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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ivate Life of Lelouch and Suzaku(52-54)

52

结束了演武场的比斗之后,基斯塔尔并没有继续征召朱雀执行什么任务,所以他可以选择就此回去了。而朱雀几乎是以浑浑噩噩的状态回到了那间被安排给他的陌生房间里。

 

和前一天一样,一旦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侍卫们就完全没有给朱雀任何面子的意图,好似自己才是主人一样随意地在厅室里落座了。但现在的朱雀没有心思因为他们的举动而分神,只是自顾自地走进了卧室。

 

他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侍卫的笑谈声,独自一人在床的边沿坐下。朱雀低下头,摆在膝上的他的双手无法克制地打着颤。就在今天,他的这双手夺走了他人的性命,而且不只是一个。在亨彻儿之后,帕利库斯又含笑看着朱雀亲手杀死了另外两个前皇宫守卫,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宣布今天的娱乐结束了。

 

朱雀疲惫地闭上眼睛,但是那些人临死前的模样却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些鲜明的回忆,让朱雀痛苦地深深埋下脑袋。

 

他不是单纯地认为自己不可能手染血腥,事实上在他握住剑立誓要保护鲁路修的那一刻起,他早已有了这份觉悟。只不过,不应该是这样的。朱雀能够接受为了鲁路修手刃皇帝所面对的敌人,但是今天在演武场上发生的一切和那份觉悟根本毫无相同。

 

朱雀今天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帕利库斯残忍的嗜好。他只不过是帕利库斯用来折磨别人的一件工具,他做的事情和刽子手没有丝毫区别。

 

丧于他手的死者的面孔在朱雀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断地提醒着他今日所犯下的罪。就算是因为鲁路修落入了敌手他才不得不妥协,但是这依旧无法抹去他手上沾染的无辜者的鲜血。这份罪孽会是他永远无法抛弃的包袱。

 

正当朱雀沉浸在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中时,被他留在了卧室外的侍卫们显然没有那么好心,体谅他此刻复杂的心情。距离朱雀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他卧室的房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枢木卿,您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当初在演武场上您的样子可是威风凛凛的,我们还以为您有多么了不得呢。怎么如今却完全不复当时的风采了呢?”出言讽刺朱雀的是一个褐发的青年男子,他叫不出这人的名字,也没兴趣知道他叫什么。朱雀不带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保持沉默。

 

褐发青年的话完全没有得到回应,恼怒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张开口想要一副想要好好叫朱雀吃点苦头的样子,但是却被身边的另一个人出声打断了。“不要这样子说啊,弗里克。毕竟枢木卿原本是皇妃,并不是真正的骑士。也许他更擅长的是端茶送水这种服侍人的工作呢?”

 

名叫弗里克的褐发青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那人的话头说道:“啊,说得有道理。盖博泽尔也同我说过,我们的前皇妃殿下似乎很善于此道呢。不愿意为我们露一手吗?”

 

朱雀依旧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和讽刺,只是默不作声地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准备茶水。和这些厌恶着自己的侍卫们正面起冲突是件愚蠢的事情,只会给他们更多借口找自己麻烦。反正他们的语言攻击和侮辱,对于朱雀来说不痛不痒。

 

朱雀机械地冲泡了一壶红茶,放在托盘里往厅室里坐着的侍卫那里走去。他没有太过在意泡茶的手法,反正那些人在乎的也不是这点。等到从那个弗里克身边经过时,褐发青年故意伸出脚想要绊倒朱雀。

 

朱雀的反应速度快于常人,所以在面对弗里克的刁难时,不动声色地避让了开去。但是下一秒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躲开他们的为难,只会让侍卫们变本加厉。就好像是映照了朱雀心里闪过的想法一般,下一秒他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响。听风声,应该是身后的某个侍卫冲他动手了,但这次朱雀故意没有躲开。

 

