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117

“队长！”

回到费奥纳号上，迎接朱雀和朱利亚斯的是杰弗里几乎落下泪水的喜悦脸庞。超合众国的战舰同“鲁路修”一起匆匆离去，留下费奥纳号得以轻松撤退。

拍了拍杰弗里的肩，礒野也凑上前来，感慨又戏谑地说道：“你那时候突然说什么迫降，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朱雀弯起嘴角，重新回到熟悉的同伴间让他的肩头也好似松懈了不少。他摇了摇头，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我说过我有成功的把握。”

“呵呵，该称赞你不愧是传说中的‘白色死神’吗？”卢娜环抱着双臂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最后“白色死神”四个字几乎是被咬牙切齿地从喉头挤出的。

“诶？！”朱雀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本应唯一知情的C.C.。

绿发魔女却只是耸了耸肩，用事不关己的语调答道：“既然接下来也需要他们的帮助，你的秘密早晚都会有曝光的那天，我只是帮你把那一天提前了而已。”

朱雀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便感到肩头一沉，礒野搭住他的肩膀，玩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真没想到朱雀你已经年纪这么一大把了，一开始把你当高中生的我还真是有眼无珠啊。”

“为什么执着于用真名？”安在朱雀的另一侧问道。

“好了，废话到此为止，”卢娜打断了众人无关紧要的疑问，“朱雀，你拿到超合众国的最高权限了吗？”

“这个嘛……”朱雀避开卢娜的目光，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描述清楚。

而下一秒，朱利亚斯冷淡的声音替他免去了思索。“最高权限被毁了。”

“什么？！”

“天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被超合众国追着跑了。”礒野发出一声哀叹抱住脑袋，弄乱了自己的一头黑发。

“其实最高权限应该还没有被毁，”朱雀干笑着安抚道，事实上他这么说也并不是无的放矢，“虽然地下设施在刚才的炮击中应该损毁殆尽了，但是装有最高权限的黑匣子不至于被摧毁，只是被埋在废墟下了。”

礒野停下摧残自己头发的手，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走？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那个什么最高权限吗？”

朱利亚斯又是一声冷哼，“晚了，那里很快会被前来支援的超合众国军队包围，我们不可能与他们正面抗衡。”

朱雀偷瞥着少年看不出喜怒的脸庞，突然心中有些惴惴。他不知道为什么朱利亚斯自回到费奥纳号就突然变得沉默又冷淡。不，应该说他隐隐有一些猜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朱利亚斯异样的情绪，礒野只是叹了口气道：“那最高权限不就落到那个自称Zero的人的手里了？”

“结果的确是这样，”朱雀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挂上苦笑，“但是只有我才可以启动最高权限，所以我觉得接下来那个‘鲁路修’的目标就是我了。”

“搞什么啊，到头来我们的处境还是没有变嘛，”礒野眉眼间略微浮起的希望也随着朱雀的话语彻底被击垮碎裂，他耷拉着肩膀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道，“话说对面那个不是传说中的‘恶逆皇帝’吗？虽然你们之间的事我听了也没怎么明白，但你不能去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放过我们吗？”

“如果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朱雀嘴角的苦涩更深，下意识地又向朱利亚斯瞥去。

黑发少年似是察觉到朱雀的目光微微抬眼，对上后者时一双紫眸沉静如水。

没有看见预想中的愤怒或是指责，但没等朱雀为此舒上i一口气，就听见朱利亚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托朱雀的福，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躺在真正的床上睡觉了。”说着不等其他人回应，少年转身向客舱走去。

“怎么了？那孩子不开心吗？”礒野对着少年的背影茫然地问道。

“是我们之间出了点问题，”朱雀扯动了一下嘴角，来不及细想便提步向着朱利亚斯离开的方向而去，“抱歉，我去去就回。”

*

朱利亚斯本不想就这样离开的，纷乱匆忙的脚步让他显得好似是落荒而逃。但他也做不到继续站在那里，用一脸平静的表情倾听别人述说朱雀与恶逆皇帝的当初。

手臂上的枪伤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愈合，只有阵阵钝痛残留，似是在提醒他早该认清现实。就像无论朱雀怎么说，停驻在对方心中最深刻的印记是恶逆皇帝留下的那样，朱利亚斯知道不管朱雀是如何认为的，他同恶逆皇帝永远是两个不相同的人。毕竟，如果灵魂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记忆也该是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然而他却不是拥有记忆的那一个。

——没有记忆的你，怎么敢说自己就是“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

那个同自己相同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朱利亚斯的脑海中，失落与恐惧瞬间侵占了他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就算灵魂一样又如何？他始终无法分享属于当年那个“枢木朱雀”的情感。但是有人可以，就算那可能只是一个复制品。

不，他并不是想指责朱雀在用花言巧语欺骗自己。朱利亚斯知道朱雀对他的承诺与保证都是真实，朱雀真心实意地相信着朱利亚斯便是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的转世。但也仅是如此而已，朱雀所有的爱护与珍惜都来源于“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朱利亚斯·金斯利对于朱雀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这并不是说朱雀随时都会舍弃朱利亚斯，奔向下一个更有可能是恶逆皇帝转世的人。但也并不意味着这就是朱利亚斯真正想要的结果。

朱利亚斯知道，他只要拥有这个与“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相同的灵魂，朱雀便会将现在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与他，他需要做的只是忘记“恶逆皇帝”去享受朱雀的爱。

然而他做不到。

朱利亚斯无法容忍朱雀心中藏有另一个名字，就算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

朱利亚斯也不想和另一个人分享朱雀心目中的地位，想要独占那个男人，让对方只属于自己，这样的欲望几乎要将他所吞噬。

而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