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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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Mirage-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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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
大和号的走道上，脱下了Zero制服的鲁路修停步在一间房门前，自动门在他的面前滑开，露出其后装饰简单的房间——这里便是他和娜娜莉暂时落脚的地方。因为之前的劫持事件，短期内鲁路修无法安心地让娜娜莉继续待在阿修福德学园，于是他利用Zero的身份以半是保护半是监视的名义将少女留在了大和号上。
踏进房间，鲁路修一边听着自动门在身后合起的声音，一边抬眼搜寻妹妹的身影。房间不大，他一眼便看见了正与咲世子交谈着什么的娜娜莉。突然身处陌生的战舰——还是一直以来被布里塔尼亚视作恐怖分子集团的战舰之中，就算娜娜莉已经尽力掩饰，却也可以看出她眉眼间的不安。
鲁路修轻吐出一口气唤道：“娜娜莉。”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听见动静的盲眼少女驱使着轮椅迎上鲁路修，忐忑又担忧地抿起唇角。她用力握上鲁路修的手：“哥哥你去了那么久是因为朱雀的事吗？身上明明还带着伤……”
娜娜莉轻柔的声音像是一汪温泉拂过鲁路修的心间，就连绷带下的伤口都似乎不再隐隐跳痛了。鲁路修回握住少女的手，安抚着道：“没什么，只是被带去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
娜娜莉的手指紧了紧，细眉纠结在一起，欲言又止地道：“朱雀……他怎么样了？”
鲁路修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牵着娜娜莉的手在少女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想要打消妹妹的担忧，向她保证朱雀不会有事，因为身为Zero的自己不会允许。然而作为黑色骑士团普通成员，鲁路修却无法做出这样的承诺。
“朱雀被送去治疗了，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鲁路修只得如此答道。
“哥哥……”娜娜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下了到口的话。
鲁路修的紫眸中浮现了然的神情，柔声应道：“我会去向Zero求情的。”
娜娜莉咬住下唇，握住鲁路修的手指指尖泛白。她摇了摇头道：“我是很担心朱雀，但我也不希望哥哥你的处境难堪。”
鲁路修的心头微微一动，一半是为了妹妹真切的关心，另一半却是为了自己不得不出口的谎言。他忽然有些庆幸娜娜莉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不然也许他早已露出破绽。
“让我见见Zero吧，”娜娜莉忽然开口道，“我来向他解释一切。如果是我的话……”
“不行！”鲁路修不假思索地截断了少女的话语，脸庞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慌乱。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一瞬间狂乱跳动的心，沉声说道：“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冒险。”
看着娜娜莉似乎还欲争辩，鲁路修轻拍了一下少女的手背：“放心，Zero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朱雀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
鲁路修走入房间时说不清自己更想看见哪个场景，是朱雀安稳地睡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朱雀已经醒来，向自己露出微笑？
然而现实却两者皆非。
朱雀的确已经醒来，但他却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般，空洞地睁着眼睛，对于鲁路修的到来一无所觉。
走到朱雀床前，鲁路修深吸了一口气，在对方耳边轻唤道：“朱雀。”
闻声，朱雀如同死水一般的绿眸泛起了一波涟漪，他循声向鲁路修看来，在看清来者之时，便如大梦初醒一般坐起，向鲁路修扑来。
“鲁路修！”
怀里猛然多了一份重量，鲁路修向后踉跄了半步才重新找回平衡。然而下一秒他便微蹙起眉——太轻了，明明朱雀已经在他家调养了许久，却似乎仍没能涨回多少体重。与鲁路修记忆中的棕发少年相比，现在的朱雀真是太瘦弱了。
朱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鲁路修怀中抽出身，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对方，道：“鲁路修，我差点忘了……你的伤……”
“早就没事了。倒是你……”鲁路修轻轻将朱雀按回床上，疲惫地吐出一口气，“拜托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我不想哪天醒来又发现你消失了。”
朱雀的眼神再次黯淡了下来，让鲁路修的心脏一沉。还未等鲁路修说出补救的话语，棕发少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过头：“鲁路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我拜托Zero让我来看看你的。”鲁路修答道。事实上他只是担心以Zero的身份再次探望朱雀 会刺激到对方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状况。
“Zero……”朱雀收回视线，像是咀嚼着字符一般缓缓念道，蓦然，他抬眼看向黑发少年：“鲁路修，你怎么看Zero？”
鲁路修的心脏再次跳漏了一般，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恐，望向朱雀。然而对方的眼中依旧黯然无光，并无异色。或许是害怕被朱雀察觉身份的不安让他变得过于敏感，鲁路修慢慢呼出一口气，用尽量自然的语气回答道：“我与Zero的接触不深，不过我觉得他的确有能力改变现状。至少他接纳了我和娜娜莉。不仅如此，因为之前的事件，Zero加大了对民间欺凌布里塔尼亚人以及名誉布里塔尼亚人的整治力度。或许，这里可以成为我和娜娜莉的安身之所。”
朱雀的手指不知何时紧紧攥起，黯淡的绿眸望向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似乎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鲁路修看着朱雀的表情不断变换，浮现在眉眼间的挣扎痛苦深深刻印在了皮肤的皱褶中。
“比起Zero，我真是太懦弱了。”朱雀喃喃地说道。
鲁路修握住对方的手，轻柔地掰开朱雀紧握的指节：“不，不要这样说……”
朱雀却恍若未闻地继续道：“一直以来我只想着逃避，以为只要逃得远远的，就不会让你们受伤，但是到头来，我还是让你和娜娜莉深陷危险之中。”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握着鲁路修的手指却越来越紧。
“娜娜莉被劫持也好，你受伤也好……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却什么做不到。我好不甘心……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至少还有保护你们的力量，但是现在……”
朱雀的喉头发出一声好似动物悲鸣的哽咽，鲁路修坐上床沿，无声地揽住对方的身体，让棕发少年靠向自己的肩头。
朱雀顿了顿，随即松开了鲁路修的手，用双臂将后者紧紧怀抱。他颤抖着呼吸将额头抵上鲁路修的肩，好似鲁路修的怀抱能够给予他力量。
“鲁路修，我该怎么办才好……”朱雀的低喃透过两人相贴合的身体传入鲁路修的耳中，“就算是现在，我的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就算想要去做什么，却怎么都不听使唤……我还想再为你们、还有更多的人做些什么，但现在的我却那么的无力……”
“照你想的去做就可以了，现在还不晚。”怀中的体温加速着鲁路修的心跳，他细细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只要你的信念没有改变，身处何处都是一样的。”
“信念吗……”朱雀微抬起头，声音里满是迷茫，“然而我已经不知道我追求的正确的方法是什么了……”
仿佛看见了朱雀心底那根险险欲断的枷锁，鲁路修低声说道：“没关系，你一定能找到的，只要你能振作起来。”
“我真的……还有这个资格吗？”朱雀从鲁路修的怀中退开，闪动着的绿眸扫过鲁路修的脸庞，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你能这样想，是我和娜娜莉最大的欣慰。放心，无论你走去哪里，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的。”鲁路修嘴角绽开一抹笑容。无论是以哪个身份，他都不会放开朱雀。毕竟朱雀与娜娜莉占据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片柔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