“嘭”的一声,有人从背后踹了朱雀一脚,他连带着手里的托盘一起摔在了地上。不过因为早有准备,朱雀没有被地上碎裂的茶壶碎片划伤,但是却免不了被洒到了一些滚烫的茶水。虽然骑士制服的厚度抵挡了不少热水的侵袭,但依旧让他“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朱雀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发现方才打断了褐发青年话语的那人正得意地俯视着他。“对不起,脚滑了一下。”

 

所有侍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雀的身上,似乎都在期待着他会作何反应。但是朱雀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露出愤怒或是惧意,他默默地蹲下身把无辜遭了牵连的残破茶壶收拾进了托盘里,然后和来时一样表情空白地走开了。

 

在离开房间去处理茶壶残骸时,朱雀听见身后传来不知是谁的愤愤骂声:“切,懦夫!”

 

 

一连三天,鲁路修每天都会准时地被带到演武场,被迫观看所谓的“对决”。除了第一次之外,每一场的结果都一般无二——对手死在了朱雀的剑下。一天一天,鲁路修眼睁睁地看着朱雀的眼神渐渐变得麻木却无能为力,心痛得无以复加。

 

如果基斯塔尔和帕利库斯的目的是要逼疯鲁路修的话,他们已经快成功了。鲁路修现在唯一能见到朱雀的时候,就是他在演武场上不得已屠戮鲁路修的属下的时候。每天当朱雀离开演武场的时候,鲁路修也会被同样押回禁地。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与朱雀做任何交流。而娜娜莉,鲁路修更加是得不到一丁点讯息。

 

回到禁地的囚室后,每天晚上鲁路修都夜不能寐。他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娜娜莉和朱雀,他都无力去保护他们。他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对朱雀述说,想要能够抚慰他,但是他能做的永远只是远远地看着。

 

对娜娜莉和尤菲情况的一无所知,也是鲁路修辗转难眠的一大原因。不过既然什么风声都没有听到,鲁路修猜测这也应该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如果基斯塔尔他们对娜娜莉做了什么的话,没有理由不大摇大摆地借此来刺激鲁路修一番。

 

只是这依旧无法阻挡鲁路修想要见心爱的妹妹一眼的渴望,就算基斯塔尔没有特意去折磨娜娜莉和尤菲,她们的日子也不可能过得如同从前一般平和。鲁路修想要知道她们的近况,但是基斯塔尔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对于这点总是缄口不言。

 

鲁路修从沉思中回过神,正好对上朱雀以干净利落的一剑结束了对手的生命。鲁路修看着他干脆的动作,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个落败的对手被猎狗噬咬至死的惨象给朱雀留下了巨大的震动,他之后的比斗全都力求以最利落的动作了解对方,试图让他们的死能够不那么痛苦。但是每次看到朱雀这么做的时候,鲁路修总有种想要替他留下他不愿流下的泪水的冲动,这次也不例外。

 

按照前两天的规律,鲁路修本以为这今天所要面对的折磨应该就这样落幕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今天帕利库斯在看完最后一场比斗之后,并没有如同前两天那样,露出满意的微笑,反而有些无聊地挑了挑眉打了个哈欠。

 

帕利库斯调整了下自己懒洋洋的坐姿,挺直了背脊,开口阻止朱雀就此退场:“枢木卿的实力的确令人叹服,可是每天都是一样毫无悬念的戏码未免让人生厌。”

 

鲁路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帕利库斯又想出了什么新主意来折磨朱雀。他扭过头,视线直直地落在帕利库斯身上,想要从他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来。

 

帕利库斯脸上的兴致缺缺随着他自己的话语,被一种微微的兴奋之情所代替。“曾经听闻枢木卿有过一击击倒棕熊的傲人战绩,我一直想要亲眼验证其真伪。不过,有些可惜,现在没有办法找来合适的棕熊。但是,用我的小宠物们来代替的话,也未尝不可。”帕利库斯抬起手,似乎是要做手势让侍从把那群曾经咬死过朱雀第一个对手的猎狗再次带上场。

 

认出了帕利库斯的手势,鲁路修被惊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行动。他扑上去,猛地按住了帕利库斯抬起的右手。“等等!你不能这么做!”

