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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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黑白】How to be Ridden by Your Dragon(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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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


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密室的墙壁上龟裂出更多缝隙,巨大的砖石裹夹着纷扬的尘土滚落至地面,阻断在两对龙与骑士之间。


“鲁路修,这是怎么回事?”朱雀踩着摇晃的地面靠近鲁路修,碎石断裂砸落的声响几乎将他的声音吞没。


“等出去再说。”鲁路修握住朱雀的胳膊,传送魔法阵的光芒在他的脚下亮起。


朱雀感到一阵晕眩,不由得闭上了眼。待他再睁开眼,面前已是另一幅景象。


他站在潘多拉贡城堡的城墙之上,燃烧的火光映入眼底。巨大的红龙盘旋在皇宫的上方,似是将天空也染作了她的颜色,烈焰吐息自她的口中喷吐,将潘多拉贡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那是……红莲?!”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再一次震颤。勉强稳住身体,朱雀反手握住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鲁路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红莲在这里?”


鲁路修瞥了一眼天空中的红龙,随即对上朱雀的绿眸缓缓道:“布里塔尼亚皇帝消失的现在是进攻布里塔尼亚最好的时机。”


朱雀眼中的疑惑渐渐化作明悟,慢慢染上一层不可置信:“鲁路修……你?”他握住鲁路修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脚下的厮杀声响彻耳畔,朱雀想起了那一天——日本的都城被攻陷的那一天。漫天的血色浸染了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很多人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一声刺耳的号角声盖过了一切,那是召集龙骑士的信号。


朱雀的脚下微微一动,却被鲁路修牢牢地拉住:“你想去哪里?”


“我是布里塔尼亚的龙骑士。”朱雀不假思索地道。


闻言,鲁路修的眉间印出深深的褶痕:“蠢货,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继续留在布里塔尼亚当你的龙骑士吗?”


朱雀摇了摇头,凝视着鲁路修的紫眸,欲言又止地在下唇留下几个深深的牙印。轻吐出一口气,他最后只是道:“这和我们事先约定的不一样。”


“约定?你是相信了修奈泽尔的约定?”鲁路修的声音变得尖锐,他讥讽地轻笑了一声,指尖几乎嵌入朱雀的前臂,“别蠢了,你刺杀皇帝的反叛行为已被坐实,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你当成弃子的。”


朱雀拨开了鲁路修紧握着自己的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转过身,他正对向黑发少年问道:“你为什么能肯定?”


鲁路修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因为布里塔尼亚就是那样的国家,这么多年来我就是与他们这样对抗的。”他垂下紫眸,长长的羽睫掩去了眼底的复杂暗色。


“……鲁路修,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计划了一切?”朱雀喃喃问道,微微瞪大的绿眸似一汪碧潭泛起涟漪,隐隐流露被欺骗的痛楚,“那黑色骑士团……”


鲁路修似是被朱雀的视线刺痛一般偏过头,低声答道:“他们是不错的棋子。”


“棋子?人类在你的眼中只是棋子吗?”朱雀失声质问,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鲁路修猛地抬眼,紫眸中燃起愤愤的火焰:“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想要救出卡莲,而我则需要他们攻进潘多拉贡造成混乱。为此,我先一步用魔法解除了守卫的武装,让他们成为我的人偶,在次元魔法发动之时,为黑色骑士团打开城门。”


几声不同于红莲的龙吟声响起,四头形态不一的龙振翅升入空中,隐隐将红莲围拢其中。红莲用喷吐的龙息在周身构筑出一道火焰屏障,却被另一道冰霜气流冲破缺口。


朱雀收回投向空中的视线喃喃道:“但是为此,他们将付出巨大的牺牲。”


“能为日本独立而战死是他们的本愿。要知道能直接给潘多拉贡都城造成重创的机会千载难逢。”


朱雀的视线转向皇宫外的城市,火焰还未被完全熄灭,烧灼的焦痕斑驳地刻印在房屋的石墙上,风中似乎还隐约能听见凄厉的哭喊声。“那么潘多拉贡无辜的百姓……”


“战争中的伤亡在所难免。”抬起手,鲁路修再次握住朱雀的胳膊,催促道,“好了,朱雀,不要磨蹭了,我们也得离开了。刚才红莲告诉我已经成功地救出了卡莲,仅凭现在的战力要完全攻下布里塔尼亚还为时尚早,一旦撤退重整势力。相信得知这次战绩的别的反布里塔尼亚势力定会纷至沓来,彻底打倒布里塔尼亚的那一天之指日可待。”


然而朱雀没有动。


裹夹着焚烧气味的微风拂过鲁路修的脸颊,为黑龙的眉间增添上几分焦灼之色:“朱雀?”


