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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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Forgotten-12

Stage 12


朱雀并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但有的时候他也会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这样的假设上。


与鲁路修做爱,特别是考虑到时机,显然并不是什么理智考虑后的决定。与其说后悔自己被梦境和本能妨碍了判断,朱雀更在意的是眼下他与鲁路修之间尴尬得仿佛可以凝结空气的气氛该如何缓解。黑发少年正试图用一大堆资料淹没自己,仿佛这样便能让某些不愿想起的回忆暂时消失。摊开在鲁路修手边的笔记本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尤菲米亚·Li·布里塔尼亚”和“洛洛·兰佩路基”这两个名字,周围围绕着一大堆朱雀并不能完全看懂的只字片语猜测。


朱雀决定暂时顺从自己懦弱的一面,效仿鲁路修的做法用当务之急的事情冲淡两人间的难堪。清了清嗓子,朱雀开口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鲁路修发出一声恼怒挫败的叹息,“算不上。‘洛洛·兰佩路基’显然是个假名,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而这一边,”鲁路修伸出手指点了点“洛洛·兰佩路基”旁边的名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朱雀的视线,“毫不意外,所有的报道都吻合布里塔尼亚的官方说法,尤菲米亚公主在日本特区成立仪式上突发的混乱中死于黑色骑士团的枪下。例外的只有娜娜莉他们的证词和我的梦。”


听见“梦”这个字,朱雀不自禁地僵硬了一下,这不能怪他反应过激。自从被牵扯进这个复杂的时代之后,梦境仿佛一个诅咒如影随形地纠缠在他们身边。


“我梦见是我开枪杀死了尤菲米亚。”鲁路修垂下头,出神地注视着自己的右手,刘海掩盖了他的神情。


朱雀感到口中干涩,最近困扰他的噩梦浮现在脑海。与最初梦见自己刺杀恶逆皇帝那一幕时相同,他只是看见一连串模糊又破碎的画面,唯有梦中“枢木朱雀”的感情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我想我也梦见了……”模糊的身影举枪站立在缓缓倒下的公主前,仿佛有流动的黑色缠绕在他的周身,让人看不真切。朱雀不得不润了润嗓子,压下随着梦境复苏的不属于自己的情感,蹙起眉他迟疑着道,“虽然看不清开枪的是谁,但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很肯定他就是恶逆皇帝。”


——并且为此憎恨着他,朱雀在内心为自己补充道。当梦中的“枢木朱雀”怀抱着毫无声息的公主,被鲜血沾满衣襟之时,痛苦与愤怒的火焰啃噬着他的胸口。一分一秒在时间的压缩下,这簇火焰被压缩成黑沉沉的仇恨,沉淀在朱雀的心底,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清楚地分辨梦境与现实。


鲁路修发出一声思索的沉吟,眉心重重地拢在一起,用笔尖烦躁地圈划着本子上的字迹。


朱雀注视着黑发少年,梦境间大起大落的情绪几乎将他撕扯成两半。“枢木朱雀”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也许他曾是尤菲米亚公主骑士的事实可以稍稍解释朱雀在梦中体会到的情感,但这显然不够。“枢木朱雀”因为尤菲米亚公主的死而憎恨着“鲁路修·布里塔尼亚”,也是他亲手杀死了后者;而同时,他们两个又维持着友情以上的亲密关系……朱雀无法自制地让自己的思绪拐向阴谋与欺骗。


“鲁路修陛下。”


房门处传来的提示音和杰雷米亚的声音让朱雀微微吐出一口气,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如此期待骑士的出现,至少他能让自己从恶逆皇帝和他骑士间的纠结关系中稍微得以喘息。


得到鲁路修的应允,骑士挺直背脊,如同一杆标枪一般迈着恭敬地步伐走进房间。


“陛下……”杰雷米亚的视线不经意地越过鲁路修的脸庞,落在黑发少年手边敞开的记事本上。朱雀看见鲁路修惊觉似的急忙将本子合起,但显然已经太迟。杰雷米亚脸上严肃紧绷的线条略微松懈了几分,组合成一个疑惑的表情,“洛洛·兰佩路基?”


杰雷米亚的声音近似于惊讶的自言自语,但却透露出了对这个名字并不全然陌生。鲁路修立即肃然了神情问道:“你认识他?”


