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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Royal Family（4）
>>正文
4
皇历2025年，朱利亚斯5岁，玛丽安娜1岁半。
*
朱雀站在幼儿园门外朝朱利亚斯招了招手，黑发男孩不由加快了脚步。玛丽安娜窝在朱雀的怀中睡得正香，直到男孩在朱雀跟前停下脚步也没有动弹。
朱利亚斯仰起头，向着棕发青年露出笑容。朱雀见状探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牵起朱利亚斯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嗯！”男孩乖巧地点点头，跟随着朱雀迈开脚步，侧首看了眼妹妹问道，“玛丽睡着了吗？”
朱雀露出一个宠溺又无奈的笑容。“她刚才还闹着要见鲁路修呢，现在终于睡着了。”将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向朱利亚斯，朱雀又问道：“今天幼儿园怎么样？”
朱利亚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男孩垂下眼睛陷入沉默。
朱雀惊讶地低下头，握着朱利亚斯的手指收紧了几分：“怎么了？难道是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
“没有。”朱利亚斯摇了摇头，只是他稚嫩的脸蛋藏不住情绪，看上去毫无说服力。
朱雀蓦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单手拖着屁股将朱利亚斯抱起。玛丽蜷缩在婴儿背带中，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梦呓。男孩略微僵硬了一瞬，随即便用力抓住了朱雀的衣襟。
“是什么让我们的朱利亚斯不高兴了？”朱雀含笑对上男孩的视线，问道，“不能告诉我吗？”
“朱雀！”朱利亚斯小声地埋怨了一句，害羞地将小脸蛋藏在了朱雀的颈窝中，“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人抱了……”
“你在说什么呀，你明明就是还可以随便撒娇的年龄，”朱雀把朱利亚斯抱得更紧，再次问道，“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沉默间，男孩的小脸紧绷起来。半晌后，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朱利亚斯小声说道：“我可以不去幼儿园吗？我想在家里陪玛丽玩。”
眉心略微抽动了一下，朱雀反问道：“是幼儿园没人跟你玩吗？”
朱利亚斯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朱雀的话。
朱雀有些苦恼地微蹙起眉，却听见男孩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嗫嚅着问道：“是因为我是王子，他们才不愿意和我玩的吗？”
“嗯……该怎么说呢……”朱雀为难地避开了朱利亚斯的目光，片刻后他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亮光，“这样，我们今天绕个远路回家。”
“诶！？殿下！”默默跟随在朱雀身后、几乎毫无存在感的两个随从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呼。
朱雀扭过头向修涅和雷德投去一个安抚的视线：“别那么紧张嘛。就是因为我一时兴起，路上才更不会有人埋伏，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雷德的眉间依旧紧锁。
“如果是鲁路修的话，你们放心，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们的。”朱雀信誓旦旦地道。
*
半下午时分，皇宫附近的商店街熙熙攘攘，朱雀戴着一副有些夸张的墨镜混迹于行人之间。朱雀胸前的背带中玛丽依旧熟睡着，而朱利亚斯则有些害羞地抱着他的脖子。修涅和雷德犹如两道影子一般跟随在他们的身后，两双眼睛警觉地扫视四周，神经紧绷。
嘈杂的人声似乎吵到了玛丽，女孩舒展的小手抽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迷蒙的紫眸。张望了一下四周，玛丽很快便适应了热闹的街道，挥动胳膊朝近在咫尺的哥哥抓去。
察觉到怀中的动静，朱雀低下头用空闲的那只手轻拍了拍婴孩的背脊，低声道：“玛丽，别闹。”
见状朱利亚斯也宠溺地伸出手捏了捏玛丽的脸蛋，惹得玛丽更兴奋地“咯咯”直笑。
“哎，这孩子的精力还真是无底洞。”朱雀叹了口气。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注视着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继续道：“朱利亚斯，你王子的身份注定了你和普通人有所距离。你的同学们，我想他们也并非恶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很抱歉，这一点上我和鲁路修无论如何都无法帮到你。”
男孩的动作顿了顿，原本微笑的脸上笼上一层黯然。
见状，朱雀的眼中涌现怜惜，出口的话语愈加柔软：“但是不要担心，总有一天你能交到你一生中无可替代的朋友，就像我和鲁路修一样。”
“朱雀……？”男孩怔怔地看向他的父亲。
朱雀向他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我是一度被布里塔尼亚占领的日本首相的儿子。”
朱利亚斯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眨着眼睛继续望着朱雀。