 

帕利库斯好像也没有想到鲁路修会是如此反应,他愣了一下神。但是之后,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拽着鲁路修脖子上的链条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帕利库斯任由鲁路修按着自己的手,好整以暇地询问道:“哦?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

 

鲁路修方才的举动只是直觉性的反应,被帕利库斯这么反问之后,急忙绞尽脑汁思索有什么可以让他改变主意的说法。突然,他灵光一闪。“因为基斯塔尔还想要让朱雀活着,你如果那么做了,难道不是违背了你哥哥的意思了吗?”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一阵喜意袭上鲁路修的心头,但是还没等他松下一口气,帕利库斯却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凭着枢木卿的身手,小小的猎狗应该还难不倒他吧?况且,就算真有了万一,我相信哥哥还是愿意原谅我的小失误的。你说对不对,鲁路修皇兄?”

 

鲁路修咬住了牙根,说不出任何可以回答他的话语。每当他以为已经看到了基斯塔尔兄弟俩最疯狂的一面的时候,他们总是能用实际的行动刷新他对人类本性中残忍一面的最大认知。

 

53

曾在朱雀的记忆里留下了浓重一笔的那几头猎犬又被带到了演武场,只不过这次要面对这些凶猛猎狗的人变成了他自己。朱雀摇了摇牙,调整了下握剑的动作。也许他应该庆幸帕利库斯并不是故意想要他的命,不然被送到他眼前就不会只是这五头猎犬了。

 

话是那么说,但是朱雀自己也了解,因为之前的连番对战他的体力已经有所不支。凭借手里唯一的一把武器,要对付五头猎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的双眼牢牢锁定在正对着他虎视眈眈的猎犬,暗自咬了咬牙。无论有多么困难,他都得赢得这场胜利,他没有失败的余裕。

 

猎狗警戒地向朱雀低吠着,他知道只要帕利库斯一声令下,它们就会朝自己扑过来。面对猎犬的围攻,他没有胜算,所以朱雀只能想办法逐个击破。

 

在帕利库斯的示意下,牵着猎犬的侍从松开了手里的缰绳。没有了限制,猎狗们凶狠地吠叫着,向朱雀袭来。朱雀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看准了猎犬的行动轨迹之后,果断地侧身避过前两只狗的扑袭。

 

第三只猎犬反应迅速地调整了自己袭击的方向,继续准确地扑向朱雀。失去了避让的先机,朱雀这次没有再选择躲闪,而是挥剑刺向来袭的猎狗。他的剑刃划过了猎犬的前肢,让它疼痛地发出一声呜咽。但是跟在它身后两只狗的进攻,让朱雀没有办法乘胜追击,彻底让受伤的猎狗失去战斗力。他不得不回转剑身,用剑柄将往自己身上跳起袭击的两只猎狗重重地击开。

 

朱雀的猛力回击似乎让那两只猎犬也很不好受,落回地上之后,脚下一软又倒了下去。又尝试了几次,猎犬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平衡。第一次进攻,除了头两只猎犬无功而返,剩下三只都或轻或重地受了点伤,出师不利让这群猎狗谨慎了起来。它们不再贸然进攻,而是和朱雀保持着一定距离,左右踱着步子等待时机。

 

朱雀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主动出击很有可能被对方寻到破绽。僵持了许久后,猎狗一方率先忍不住有了动作。不过这次,袭向朱雀的只有一头猎狗。

 

朱雀握紧了手里的剑柄,没有因为出击猎狗数量的减少而立即全力回击,反而是试图用最小的动作躲开攻击的同时保持着警觉。果不其然,在头一只猎狗进攻后不久,另一只猎狗从它相反的方向也扑向了朱雀。朱雀避开头一次攻击后,第一时间回身挥剑。利刃利落地捅入了猎狗柔软的腹部,这只可怜的猎狗哀嚎一声之后,就被朱雀拔剑的动作甩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了。

