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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ther Dimension R2-51

Chapter 51


唇前的触感一片柔软,然而朱雀可以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躯体如同岩石一般僵硬。没有加深这个冲动之下的轻吻,朱雀在一触之后便缓缓地向后退开,略带懊恼地看向鲁路修。


黑发少年仍呆怔地瞪视着朱雀,甚至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动。片刻后,鲁路修才好似终于想起呼吸一般,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脸颊不知因为愤怒还是羞恼涨得通红。他飞快地眨了眨眼,好像在努力让自己回归现实,回复了神采的紫眸如刀似的刺了朱雀一下后随即瞥开,紧咬住下唇似乎无法找到想要出口的话语。


朱雀见状弯起唇角,只是无法摒除掺杂其中的酸涩。也许在鲁路修彻底恢复记忆之前,这份滋味将会一直残留在他的舌根,徘徊不去。他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两人周围尴尬的空气,而一道通讯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同时响起。


朱雀深吸一口气,起身按下通讯接通按钮。亮起的屏幕上,拉库夏塔将房中两人的神情收入眼底,略带意外地挑起眉。朱雀回过身瞥了一眼鲁路修依旧泛着红潮的脸颊,忽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但褐肤的科学家没有深究,只是举起从不离身的烟杆吸了一口,慢悠悠地道:“关于改写记忆的装置,我觉得我大致了解它的原理了,你随时可以把他带来我这儿。”


说完,拉库夏塔没留给朱雀回答的时间,直接掐断了通讯。


朱雀下意识地看向鲁路修,被束缚在床上的黑发少年脸颊的红晕已经褪去,被苍茫的惨白所替代。他紧咬着牙根,许久后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轻声问道:“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让你变回原来的自己。”朱雀像是靠近受惊的动物一般,将手掌竖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近。


鲁路修随着朱雀的脚步猛地瑟缩了一下,“原来的自己……呜!”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叹了一口气,朱雀在鲁路修的后颈轻轻施力,后者便停止了挣扎,乖顺地躺倒在了床上。小心翼翼地为鲁路修解开手铐,朱雀将对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拉库夏塔所在的医务室。


*


拉库夏塔扫了眼抱着鲁路修的朱雀,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兴味的光芒。收回视线,女科学家偏过头朝房间中央的手术台轻点了点下颌,戏谑地说道:“让公主殿下躺到那里去吧,白马王子。”


“如果我可以用吻让他苏醒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朱雀对此只是苦笑着答道。他应该庆幸一路上没有撞上其他人,不然也许会招来更多不必要的争执。


“哈。”拉库夏塔轻笑了一声。


朱雀轻柔地将鲁路修放下,注视着对方安详的睡颜,转而问道:“你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了吗?”


脚步声从朱雀身后响起,拉库夏塔慢慢踱至手术台边,在朱雀的对面站定脚步。女科学家一边垂眼扫过手术台上的黑发少年,一边吐出烟圈道:“这很难说呢……”


朱雀的心因拉库夏塔萦绕在半空的尾音而揪紧,不假思索地反问:“但你刚才不是说知道那机器的原理了吗?”


“嗯,我可以将它取出,但不保证将它取出后,他是否能恢复记忆,”拉库夏塔只是抬眼轻瞥了一眼朱雀,“人类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东西,没有临床实验我也不知道取出扰乱他记忆的装置的结果是否能够让他恢复正常。”


“如果他不能恢复正常会怎么样?”朱雀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


拉库夏塔侧过头,向上看去,“嗯,往好处想他会持续这种记忆缺失的状态,往坏处想,他说不定再也无法维持清醒的意识了。”


朱雀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去在意科学家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手轻轻地抚上鲁路修的脸颊。一个完好却没有记忆的鲁路修或者一个有可能破碎也有可能恢复从前的鲁路修、这就好像一场赌博,只不过所用的赌注是鲁路修。朱雀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做出这个决定。


“怎么样?这场手术是否要进行就全看你了。”像是知道朱雀心中的迟疑,拉库夏塔开口说道。


但朱雀知道答案是什么,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一个答案。轻轻吐出憋闷在胸口的长气,朱雀用低沉却决绝的声音说道:“动手吧。”


“你决定了?”


“啊,鲁路修一定也是这样期望的。”朱雀坚定地回答道。


鲁路修的自尊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布里塔尼亚的傀儡而苟且偷生,他应该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一展他的抱负。


过去的失败让朱雀不敢做出选择,然而此时此刻,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够再怯懦,不能因为害怕可能到来的结果而放弃做出选择。他有责任替鲁路修做下决定,并且承担可能遭致的最为严重的后果——就算那个结果可能会让他后悔不已。


拉库夏塔发出一声若有所思的低应,调整了一下手术台顶部的照射灯,让灯光汇聚在鲁路修闭合的左眼上。在继续动作之前,女科学家抬起头,向朱雀问道:“你想留在这里吗?”


朱雀吞咽了一下,视线眷恋地扫过鲁路修的脸庞。然而在他能够说出一个清晰的答案之前,敌袭的警报声便响彻在斑鸠。


朱雀苦笑了一下,对拉库夏塔道:“看起来命运替我做了选择。”最后深深地看了鲁路修一眼,朱雀一边转身一边继续道,“鲁路修在战斗,我也必须为了日本、为了理想而战。”


“等一下!”


拉库夏塔的声音让朱雀停下脚步。


褐肤的科学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就这样上战场?”


朱雀的回答是一片茫然的沉默。


拉库夏塔微微勾起嘴角,手中的烟杆轻点向朱雀脖间的项圈,用有些好笑的语气说道:“先让我解决了你脖子上的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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