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75

警察只是做了些常规的询问便离开了。大门一关上，，朱利亚斯便垮下了脸，站起身也打算离开。

“朱利亚斯，你要去哪里？”朱雀下意识地问道。

“回去睡觉。”黑发少年硬邦邦地答道，弯起嘴角露出讥诮的冰凉笑容，“和某些神神秘秘的家伙不一样，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说着朱利亚斯甩上了房门，发出“碰”的一声巨响，就连空气都仿佛因此震颤了几下。朱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喃喃地问道：“你说，他这是生我气了？”

“显而易见。” C.C.用食指缠绕起自己的发梢，事不关己斜倚在沙发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朱雀。

朱雀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冲突近来越来越频繁，不，与其说是冲突，不如说来自于朱利亚斯单方面的质问。无论朱雀怎样告诉对方，自己的隐瞒是为了朱利亚斯的安全，在少年的眼中，想来都是朱雀对他的不够信任吧。十八岁的年纪，正是敏感的时期，漫长的岁月让朱雀几乎遗忘了这些。

缓缓摇了摇头，朱雀抬眼再次看向绿发女子，敛去了眼底的复杂，出声问道：“好了，C.C.，你能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吗？”

金色的眼瞳斜睨了朱雀一眼，C.C.扯动了一下嘴角，戏谑道：“真是冷酷的男人，我刚被人射穿了脑袋，你却没有一句嘘寒问暖，只想着你心爱的鲁路修。”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种无谓的客套吗？”朱雀淡淡反问。

C.C.挑起了细眉，片刻后发出一声嗤笑，投降似的说道：“是，是，谁让你永远只是某人的骑士大人。”

朱雀无奈地轻叹一口气，“C.C.，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你是我在这个时代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因为只有你与我一样拥有那个时代的记忆。”朱雀对上绿发女子一贯戏谑的金眸，将所有的诚意都投注在自己的视线中。

“不是吧？我觉得至少还可以再加上我。”一道男声突然插入朱雀与C.C.的对话，不甘寂寞的AI将自己的3D影像从朱雀的个人终端中投射在半空中，“就这样被遗忘了，我可会很伤心的。”

C.C.轻瞥了罗伊德一眼，淡然道：“那是因为你已经不能被算作人了吧？”

“诶~真过分。”罗伊德的立体投影闻言露出夸张的受伤表情。

“好了，好了，”朱雀不得不出声打断两人毫无意义的抬杠，侧首向C.C.再次说道，“就当做是老朋友的请求，把你调查到的事告诉我吧。”

“不用请求我也会说的。”C.C.取出一块小巧的芯片，将它抛向朱雀，“我探查到的资料都在那里面了。”

朱雀伸手接住芯片，将其插入手腕上的终端。打开芯片里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被投影在朱雀的眼前。扫过文件上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他蹙起眉，“这是……实验报告？”

C.C.点点头，略微挺直了背脊说道：“啊，这是一份关于如何开发人类大脑潜藏能力的实验报告，你不用看懂它的内容，令人在意的是他们涉嫌非法人体试验，以及他们所使用的药剂成分。”

“药剂？”朱雀迅速翻阅着报告，找到了药剂成分一览，“这是……”

“诶？”尽管所有储存在朱雀终端的文件AI都可以随意访问，罗伊德的投影仍旧凑到文件前，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虽然我不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但我认得这种药剂。”

“你见过这个药剂吗，罗伊德先生？”朱雀问道。

“你也见过啊。”罗伊德笑道，3D虚拟影像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支类似试管的玻璃器皿。罗伊德摇晃了一下器皿，器皿中的液体也随之晃动。仿佛无法决定自己的颜色，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星光。

“‘银河’……”朱雀喃喃自语道。

“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C.C.平静的声音响起，将朱雀从震惊中唤回现实。

之前阿修福德学院发生的杀人事件，带走死者头部拥有超能力的凶手，从凶手身上找到的“银河”药剂，开发人类大脑潜藏能力的人体实验……朱雀皱起眉，“你是想说有人在利用‘银河’试剂开展超能力研究？”

“不仅如此，阿修福德学院遭遇袭击时，被抢走的也是与大脑研究相关的资料，”C.C.顿了顿，又续道，“两次事件都刚好发生在阿修福德学院，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为了盗取脑科学研究资料不惜劫持学校，而“银河”的流通贩卖又牵涉到宇宙最大的黑手党集团，并且在学校发生惨案后调查也没有继续深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一个可能性。“如果这些事件都是互相关联的话，它们的背后必然会有一个具有相当大规模的组织，并且拥有极大的权力与财力。”朱雀咬了咬牙根，涩声道，“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超合众国竟然毫无察觉。”

C.C.微蹙起眉，语调中多了几分凝重，“那也许是因为超合众国也参与其中，比如OROCHI。”

“C.C.，那只是个传说！”朱雀怔愣一瞬，不可置信地瞪向绿发女子。渗透在超合众国和各国政府之中，暗中操控世界的走向，比起现实存在的组织，OROCHI更像是流传于恐怖故事和阴谋论中的三流虚构幻想。况且临死前道出组织的名字？这也未免与秘密组织的要旨太过大相径庭了吧。摇了摇头，朱雀问道，“为什么要把‘OROCHI’的名字告诉朱利亚斯？不觉得这是在欲盖弥彰吗？”

C.C.偏过头，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朱雀的伪装一般直刺入他的胸口，“谁知道呢？但就算OROCHI只是个传说，你也早就察觉到了吧？超合众国已经不受你的掌控，在暗中运营着什么。当然我没有证据，否则恐怕今天来杀我的就不只是数人了。”

朱雀避开了C.C.的视线，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掌。超合众国从来都不受任何人的掌控，朱雀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监督者罢了。如果真如C.C.所言，超合众国的确与这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有所牵连，那他必须履行监督者的责任，将他们铲除。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获取这份资料的实验室采取的加密方式与当年我们找到朱利亚斯的那个设施是一样的。”

C.C.的话语如同投下了一颗炸弹，让朱雀本已不平的心绪愈加动摇。他抬起头质问似的凝视C.C.，“你是说朱利亚斯也早就牵扯其中了？”

“不只是朱利亚斯，或许还有你我。”C.C.移开视线，静静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朱雀轻轻吐出一口气，敛起脸上的神色，对绿发女子道：“把你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接下来我会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