 

虽然知道这些猎犬只是听从了主人吩咐才会袭击自己,但是朱雀现在没有时间同情它们了。同伴的重伤,使得剩下的四头猎犬变得焦躁起来。朱雀将佩剑横回胸前,挡住了其中一头的又一次扑咬。

 

时间拖得越久对朱雀越不利,所以没有太多迟疑,朱雀将下一个目标定为了先前被自己伤了一条前腿的那头猎犬。他绕过对他骚扰不断,却迟疑着没有发动全力攻击的另外三头猎犬,断然攻向早已负伤瘸了腿的猎狗。

 

抱伤的猎狗行动不够灵活,没有悬念地被朱雀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眼见也是不活了。朱雀无暇因为这个小小的胜利停留,转身继续警戒剩下的三头猎犬。

 

接连重伤两个同伴,这三头猎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动作间越发小心。一时之间,朱雀也找不到逐一击破它们的机会。这让他心里暗暗焦急起来,就算朱雀的体力优于常人,也总有耗尽的时刻,持久战不是他想要的战况。

 

朱雀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再次闪过猎犬的又一次试探,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捕捉到看台上鲁路修的身影。前任皇帝正抓着栏杆,向前探出了半个身子,脸上的担忧焦急一目了然。朱雀心下一动,但是还没有等他抓住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却已经因为这份愣神被猎狗们找到了可乘之机。

 

朱雀勉强避过了前面两次扑袭,但是还是免不了被最后那头猎狗扑中了。猎狗扑向他的巨大力道把朱雀推倒在地,倒地的刹那,朱雀似乎听见了鲁路修的惊呼声。他没有机会扭头去查看鲁路修,眼见近在咫尺的猎狗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这么近的距离下朱雀手里的长剑已经没法产生多大效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朱雀逼不得已只能举起左手格挡。猎犬的利齿穿透了他手臂上的黑色皮手套,刺入血肉的同时带给朱雀一阵剧痛,与此同时,朱雀舍弃了右手拿着的长剑,徒手扭住猎狗的下颚,防止它继续用力咬下去。

 

朱雀用力扳开猎犬试图合拢的利齿,把它从自己的左臂上扒了下来。然后瞥见想要乘胜追击的另外两头猎犬时,就着这个动作,抓着身上猎犬的脑袋,使劲把它甩到了另一头袭来的猎犬身上。两头猎犬哀鸣着滚作一团,得到了喘息时间的朱雀无暇顾及左手的咬伤,转而对付最后那头猎狗。

 

弯腰捡起佩剑这个动作露出的破绽太大,朱雀不可能在猎犬随时袭击自己的时候那么做。所以他扭过头注视着最后还站着那头猎狗,在对方袭来的瞬间,快而有力地飞起一腿踢在了它的下巴上。看着猎狗“砰”地一声重重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朱雀喘着气捡起了方才被自己丢开的佩剑。

 

重新拿回武器之后,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之前摔倒在地上的两条猎狗至今还没有爬起身,看来短时间内也失去了战斗力。从被猎狗扑倒在地,到现在胜负已分,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朱雀却已经在生死关前走了一回。

 

“朱雀!”这次朱雀清晰地听见了鲁路修的呼唤,他把剑插回剑鞘,扭过头看向看台。鲁路修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只是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看见朱雀和自己对上了视线,鲁路修的眼里闪过一抹关切,他张开口想要继续和朱雀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帕利库斯的鼓掌声无情地打断了。

 

“真是太精彩了!”帕利库斯流露出好像真的被朱雀的武技所折服的表情,“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说呢,鲁路修皇兄?”

