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100

“队长……对不起……我以为你们真的是养父子的……”杰弗里嗫嚅着道，双眼好似害怕对上朱雀一般执着地粘在地板上。

朱雀看着眼前的青年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对方想象的那样恼羞成怒，真要说的话也许只是有一丝被世事玩弄了的无奈吧。

“没关系，你看到的就是事实。”轻咳了一声，朱雀有些尴尬地补充道，“不过拜托你不要说出去行吗？”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杰弗里急忙点头应道，一副恨不得立马指天起誓的模样。顿了顿，青年在原地换了换重心，有些迟疑又有些赧然，却不见离开的意图。

“你还有什么事吗？”朱雀开口问道。

杰弗里挠了挠脸颊，“我只是想问问这次我们去地球一事。队长所谓的最高权限真的可以帮助我们走出困境吗？”

朱雀的嘴角浮现一抹了然的笑容，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担忧。微微点头，朱雀安抚道：“相信我，只要得到最高权限，我就能启动超合众国的内部审查权。现在的超合众国显然被什么操纵着，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队长……你究竟是什么人？”杰弗里的声音中掺杂了一丝艰涩。

“这解释起来很复杂。”朱雀苦笑了一下，对上杰弗里复杂的双眼，“如果可以的话，你就继续把我当你们的队长吧。”

*

朱利亚斯疾步穿过走道，他害怕自己一旦停下，眼泪便会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尽管早有觉悟，但这一次少年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在朱雀眼里自己永远只能是“恶逆皇帝”的替身。他试图回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却不知在哪个路口拐错了方向走进了死胡同。看着眼前的墙壁，朱利亚斯忽然无法再掩藏内心软弱的那一面，缓缓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墙面。

“怎么了？又被朱雀弄哭了吗？”

骤然响起的女声让朱利亚斯急忙抹了抹眼角，直起背脊。

“你也来看我笑话了吗？”转身瞪视着C.C.，朱利亚斯的眼中满是敌意，“你和朱雀一样，都把我当做‘恶逆皇帝’的替身。”

C.C.斜倚在朱利亚斯身侧的墙边，微抬金眸轻瞥向少年：“别自大了，小鬼，我可没想过从你身上找什么感情的寄托，你是不是鲁路修和我没有关系。”顿了顿，她又状似讥诮地轻哼了一声，“不过朱雀么，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说了什么，‘你和鲁路修本就是一个人’，对吗？”

“说的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朱利亚斯抿了抿唇角，不愿承认一切正如绿发魔女所料，只是转而问道，“你知道朱雀和恶逆皇帝之间的事吗？”

C.C.挑了挑眉，“一清二楚，从他们的相遇到‘零之镇魂曲’的结束，我都在最近的地方看着他。”

“那我像他吗？恶逆皇帝……”朱利亚斯的后半句话堵塞在喉头，他也不知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究竟想要听到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

“当然像啊，”C.C.漫不经心地答道，好似没有看见朱利亚斯骤然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从某种角度而言，你或许更可爱些。”

“哈？！”朱利亚斯失声瞪向C.C.。

金色的眼瞳戏谑地扫过朱利亚斯的脸庞，C.C.收回视线慢悠悠地道：“就是那种对朱雀的依恋，我想朱雀应该会很喜欢的。”

一缕欢欣的火苗不受控制地在朱利亚斯心头燃起，又被少年无情地掐灭。他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要怀抱不该有的希望，口中问道：“那……那个Zero又是怎么回事？我见到他的脸了，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他还记得朱雀是‘白色死神’时期的事。”

“很可惜，这我也不知道。”C.C.只是淡然地答道。

“我是在实验室被找到的对吗？”朱利亚斯本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切实的回答，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熟悉的纹路如今看来都带上了些许不真实感，“我时常会在梦中看见实验室的光景，以前我还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噩梦，但这其实是我缺失的记忆吧。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我只是实验室里的克隆人，而那个Zero才是朱雀在寻找的真正的鲁路修。”

C.C.怔了怔，随即饶有兴致地挑起眉，“这些话你对朱雀说过吗？”

朱利亚斯摇了摇头，“我怕说出口就会变成事实。”

*

——还是没能安慰到朱利亚斯吗？

站在费奥纳的甲板上，朱雀透过玻璃窗瞭望无垠的宇宙，却发现自己的心却不能像宇宙那样平静下来。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朱利亚斯作为鲁路修的替身，因为在朱雀看来，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回忆起朱利亚斯激愤质问的模样，朱雀一直以来的坚信微微有了些动摇，让他也不禁自问：如果朱利亚斯真的不是鲁路修的转世，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朱利亚斯的感情都建立于“朱利亚斯=鲁路修”这个前提之上，曾经的“理所当然”到了如今却让朱雀不禁反思，这是否是对朱利亚斯的不公。对养子抱有亲情之上的幻想，又在对方被自己引诱后沾沾自喜，正如朱利亚斯所言，他真是一个变态。

脚下的地板猛烈地震颤了一下，朱雀一个踉跄，自沉思中惊醒。与此同时，杰弗里略显慌乱的通报声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费奥纳号。

“敌袭！确认到黑色骑士团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