯洛特的驾驶舱门随即开启，朱雀出现在白色KMF的肩头，“快，你们都站到兰斯洛特的手掌里，我们要突围了。”

从兰斯洛特的肩头跃下，朱雀站在KMF平摊在地上的手掌当先向尤菲伸出手臂。尤菲借力攀上兰斯洛特的手掌，看着朱雀依法炮制拉起Zero，她急匆匆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物品向朱雀递去，“等一下！”

“这是……”朱雀面露疑惑，但还是弯下腰探出身子从尤菲手里接过了递来的东西，随后他又惊又喜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我的怀表？！为什么会在尤菲你这里？”

“怀表？”Zero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尤菲解释道：“我听说这是你父亲的遗物，所以就问人要来，想要找机会还给你，虽然它已经坏了。”

“谢谢你。”朱雀低头看着怀表，声音里有些感慨。

沉吟了片刻，尤菲纠结地问道：“你一定要继续下去吗？”

“我已经下了决心。”朱雀不假思索地回答，注视了怀表片刻，抬起头古怪地看向僵直不动的同伴，“Zero？”

像是被从石封魔咒中解放，Zero匆匆截断了对话，“别说这么多了，赶快离开这里，支援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