杰雷米亚讶异地微微瞪大眼睛,似乎不明白鲁路修为何会有此一问。但对皇帝的忠诚让他很快调整好表情,恭敬地答道:“不,不算认识,只是略有了解。”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鲁路修不假思索地命令道。


“遵命,陛下。”杰雷米亚得令地微微垂下头,继续说道,“他真实的身份是机情局的间谍,受第99代皇帝之命前来监视鲁路修陛下。”


第99代皇帝?朱雀暗暗蹙起眉,围绕着“洛洛”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大,他不禁联想到关于恶逆皇帝登基的传言,难道其中有什么联系?


鲁路修沉吟了片刻追问道:“监视我?为什么?”


“为了……”杰雷米亚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如同磨砂玻璃一般黯哑无光。双唇徒劳地开合了数次,骑士最终黯然地摇了摇头道,“抱歉,鲁路修陛下,我不知道。”


这不是朱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向利瓦尔询问洛洛,向妮娜询问尤菲米亚时,两人都露出过与此时杰雷米亚如出一辙的表情。就好像有一块无形的橡皮擦,将他们有关洛洛和尤菲米亚的一部分记忆粗暴地擦去了一般。


褶痕深深刻印在鲁路修的眉间,他轻“啧”了一声,咬住下唇,朱雀仿佛能够看见他大脑的齿轮疯狂运转却徒劳无功的场景。轻吐出一口气,鲁路修开口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未能够回答皇帝的上一个问题似乎让骑士有些自责。蹙眉思索了些许时间,杰雷米亚缓缓说道:“我只知道他直接听命于第98代皇帝,顶替娜娜莉殿下潜伏在陛下您的身边。”


“顶替?”鲁路修挑起眉,“什么叫顶替?怎么顶替?”


杰雷米亚的双眼再一次一瞬间失了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半晌后才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十分抱歉,鲁路修陛下。”


“是吗?”鲁路修随口应了一声垂下眼,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片刻后,他惊醒似的抬起头,看向仍旧恭敬站在一旁的杰雷米亚,“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陛下,”杰雷米亚微微点头答道,“柯内莉亚的下落有消息了。”


*


鲁路修坐在一架经由改良的文森特内,不远不近地悬浮在半空中,杰雷米亚和他率领的一支小队围绕在他的身边,据称柯内莉亚躲藏的地方被放大投影在鲁路修眼前的屏幕上。仿佛脑海中有一个看不见的小人一直在催促着鲁路修离开后方来到战场——王不动,士兵怎能跟上,而当他提出这个想法时,并未遭到杰雷米亚的反对,显然对方早已习惯了皇帝的行事风格。又一个他便是传说中的恶逆皇帝的佐证,鲁路修不知自己该喜该悲。

 

一架白金色相间的KMF进入屏幕中央,让鲁路修不由地攥紧了五指。那并不真的是曾与“枢木朱雀”一起收获了“白色死神”称号的兰斯洛特。原本的兰斯洛特·阿尔比昂已经在那场让“枢木朱雀”被判定死亡的大战中成为了几片残害,而现在这架被重新冠为兰斯洛特之名的KMF只是以兰斯洛特早期型号为模板改造而来全新机体。介于兰斯洛特之父——罗伊德·阿斯普林德正与其助手一起被关押在监狱,鲁路修也说不清它到底还原了Knight of Zero座驾的几分实力。

 

鲁路修希望这架新的兰斯洛特足够强劲,因为它的机师同它一样只是个仿冒品。鲁路修见过朱雀在大灾难后的世界操纵那个时代的人形机器人,但那显然与KMF并不完全一样。尽管朱雀保证两者之间的操作系统十分相似,要熟悉驾驶兰斯洛特不会有太多障碍,但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原谅鲁路修无法分享朱雀的信心。

 

事实上,鲁路修内心的一部分更是在怀疑,朱雀微笑着的保证只是为了掩饰两人之间几乎可以化作实质的尴尬,而后者是鲁路修最不愿想起的。光是这几个字眼划过脑海,不应浮现的充斥着情欲与本能的狂热画面便浮现在眼前,如同海妖的歌声引诱着人沉溺在海底。

 

鲁路修摇了摇头,挣扎着从海底浮起,正对上突然亮起的来自杰雷米亚的通讯频道。希望自己脸颊上突然升腾而起的滚烫没有显著可见,鲁路修轻咳了一声对骑士下令道:“开始进攻。”