 

帕利库斯没有理会鲁路修仇视的目光,嘴里说着“不能耽误枢木卿疗伤”就强硬地拖着他打算离开演武场。

 

朱雀望着鲁路修挣扎着回头投降向自己的视线,只能眼睁睁地看见帕利库斯故意隔绝他们所有交流的机会。

 

 

在出乎意料地收到了皇帝下达的命令后,塞西尔就显得有点坐立难安。她在自己看管的药品间翻箱倒柜,一副要把所有能找到的有用东西全都搜刮一空的架势。

 

最后她的动静让旁边本来选择冷眼旁观的罗伊德也忍不住开口了。“皇帝命令你去给朱雀治伤,你难道不应该高兴能够有机会见他了吗?怎么反而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塞西尔停下了自己翻找东西的动作,回头看了眼躲在一边生怕遭受鱼池之殃模样的罗伊德,叹了口气。她自己也知道这样惶急一点都不理智,可是……“可是,如果不是朱雀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势,那人又怎么会让我去给他治伤呢?”

 

“‘那人’是现在的皇帝陛下,”罗伊德完全抓不住重点地摇了摇头,塞西尔几乎是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不是你一直说我得注意说话时的敬语吗?”

 

塞西尔咬住了嘴唇,最后放弃了继续和缺乏常人认知的罗伊德继续争辩,扭过头接着找她需要的东西。她当然知道罗伊德说得都是事实,但她就是没办法这么轻易地改口称呼另一个人为“陛下”。

 

忽然想起了什么,塞西尔走到另一处通常被罗伊德用来摆放他的各种得意之作的柜子前。“对了,罗伊德你上次新研究出的那些伤药呢?今天正好能派上用场。”

 

“诶?”罗伊德闻言防御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勉强地回答道,“那些药制作起来可麻烦了,最多让你拿走一小瓶……”

 

“找到了!”塞西尔没有去听罗伊德的抱怨,按着记忆找到了那些据罗伊德所说效果卓越的药剂。她把所有能看到的药瓶全都从柜子里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她要带去朱雀那里的医药箱中。做完这一切,塞西尔才用暗含威胁的温柔微笑转头去面对罗伊德。“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不得不说,识时务是罗伊德最大的优点。明显感受到了塞西尔的杀气,罗伊德飞快地摇着头,正色道:“没有,你听错了。看在朱雀是我可爱的实验品的份上,我的藏品随你使用。”

 

塞西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合起了装得满满当当的医药箱。她临走前,罗伊德在后面高声添了一句:“对了,别忘了告诉朱雀那位‘贵客’的话!”

 

54

朱雀听从帕利库斯的吩咐回去了自己房间,但是就算那位皇子说的是让他回去处理伤口,朱雀这里却什么可用的道具也没有。今天他的侍卫又轮到了盖博泽尔他们当值,当然也不可能好心地去为他取来什么伤药。

 

如果就这么放任伤口不清理的话,破伤风将会成为他接下来最大的敌人。朱雀苦恼地叹了口气,觉得也许这就是帕利库斯想要用来折磨他的新主意了。

 

就在朱雀思忖,自己是不是该避开侍卫偷偷找皇宫的仆人找一些干净的绷带和伤药时,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前。

 

在几声敲门声之后,朱雀听见了盖博泽尔的询问声。“你是谁?”然后回答他的熟悉嗓音让朱雀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到了卧室外的厅室。

 

他掩饰住自己的惊讶,目光落在站在门外的塞西尔身上。塞西尔手里拿着一个不算小的医药箱,正对着盖博泽尔说明来意。“我是奉皇帝的命令前来为枢木卿治疗伤势的。”她看见了朱雀的身影后,眼神亮了一下,然后在别人发现前立即移开了视线。

 

盖博泽尔好像不是很明白基斯塔尔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了朱雀的安危,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塞西尔。“陛下派你来的?为什么?”