“不行,我不能走。”朱雀沉声道。


鲁路修再也无法抑制话语中的恼怒,不由自主地扬起声音:“你在说什么蠢话……”


朱雀摇了摇头,截断了鲁路修的话语:“我如果一走了之,布里塔尼亚定会向留在11区的日本人问罪,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承担这一切。”


“笨蛋,这样的话你会死的。”鲁路修失声道,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


“这样就好,如果这样可以让我赎罪的话。”朱雀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松开朱雀的手臂,鲁路修的手指紧紧攥起。“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颤声问道。


朱雀嘴角的笑意更深:“如果我的死可以打消布里塔尼亚对11区的制裁,那我也死得其所了。这是我作为王子能为人民做的最后的事。”


鲁路修微颤的双唇分开又合起。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忍耐着什么。“那我呢?”再睁开眼时,鲁路修涩声问道。


“诶?”


“你和我定下的契约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鲁路修向朱雀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声音也随着每一声质问愈加尖锐,“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挽救你,但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的生命不屑一顾?”


朱雀迟疑着朝黑发少年探出手,口中喃喃道:“对不起……至少我遵守我的承诺,在我活着的时候一直陪伴你。”


“我不需要!”猛地挥开朱雀,鲁路修的紫眸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既然如此,用强硬的我也要带你走!”


魔法的光芒汇聚在黑龙的指尖,凝成一条绳索袭向朱雀。


“鲁路修!”侧身闪避,朱雀惊怒交加地瞪视向对方。


鲁路修没有做声,只是逼近一步,再次将魔法绳索甩向朱雀。然而还未等它靠近目标,一柄飞驰而来的匕首便将凝聚的魔法力量在半空击散。


“找到你们了,叛徒。”手中握着召回的匕首,鲁基亚诺咧开嘴露出嗜血的笑容。


鲁路修轻哼一声,仿佛要将对朱雀的所有愤恨都倾泻出来一般,澎湃的魔力在他的周身涌动。他指尖轻动,一个魔法阵在半空绘就,旋转着袭向橘发骑士。


鲁基亚诺向后跃开一步,旋转的魔法阵撞上他原本站立的地面,将砖石碾得粉碎。鲁路修紫眸微眯,魔法阵再次腾空而起,仿佛长着眼睛一般追踪着橘发骑士而去。


鲁基亚诺嗤笑道:“真是原形毕露了,之前帕西瓦尔就隐约听到你与那条红龙的密谈,不要以为使用龙语就能瞒天过海。”


“真可惜,那时候没能直接杀掉你。”鲁路修冷冷说道。他抬起手,魔法的雷击从天而降,直直刺向鲁基亚诺。如同长矛一般钉入地面,闪烁着电弧的光矢封锁住橘发骑士的退路。


耀眼的白光映入眼底,朱雀的脑海中也好似闪过一道弧光,散落的拼图终于拼合了起来。他记得鲁基亚诺曾气急败坏地冲入他的房间,莫名其妙地指责朱雀暗下杀手,同时他还记得鲁路修那时过于安稳的睡姿。朱雀原以为那是因为幼龙太过疲惫,现在想来才恍然明白,那也许是因为“安睡”的鲁路修只是魔法做出的幻影。而真正的鲁路修……


朱雀的心口仿佛堵着一块巨石。他抬起眼,满眼复杂地看向鲁路修。黑发少年正蹙眉低吟着魔法的咒文,每一个举动都写满了焦躁。


一柄长剑插入蓦然战局,阻挡住投掷向黑龙的匕首。“住手!鲁路修,你快离开这里。”手持长剑的朱雀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鲁基亚诺又道,“要捉拿的叛徒只要我就够了吧?”


“那边的龙也是同罪!”鲁基亚诺露出讥讽的残忍笑容,把玩着手中锋利的匕首,“等我干掉了这条龙,你便也毫无用处了。”


环绕在鲁路修周身魔法的光芒在渐渐减弱,本就摇摇欲坠的防护屏障在鲁基亚诺的长枪下已布满裂痕。


“可恶……魔力不够了……明明还差一点点……”鲁路修咬着牙,却已无能为力。


“我要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了!”橘发骑士狂笑着甩动匕首,几道银光直直刺向魔法护罩最薄弱的位置。


鲁路修的脸上失了血色,凝视着飞驰而来的利刃,口中喃喃:“朱雀……”


“鲁路修!”


魔法的白光吞噬了朱雀的呼唤,也淹没了利刃入肉的轻响。朱雀屈膝跪倒在地面,鲁基亚诺的匕首深深扎入他的腰侧,刺目的鲜血滴落至地面,沁入沙石之中。


“唔……”低低呻吟了一声,朱雀拢起自己的手臂。在他的臂弯间,幼小的黑龙正深深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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