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48

朱雀应声低头看去，就像卡莲所说，那个几乎被他遗忘的项圈正不祥地闪烁着灯光，似是在提醒他即将发生的事情……

“糟糕！我忘了鲁路修说过，这个项圈里的炸弹一旦离开某个范围就会爆炸！”朱雀失声惊呼。这不能怪他，脖子上的项圈比起限制或者控制他的行动，更像是鲁路修和他之间的情趣和玩笑。如果不是鲁路修突然再次失忆，朱雀怎么也想不到，这枚炸弹居然也有爆炸的可能。

“什么？！”众人闻言发出惊叫的同时，所有人都与朱雀拉开了距离。

“快让斑鸠停止前进！”扇命令道。

“你是傻的吗？没事在脖子上挂什么炸弹？！”玉城向朱雀大吼道。

看着自己周围十米内的无人区，朱雀苦笑着挠了挠头，“也不是我想戴着的嘛，我只是一时把它忘了。”

“普通人会忘吗？”玉城的质问声让朱雀只能苦笑。

“朱雀，你能把它取下来吗？”卡莲问道。

朱雀摇了摇头，“抱歉，我做不到，我没有解除它的钥匙。鲁路修的话……”

猛地，朱雀觉得自己被怀中之人往外一推。瞥了眼自己空落落的臂弯，朱雀怔忪地抬起头看向满脸笑意的鲁路修。鲁路修的嘴角弯起一个冰冷又恶毒的弧度，令他想起对方命令洛洛杀死他的那一天。

似是注意到了朱雀茫然又不解的视线，鲁路修从喉间发出几声低沉的笑声，“你这才想起还有这个炸弹吗？”说着，他举起右手，手指间紧握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黑色骑士团的众人不自禁地便将目光投向黑发少年的右手，卡莲的脸上骤然变色，“等等，难道……”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才会用这种威胁人的手段。”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话语一般，鲁路修用缓慢的动作将拇指虚按在按钮之上，嘴角的笑容更深，“炸弹的控制开关在我的手上，不想枢木朱雀被炸成肉泥的话，就乖乖地听我的命令。”

“鲁路修。”朱雀静静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向黑发少年靠近一步。

鲁路修闻声蓦地瞪大眼睛，似乎讶异于朱雀的反应不同于他的语气。他挥动握着开关的手臂，将遥控器如同护身符一般横亘在两人之间，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给我退后！”

如果鲁路修以为这就可以停下他的脚步，那还真是意外地天真呢。朱雀有些失笑地想道，不如说对方的这个举动更加方便了自己。

“抱歉。”话音未落，朱雀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鲁路修的面前，后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在惊讶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显露在脸上之时，鲁路修手握遥控器的右手便已经被朱雀牢牢地握在掌中，少一施力，遥控器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

“你……”鲁路修的紫瞳圆瞪，似乎还没有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眼见鲁路修在怔愣之后弯下腰，试图再次抢夺遥控器，朱雀赶在对方之前，一脚踩上小小的机械。控制器发出一声凄惨的“咔嚓”声，鲁路修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朱雀握着对方的右手手腕将鲁路修拉扯起身，微笑着轻声道：“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鲁路修好似察觉了什么猛烈挣扎起来，然而下一秒朱雀的手掌已经袭上后者的后颈。怀抱住鲁路修失去意识软倒的身体，朱雀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卡莲。

“朱雀，你打算怎么办？有着脖子上这玩意儿，你连撤退都做不到。”

“看来是这样。在布里塔尼亚方面给予回复之前，我们还多了些必须解决的事。”朱雀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个干涩地笑容，转头看向褐肤的科学家，“拉库夏塔，你可以跟我过来下吗？我有些事想拜托你，卡莲，你也一起吧。”

忽然，朱雀的身前出现一道人影阻拦住他的脚步。玉城将双手环在胸前，用质疑的神色瞪视着他：“凭什么你一回来就开始发号施令，别忘了你已经退出黑色骑士团了！有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不能在这里说？你和这个布里塔尼亚的总督究竟是什么关系？！”

玉城看向鲁路修的眼神让朱雀感到一丝不快，但他知道其中的误会并不是一时一刻能够解释得清的。他稍稍变换了一下站立的位置，用自己的身体阻隔在玉城和鲁路修之间，沉默地绕开玉城继续向前。

“喂……”

玉城刚伸出手扯住朱雀的胳膊便被卡莲喝止。

“玉城，这些事以后会解释的。”卡莲凝视着玉城的眼睛说道，把他从朱雀身旁拉开了，扭头道，“朱雀，我们走吧。”

*

斑鸠的医务室中，昏迷着的鲁路修静静躺在病床上。褐肤的异国科学家正蹙着眉注视一张CT透视图，似乎正陷入沉思。

“拉库夏塔，怎么样？”朱雀急切又期盼地问道。

拉库夏塔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沉吟着道：“嗯，洗脑什么的的确很匪夷所思，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他眼中的装置一直延伸到脑部，似乎的确对他的脑部造成了某种影响。”

“有办法把它取出吗？”朱雀的声音满含期望。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科学家斩钉截铁的回答犹如当头一桶冰水，“人类的大脑是很脆弱的，在没弄明白装置的原理之前强行用手术取出，不知道会对他的大脑产生何种影响。”

“是吗……”朱雀失落地垂下眼。病床上鲁路修的面容依旧安详，与他清醒时的刻薄讥嘲全然不同。朱雀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触碰对方的脸颊。

“不过真没想到他就是Zero。”拉库夏塔在朱雀身旁叹道。

视线仍流连在鲁路修的脸庞上，朱雀低声道：“拜托你暂时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毕竟……”

“我明白，现在考虑怎么脱离困境才是首要任务。”

“那么朱雀脖子上的炸弹呢？”卡莲忽然出声问道。

科学家轻敲着烟杆思索了片刻，“嗯，这或许比那边的洗脑装置要容易解决得多，给我点时间，我就可以把它取下。”

然而卡莲脸上的焦急并未因此减弱半分，“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暂时不能撤退了。”

“如果让你们为难的话，我可以离开这里。”朱雀闻言说道，他不能让黑色骑士团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

卡莲却只是凉凉地斜睨了朱雀一眼，口中道：“你还是省省吧，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谁知道你和鲁路修又会搞出怎样的事来。”

朱雀苦笑着，将视线移向沉睡的鲁路修。

“真是的，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呢？”

耳边是卡莲喃喃的抱怨，朱雀也不禁在心中问道：鲁路修，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让你变回曾经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