 

“我只是奉命行事,陛下的理由我不清楚,也不便过问。请问,可以让我进去了吗?”塞西尔的声音依旧温柔,只不过那温柔背后藏着一份强硬。

 

盖博泽尔不甘愿地侧开身,让塞西尔走进了房间。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仍旧对基斯塔尔的这个举动感到不解。

 

朱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和盖博泽尔差不多,不过在这些侍卫的面前他不会选择询问塞西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塞西尔正用客气疏离的态度向他问好:“枢木卿。”

 

朱雀也同她一样,不动声色地回道:“塞西尔小姐。”他和塞西尔认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皇宫里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才更疑惑为什么基斯塔尔偏偏派了塞西尔前来。

 

塞西尔扫视了下被侍卫们霸占了的客厅,顺势就对朱雀提议道:“请随我进去,让我为您处理下伤口吧。”

 

朱雀点点头,他瞥见盖博泽尔他们审视的眼神,于是故意没有关上卧室的房门。这样的话,只要他们稍微留意一下,卧室里的事情就一览无遗了,应该能够让侍卫们稍微安心一点,不至于特意跟在左近监视。

 

果然,盖博泽尔他们脸上的怀疑虽然没有尽去,但是由于塞西尔的皇帝所派的说辞,所以还是给他们俩留了几分余地。

 

朱雀松了口气,坐到了床边。塞西尔把手里的医药箱搁在了附近的桌子上,然后语调平淡地说:“请让我看一下您的伤口吧,枢木卿。”

 

朱雀点了点头,一边除下黑色手套并卷起袖子,一边用侍卫们听不见的音量低声询问道:“塞西尔小姐,你怎么会过来的?”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是皇……”塞西尔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压低音量吐出了那个词语,“是皇帝让我来的。”

 

朱雀虽然还是不明白基斯塔尔的意图,但是想来不外乎不想让自己太早失去威胁鲁路修这个作用这种理由。所以朱雀微微点头之后,就没有再出声。他动作小心地卷起了衣袖,但还是免不了碰到伤口,让他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当塞西尔看清楚他伤口的模样时,她小声地倒抽了一口气。朱雀闻声抬起头,发现塞西尔的眼圈已然泛红,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急忙用完好的右手在侍卫们看不到的角度扯了扯塞西尔的衣摆,然后朝她微微摇头。如果塞西尔表露出什么对朱雀同情或者关心的态度,那么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塞西尔愣了一下,也醒悟过来自己方才的失误。她正了正神色,手上小心翼翼地查看朱雀的伤势,但嘴里却恢复成了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这似乎是咬伤?”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塞西尔从医药箱里翻找出一瓶无色液体,“接下来我得用酒精为您清理创口,请忍耐一下。”

 

朱雀在塞西尔轻轻地将酒精倒在他伤口上时默默地咬紧了牙关,就算塞西尔再怎么不想弄痛他,酒精和伤口接触时如同千万把小刀子剐在肉上的感觉依旧让朱雀的额头上密布了冷汗。

 

塞西尔时不时担忧地瞥他一眼,收回视线后又摆出一副不甚关心的局外人模样。随后她拿出白色绷带和一瓶伤药,动作熟练地替朱雀开始上药。与此同时,塞西尔低下头,掩人耳目地冲朱雀悄声说道:“C.C.现在在罗伊德这里,她希望你能想办法避开侍卫和她见上一面。”

 

朱雀怔了一下,他还记得C.C.,但是在他的印象里C.C.只是向团的高层,曾经替他和鲁路修主持过婚礼,似乎与鲁路修的关系不错。他不是很明白C.C.这个时候要求自己偷偷和她碰面是为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朱雀还是低声应了:“我会努力找机会的。”

 

塞西尔微不可见地颌首示意自己听见了,然后在朱雀包扎好的伤口处漂亮地扎了一个蝴蝶结,用外面侍卫们也听得见的音量宣布道:“好了。枢木卿,请您尽量不要让伤口遇水,明早我会再来为您换一次药。之后只要两到三天换一次就可以了。”

