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37

不远处的战场断续传来枪炮与爆炸的巨响，然而在这片被三架KMF围拢的小小空地上，空气却仿佛凝滞了一般沉重。坐在文森特驾驶舱中的洛洛紫眸中闪过一瞬慌乱，随即又被虚假的疑惑所掩盖，“秘密？什么秘密？”

鲁路修却只是继续道：“我很伤心，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心腹，却没想到你却把我当做傀儡，玩弄在掌心之中。”

闻言，少年的假面终于轰然崩裂，洛洛脸色微白，嗫嚅着辩解道：“不是这样的，那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哦，也就是说，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想成为我的近侧吗？”打断了洛洛渐趋轻微的话语，鲁路修冷冷地微挑起眉。

“我……”洛洛猛地咬住下唇，摇了摇头，掩去了方才的失态，肃声道，“殿下，您与枢木朱雀为伍便是赤裸裸地叛国行径，我必须对您做出制裁？”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来了？”

“什么？”

洛洛猝不及防的怔愣模样让鲁路修嘴角的笑容更甚，以早已了然的语气继续道：“明知道我与枢木朱雀在此有所密谋，你却没有带兵孤身前来。你觉得以你的力量可以胜过我和枢木朱雀吗？”

“咕……我是怕打草惊蛇……”洛洛低喃着道，苍白的话语就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别自欺欺人了，我只是一个阶下囚，就算处在怀疑阶段你就可以对我做出制裁了。”微微仰起头，鲁路修残酷地打碎了对方最后的负隅顽抗，“然而你没有那么做。所以你对我有什么期待？”

鲁路修的每一句话都好似无形的长鞭鞭笞在少年的身上让他下意识地瑟缩一下，待到鲁路修好整以暇地等待答案，洛洛已颓然地低垂下脑袋，失了血色的脸上一片慌乱。

见状，鲁路修蓦地收起了质问的语气，“你过去的任务都很无聊吧？”

“你说什么？”洛洛应声抬起头，似乎仍沉浸在被看破内心的惊慌之中，没有回过神。

“不要以为只有你对我了如指掌，我也查看了一点关于你的资料。”鲁路修指尖轻点着身前的操纵台，一字一句地问道，“从小被机情局所培养的杀手，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人生。其实对于这些，你早就厌倦了吧？”

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好似恶魔的低语，冲垮了洛洛早已所剩无几的坚持。“我……没有任务……我该为什么而活……”他断续地低喃道，好似光是将其说出口便耗费了所有的气力。

“做一切你想做的事。”鲁路修趁势劝诱，“正好，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就没有别人了。说出你的欲求，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这里不是机情局，将你当做一个杀戮机器。我会倾听你的想法，给予你所想要的。”

不知是鲁路修的哪一句话点燃了引线，洛洛的眼底忽的燃起愤怒的火焰，扬声怒喝：“闭嘴！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你是我的目标，我现在就要行使我的任务！”随着话音落下，他紧握着操纵杆的手指微动，文森特随即举起手中的机枪，将枪口对准了鲁路修和高文。

“鲁路修！”朱雀也焦急地驱动起兰斯洛特，把武器指向文森特，却因投鼠忌器而不敢有更多动作。

然而鲁路修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慌乱，他甚至微微抬起手向朱雀摆了摆，道：“等等，枢木，不要出手。”

洛洛深吸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怒意已在少年的眼中褪去，剩下的只有一片茫然与不解，“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需要你的力量。”鲁路修静静地说道，嘴角依旧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接下来我要向布里塔尼亚皇帝举起反旗，来帮我吧。”

洛洛失笑地摇了摇头，“你疯了。谁会答应你这样的要求？”

“你会的。”鲁路修却不为所动，注视着洛洛的紫眸中略微掺杂进了几许怜悯，“如果你在这里拒绝了我，等待着你的便只是任务的失败。枢木朱雀可以在你请求救援之前，就将你杀死在这里。”

“你这是威胁我？”洛洛握着操纵杆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朱雀见状露出更加戒备的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这样做，这只是最后的保险。”鲁路修轻叹了一口气，“但是你想想，在这里杀了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吗？皇帝将我洗脑后送到这个11区难道不是有什么更为深远的目的吗？我死在这里的话，皇帝的目的无法达成，没有达到皇帝期望的你又会怎么样呢？”

也许是鲁路修话语的内容，又或者是他带着暗示的语气，成为了压垮洛洛的最后一根稻草。栗发少年蓦地松开了KMF的操纵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一般低垂下头。从鲁路修的方向只能看见少年略有些瘦弱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我……”

“然而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等我成功后，你可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也可以选择任何一条你想要的人生。这比将生命消亡在此要有意义的多吧？”鲁路修带着胜利的微笑低语。

没有血色的双唇颤动了几下，洛洛最终只是开口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鲁路修嘴角的笑意扩得更大，“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用继续留在我身边，和往常一样就行了。”

回应鲁路修的只有一片沉默，正当他张开嘴打算再次开口时，朱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鲁路修。”

鲁路修的眼中浮现出了然，“看起来占据名古屋军事基地的反抗组织已经被悉数镇压了，我们回去吧。”

合起高文的驾驶舱，鲁路修和朱雀的KMF升至半空，调转向布里塔尼亚军所在的方向。余光瞥见依旧站在原地的文森特，鲁路修操纵高文的动作略微一顿。

“洛洛，你会跟上的吧？”

洛洛没有回答，但同时沉默也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文森特迟疑了片刻，也打开悬浮系统，追赶上前方的高文和兰斯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