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71

就在C.C.作为代课老师出现在朱利亚斯视线内的三天后，无法抓到与对方独处时间的他终于决定在放学后采取主动出击。

——他已经受够了作为某人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就算那颗棋子是国王。

朱利亚斯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告示牌后，仅露出半个脑袋瞥向不远处的绿发女子。绿发女子的脚步顿了顿，微微侧了一下头，朱利亚斯立即缩回身子装作一副宣传告示栏充满了吸引力的模样。女子高跟鞋的“踱踱”声重新响起，黑发少年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探出脑袋注视着对方走进一栋三层公寓楼。

这栋刚建成不久的公寓楼是学校为教职工及其家属提供的新宿舍，却因之前的炸弹恐怖袭击让入住计划搁置了一段时间，C.C.这个冒牌货代课老师恐怕是第一批入住新宿舍的幸运儿吧。

眼见C.C.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朱利亚斯急忙加快脚步。他在公寓楼大门口放缓了步伐，隔着玻璃大门向里张望了片刻。C.C.并未如他所料站在电梯间，事实上，就朱利亚斯目力所及，哪里都没有绿发女子的身影。

“该死！”朱利亚斯在呼吸下低咒了一句，将自己的个人终端连上公寓楼大门，试图破解其上的门禁系统。

“先是拙劣的跟踪，然后现在是非法入侵吗？”一道清冷的女声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朱利亚斯的身后，让少年如同被车灯照到的小鹿，惊恐地僵直在原地，“还在远方的朱雀知道了，一定会哭的。”

熟悉的金色眼眸戏谑地注视着朱利亚斯，后者几乎停跳的心脏终于重新跳动起来。朱利亚斯回过身，狠狠瞪视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从喉间挤出：“C.C.！我明明见到你走进去的！” 

“听说过叫做‘后门’的东西吗？”C.C.嘲弄地挑了挑眉，越过朱利亚斯用识别芯片扫过门禁系统，玻璃大门随即在“咔哒”的轻响后解锁。仿佛黑发少年并不存在，C.C.推开大门，再次走进公寓楼。

朱利亚斯伸出胳膊，赶在大门彻底合起前挤进了大楼。C.C.目不斜视地等待着电梯，在电梯门开启后，朱利亚斯紧跟着对方，一同乘坐电梯来到C.C.所住的楼层。没有等待C.C.开口，朱利亚斯在对方打开自家房门后径直走了进去。

“不经邀请直接闯入女生的房间真是没有礼貌。”C.C.对此只是关上房门，淡淡地说道。

朱利亚斯斜睨了对方一眼，愤愤道：“闭嘴，你在我家的时候从来没在意过我的存在。”

C.C.不以为意地绕过朱利亚斯，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金眸淡然地扫过少年，“然后呢？虽然你给我的注意力让我受宠若惊，但是找我有什么事？”

“不要给我装傻了！如果不是你故意躲着我，我根本没必要跟踪你！”朱利亚斯不耐地说道。

C.C.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所以你跟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忍耐的细弦彻底崩断，朱利亚斯快步上前，借着惯性，将C.C.按倒在床榻上。逼视着对方金色的眼眸，朱利亚斯一字一句质问道：“你和朱雀到底是什么关系？！”

C.C.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余裕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讥嘲的浅笑，“哎呀，跟踪女老师到房间，还做出这样下流的事，朱雀可是会伤心的。”

“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和朱雀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全天候地监视起来。”朱利亚斯的视线如同刀子一般扎向绿发女子，话语裹夹着怒气冲口而出，“还有我被朱雀收养之前的事，仔细想想没有发生什么事故却丢失了所有的记忆也太奇怪了，再加上朱雀真正的工作内容，他不可能只是在一次普通的任务中救了我。”

C.C.静静回视朱利亚斯，平静的视线仿佛能够穿透少年的怒火直抵心灵。沉默了片刻，她说道：“无可奉告。”

“你……”朱利亚斯语塞，C.C.干脆利落的拒绝让他一时竟忘了自己想要出口的话语。

“为什么不把同样的话说给朱雀听？”C.C.凝视着朱利亚斯，“还是你害怕从朱雀那里得到什么你不想得到的答案吗？”

朱利亚斯的喉结因吞咽而滑动了一下。也许就像C.C.所说的那样，他的确在害怕，害怕在朱雀的心目中远没有自己原本以为重要。如果他的身世真的和朱雀的任务有关呢？又或者他本身就只是朱雀的任务呢？光是想象，便让朱利亚斯如坠冰窖。

“你可以让开了吗？”

C.C.的话让朱利亚斯不由地从床上退开，然而他还不想离开，至少在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之前，他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

“叮咚——叮咚——”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朱利亚斯戒备地扭过头。

“是我的匹萨到了吧。”C.C.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向门口走去。

“喂！”朱利亚斯无奈地用视线追着前去开门的C.C.，却惊异地发现打开的房门后出现的不是绿发女子期待的披萨盒，而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朱利亚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将警告的话语说出口，一枚子弹裹夹着风声射入C.C.的双眼正中，鲜红的血液顺着贯穿的子弹迸射而出。

“C.C.！”朱利亚斯连忙用手捂住嘴，却没来得及收回发出的声音。

杀手将视线移向了朱利亚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怎么？房间里还有别人？”

——完了。朱利亚斯简直就觉得这是上天跟他开的有一个玩笑，他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倒霉，在遇到了炸弹绑架、毒品交易、黑手党劫船和政治阴谋后，竟然还能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熟识的人倒在枪口之下。

“杀了他。”杀手的同伴冷酷地说道。

朱利亚斯向着房门相反的方向冲入阳台，C.C.的房间位于公寓楼的第三层，阳台的正下方恰好有一个枝叶繁茂的大树。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位于自己身后的杀机，朱利亚斯毅然决然地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