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Date 3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我的战斗机坠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虫洞，然后就从未来落到了古埃及。我明白了。”朱雀点点头替自己总结。

“对对！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你应该再也回不去了，不过如果当时没有撞上虫洞，从几百米的高空自由落体，你应该就当场死亡了。”朱雀终于知道了戴眼镜的科学家名叫罗伊德，而另一名温柔的女性名叫塞西尔。不知道是不是外星人的缘故，罗伊德的表达方式总是那么的特别，“虫洞啊……果然你是个很好地研究材料。”

“应该算是我好运吧。”朱雀眯起眼睛笑了笑，转过头犹带疑惑地看向鲁路修，“可是你说你们是外星人又是怎么回事？”

“真要解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会很漫长，”鲁路修的眉心微拢，“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来自遥远的布里塔尼亚星。很久以前，我们的舰队在银河系的边缘遇难，流落到了这个星系，没有足够的能源打开回去的虫洞。我们找到这颗与母星环境很类似的星球，就决定在这里收集回家所需的能源。”

正巧他们搭乘的飞行器越过一片巍峨的神殿群，鲁路修按了下控制面板上的按钮，脚底下的地板瞬间变得透明，“发现你的地方叫做孟菲斯，现在在我们下方的城市是底比斯，这个国家的首都。你看那些方尖碑，金字塔里产生的能量经由它们的传递供给整座城市的电力，剩下的就传送回母舰，转换成更易于储存的能量形式在神殿里保存。”

朱雀惊叹的视线在那些只从电视里见过的古建筑上流连，原来它们居然是外星人的蓄电池和电力系统，他有关古埃及贫乏的认知受到了严峻的挑战。片刻后，朱雀重新转向鲁路修感叹道：“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外星人之类的……你们的长相明明就和地球人没什么分别。”

“哼，我还觉得地球人长得跟我们一样呢。”鲁路修闻言不满地冷哼一声。

朱雀兴奋地击了下掌，激动地说道：“啊！《神秘博士》！”

“那是什么？”

“地球人的电视剧，你刚才说的是里面的台词，说的是一个叫做时间领主的外星人乘着蓝盒子穿越时空的故事……”

“够了，够了！我没兴趣知道什么人类的电视剧。”鲁路修急忙挥手打断了朱雀絮絮叨叨的叙述，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穿越了时空，你倒真是心宽啊。”

“啊哈哈，是吗？”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朱雀又换上了认真的表情继续说道，“但如果没有遇到虫洞和鲁路修，我应该已经死了两次了，现在还活着只能说是一个奇迹。我现在都奇迹般地活着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鲁路修略带意外地打量了朱雀一眼，“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一直有人这样说我。”朱雀的脸上重新挂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对了，话说外星人是怎么当上法老王的？”

“因为地球人把我们当成了从天而降的神。”鲁路修耐心地替他解释，“法老王是半神半人至高无上的存在，所以统治这片土地的人也是母舰选出的布里塔尼亚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只有拥有布里塔尼亚人的血统才可以启动我们的科技。”

“原来鲁路修是混血，怪不得长得那么漂亮。”

鲁路修的双颊因朱雀不经意的言语窜上了薄红，掩饰地扭开头。

当电子屏幕显示他们来到了一座名为阿卜拉的城市上空时，正下方一座在建中的金字塔还未完成封顶，从飞行器上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工人在将建造金字塔所需要的巨石运至所需的地方。

“那些人都是奴隶？”朱雀的心情不禁低落了下去，视线追随着底下顶着烈日曝晒辛勤劳作的工人，沉声问道。

“有些是，另一些是普通的劳工。”鲁路修平静地作答。

也许是因为鲁路修对待他的态度一直都那么和善，令朱雀几乎忘记了考虑地球人与布里塔尼亚星人这本质上的区别。对于拥有比朱雀所来自的时代更加先进科技的布里塔尼亚人来说，就算两者的外表再过相似，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人类或许都只是低等的物种。

“在布里塔尼亚人的眼里，地球人……是不是都只是为你们制造需要品的工具？”朱雀艰难地开口询问。

“你在说什么？我们这是交换。没有我们传授的知识，你们地球人怎么可能创造出这样的文明。”讶异地挑起眉，鲁路修伸手指向下方的建筑工地，“你看见了吗？那些运送巨石的轨道，用的是磁悬浮的原理，否则你以为凭你们那些原始的工具怎么可能运送如此巨大的花岗石？”

“既然你们有这样超前的科技，那为什么还存在奴隶呢？”朱雀仍是不解。

“不是我们的社会还存在奴隶，而是你们的社会还处在奴隶制。”鲁路修摇了摇头，“根据星际法我们不能改变第五级未开化星球的进化进程，但是为了回到母星，我们只能通过这样影响最小的方式，换取能源和劳动力。”

朱雀没有做声，只是目光仍未离开飞船下挥洒汗水的劳工，双手慢慢地握成拳，微微地颤抖着。

“我不知道你的时代社会已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道你对你们的历史了解多少，但是你最好心里明白改变历史进程对未来的影响，改变既定历史是拥有了穿越时空的技术后最大的禁忌。”好似察觉了朱雀的不赞同，鲁路修语气严肃地警告，“所以穿越了时空的你也得注意，就算你是地球人，改变了地球的历史，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了。”朱雀能够理解鲁路修他们的顾虑，但是他与他们不同，来自以“天赋人权”为基石构筑的现代社会，同为地球人的朱雀能够接受人类仍处于落后的奴隶制社会，但要他面对与自己相同的人类在眼前被奴役却无动于衷又是另一回事了。

鲁路修的声音打断了朱雀的思绪，抬起头，法老王正无可奈何地注视着他，“喂喂，你在想些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没关系，我不会给鲁路修添麻烦的。”朱雀收起沉思，对鲁路修微微一笑。

“你到底有没有弄明白自己的状况？”将手扶上额角，鲁路修叹了口气，“按照这里的规矩，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异族人也只是奴隶，我可以给你特赦让你保有自由人的身份，但是你得乖乖地和罗伊德和塞西尔呆在一起。”

“不用了，你不用给我特赦。”断然摇头拒绝，朱雀浅笑着答道，“我本来也要报答鲁路修的救命之恩，就让我做你的奴隶吧。”

“哈？”鲁路修惊讶得忘记了合拢下巴。

“为什么？你不来当我的试验品吗？”

把撅起嘴悻悻焉的罗伊德推至一边，塞西尔连忙劝阻道：“朱雀，别这样，法老王的话并不是要威胁你，限制你的自由，当奴隶不是什么好玩的。”

“不用说了，他想当就让他当吧。”鲁路修挥手打断了塞西尔，“反正不过都是个地球人，就算是来自未来，对布里塔尼亚人而言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既然你放弃了我给你的机会，那就不要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