朱雀抬眼看向远处：“过去在日本的时候，周围的孩子碍于我的身份总是与我保持着距离，所以我不曾有朋友。直到9岁那年，我作为日本服从的象征，被送到了布里塔尼亚。在那里，我遇到了鲁路修。”
“然后你就和父亲成为好朋友了吗？”朱利亚斯好奇地问道。
朱雀闻言面露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不，我揍了他一顿。对鲁路修而言，那或许是最糟糕的邂逅。”
朱利亚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又问：“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朱雀嘴角的笑意更浓：“或许是我被他的温柔所吸引了吧。当时的我独自一人在布里塔尼亚的皇宫中，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是敌人，虽然装着坚强，其实我每天都活在不安中。在我终于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是鲁路修。”怀念的神情流露在朱雀的眉眼之间，“那时在他的眼中，我是个彷徨无助的弱者吧。无法放任弱者被强者欺凌，那就是鲁路修的温柔。而我却在初见时逞着自己的力量，揍了向我伸出援手的鲁路修，和他比起来我真是差远了。”
朱利亚斯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突然，朱雀如梦初醒般地甩了甩头，向朱利亚斯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抱歉，这些话或许等你大一点再告诉你会更好。”
朱利亚斯摇了摇头，听朱雀诉说过去让他有了一种莫名地满足感，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离他的父亲们近了一步。朱利亚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说道：“朱雀也很温柔。”
“是吗？”朱雀闻言眼中放出了异样的神采，低下头再次望向朱利亚斯，却发现后者的视线已经不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了一家意大利冰淇淋店的门口。朱利亚斯紧盯着店门口醒目的招牌，露出渴望的神色。
朱雀无奈地笑着问道：“朱利亚斯想要冰淇淋吗？”
朱利亚斯闻言，马上收回了停留在冰淇淋上的视线摇了摇头：“父亲说小孩吃冰淇淋会弄坏肚子的。”
“偷偷吃一点不要紧的。”朱雀笑道，朝着男孩眨了眨眼，“我不会告诉鲁路修的，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朱利亚斯抿起唇角，绿眸中浮现动摇。
抱着男孩凑近透明冰柜，朱雀径直问道：“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巧克力？香草？青柠？”
朱利亚斯的双眉拧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认输地小声道：“我要香草味的。”
朱雀见状不由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呼唤摊主。他把买来的单球蛋筒递到男孩的手中，还未等朱利亚斯开动，便听见玛丽发出兴奋的叫嚷：“冰、冰，吃！”说着她还朝哥哥挥舞起肉肉的小手。
朱雀半是诧异半是好笑地看向被背带束缚着的女儿，试探地问道：“玛丽也要吃冰淇淋吗？”
女孩的小手挥舞得愈加用力，口中含混道：“吃！吃！”
无奈地摇了摇头，朱雀看向摊主：“麻烦你，再给我一个巧克力味的单球冰淇淋。”
新买的冰淇淋捏在朱雀的手中，玛丽扭过头，一双大眼睛跟着蛋筒左右转动。
“鲁路修知道了一定会发大发雷霆的……”棕发青年小声嘀咕道，然而还是败在了女儿期盼的目光下。叹了口气，他把冰淇淋递到玛丽的面前，口中道：“只能吃一小口哦。”
*
打开套房门，朱雀看着坐在客厅的黑发青年略有些意外，但还是牵着朱利亚斯唤道：“鲁路修，我们回来了。”
玛丽从见到鲁路修起就异常兴奋，挣扎着试图从背带里挣脱，努力地朝鲁路修探出手。黑发青年走上前，解开背带接过女孩，看向朱雀的眼神却有些冰冷：“你今天回家比平时多花了半个小时，是怎么回事？”
不觉有异，朱雀随口答道：“今天换了条新路线回家，一直都走同一条路，朱利亚斯和玛丽都腻了。”
鲁路修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哦，你没有背着我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吧？”
朱雀抬起眼，有些心虚地抿起唇角，口中却道：“不应该做的事？鲁路修，你在怀疑我的人格吗？”他浮夸地瞪向鲁路修，仿佛已经被对方刺痛了心。
对此，鲁路修的回应只是一声冷笑：“那这是什么？”
“诶？”朱雀瞪大了眼睛。手机的屏幕被贴到了他的面前，其上显示的赫然正是朱雀一手抱着吃冰淇淋的朱利亚斯，一手喂玛丽吃冰淇淋的画面。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喂孩子吃冰淇淋！”鲁路修怒火中烧，没说一个字就用手指戳一下朱雀的胸口。
朱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小半步，小小声反驳道：“不就是个冰淇淋吗？鲁路修，你太夸张……”
鲁路修锐利的视线如刀般刺向棕发青年：“不就是个冰淇淋？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利亚斯的肠胃道弱！还有玛丽！她才一岁半！你竟然随便喂她吃冰淇淋？！有你这样做做父亲的吗？！”他像一头愤怒的母狮，一步步逼近朱雀。
朱利亚斯心觉情况不妙，乖乖地退出房间，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身后隐约传来的鲁路修训斥朱雀的声音久久没有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