 

在擦身而过离开的时候,塞西尔最后在朱雀的耳边留下一句低语:“好好照顾自己。”

 

 

“尤菲……”柯内莉亚看完手里的来信,气恼地砸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桌上摆着的器具随着她的动作也震了一下。

 

站在她身侧的基尔福特担忧地注视着她,不由得出声呼唤了一句:“柯内莉亚殿下……”

 

“我没事。”柯内莉亚放下信件,抬起一只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距离得知潘多拉贡皇宫内的变故已经过去了大半周,柯内莉亚今日不约而同地收到了来自基斯塔尔和修奈泽尔两人的信件。

 

基斯塔尔信上的内容如同柯内莉亚之前所料,无非就是用尤菲当作筹码让柯内莉亚不得妄动,继续留守在边境与来犯的萨拉森帝国交战。而修奈泽尔的来信,则是告诫柯内莉亚稍安勿躁,暂时先不要有所动作。并且修奈泽尔在信里还向她保证,一定会尽力替她救出尤菲她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柯内莉亚对于修奈泽尔的保证可没有什么多大的信心,她很清楚如果真的是形式所迫,修奈泽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尤菲。但是她却又不得不遵照着他的说法行事。不管柯内莉亚有多么想要就此不管不顾挥师回皇都,但是她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叹了口气,柯内莉亚决定先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战事上。“基尔福特,与萨拉森的战况如何?”

 

基尔福特微微低下头,尽职地回答道:“萨拉森正节节败退,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将他们赶出边境。”

 

柯内莉亚点了点头,望向窗外的战场。她是绝对会把尤菲从基斯塔尔的手里救出来的,但是在修奈泽尔的下一封信件到来之前,她就暂时先按照他的指示行事,专注于与萨拉森的战事。

 

 

朱雀原本还在烦恼在侍卫们的监视该怎么找机会与C.C.碰面,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

 

塞西尔离开后不久,盖博泽尔他们似乎是打听过她是不是真的被皇帝派来的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方才的疑虑全都烟消云散。

 

是当值时间,但是这些侍卫显然是没有这份自觉的,除了确认朱雀还安分地留在视线范围内,他们居然把朱雀的客厅当做了聊天打诨用的酒吧,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好多酒,一副要在这里不醉不休的样子。

 

朱雀猜想他们这么做也有故意羞辱他做给他看的意思在内,不过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心中暗喜。只要他们醉倒之后,朱雀相信自己就可以在不被他们察觉的情况下离开这个房间了。至于皇宫里的其他守卫,要避开他们对朱雀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朱雀一边听着外面侍卫们碰杯和说笑声,一边等着他们陷入熟睡。按照他们现在喝酒的速度,要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醉成一滩烂泥。

 

不过显然朱雀放心得太早了,在静静地等待至入夜之后,盖博泽尔忽然不期而至地踹开了朱雀的房门。他带着酒气,步履不稳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斜靠在门上。“差点忘了,如果没有完成陛下的吩咐,不、不小心……”他打了个酒嗝,好像忘记了该怎么说下去。他迟钝地思索了一下,才猛然想起来似的继续说道,“对了,不小心让枢木卿不见了的话就糟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朱雀身边弯下腰,铺面而来的酒气让朱雀皱了皱眉,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躲闪。下一秒,朱雀的手腕上就多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他低下头,看见盖博泽尔把一副监狱里的镣铐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镣铐的另一头被盖博泽尔铐在了床角的柱子上,他满意地念叨了一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然后转身蹒跚地走进厅室,继续大笑着同其他侍卫拼酒去了。

 

朱雀待他的身影消失了之后,蹙着眉用力拽了下手上的镣铐。虽然他不是挣脱不了,但是他不能让侍卫们发现他弄坏了镣铐。朱雀叹了口气,看来事情果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容易,想要乘侍卫们熟睡时溜走这个办法,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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