 

布里塔尼亚的KMF小队应声向着柯内莉亚藏身的地区进发,鲁路修的视线跟随着兰斯洛特的一举一动,回忆资料上有关柯内莉亚的记载。她是一个战士,一个难缠的对手,如果换一种情况与她敌对,鲁路修也许会比现在紧张担心得多。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恶逆皇帝”,柯内莉亚可能了解他的战术习惯,他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然而富士山战役的失败和其他同盟的被捕让柯内莉亚几乎陷入了绝境,无论是人数还是补给,鲁路修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让他有了更多余裕关注朱雀的情况。

 

白色KMF的动作吸引了鲁路修的视线,它相比其他KMF迅速得多,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而同时,这也让兰斯洛特突然的蹒跚显得更加难以忽视。

 

鲁路修的呼吸一窒,接通了与朱雀的私人通讯频道。

 

“朱雀?”鲁路修问道,庆幸KMF的私密空间掩藏了自己担忧的神情。

 

“我没事,”朱雀的声音顿了顿,就背景传来的轻微机械声响来看,应该正专注于操纵KMF,“我只是需要时间习惯。”

 

像是为了应证朱雀的话语,白色KMF的动作逐渐变得流畅起来,它就像是一道流星划过蓝色的天空,几乎在鲁路修的视网膜中留下残影。


“陛下,发现柯内莉亚了!”


紧随着汇报,屏幕一角的画面被放大,一架紫红色的格洛斯特出现在鲁路修的视野中。机体头部两侧向左右延伸出一对颇具威慑性的尖角,背后的披风在空中烈动,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危险而致命。只是接连的战斗和整备资源的缺乏,让这架伴随铁血皇女征战的伙伴显出了疲态,灰黑的焦痕和斑驳的伤印遍布在KMF紫红色的装甲上,如同对每一场战斗的注解。原应是白色的披风早已不复最初的光鲜,被尘土和污渍染成了暗淡的灰色。格洛斯特握在手中的金色长枪布满了之前战斗留下的损伤,让人甚至怀疑它是不是会在下一次攻击时彻底崩裂成碎片。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被逼入绝境的困兽面对蜂拥而至前来围捕的猎人,无论多么凶猛总会有力竭的时候。但显然柯内莉亚不愿就这样接受失败的命运。


紫色的KMF没有多做停留便不假思索地径直冲向为首的兰斯洛特,后者的躲闪晚了一秒,金色的长枪擦过白色机体手肘部分的装甲,带起一串火花。


鲁路修觉得自己的心脏伴随着格洛斯特的攻击向着高处悬起,明知这也许会分散朱雀的注意,仍是忍不住在两人的通讯频道中焦急地呼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抱歉,我大意了。”朱雀带着喘息的紧绷声音应声从通讯频道另一头传来,却丝毫未能缓解鲁路修绷紧的心弦。成为幽灵的那段日子,足够鲁路修知道朱雀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训练演戏与随时可能丧命的厮杀无法相提并论。


兰斯洛特的飞行翼一侧喷射出的粒子,推动白色KMF高速侧身,手中的震动剑劈砍向格洛斯特。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气中,格洛斯特的长枪横在胸前挡住了兰斯洛特的一击,震动剑在枪身上又留下一道伤痕。


剑与长枪对峙在两架KMF之间,鲁路修几乎能够听见全力输出的机体内机械部件互相咬合时发出的哀鸣。金色的长枪突然倾斜了一下,震动剑顺着对方的动作变换角度,直直地砍向格洛斯特的手腕,但没有快过格洛斯特的一记侧踢。在交缠的一瞬间,兰斯洛特手中的武器划过一道弧线,当鲁路修定睛看向分开的两架机体时,紫红色机体的右腿自小腿以下只剩下断裂的电线和金属,倚靠背后的推进器勉强保持机体的平衡;兰斯洛特的震动剑脱离了手掌,向着地面坠去直至消失在视野。


鲁路修屏住呼吸注视着眼前一幕,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不知道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恶逆皇帝”是怎么做到的,眼睁睁看着在意的每一个人被卷入自己所发动的战争,亲眼见证为自己征战的士兵命丧战场。


周围的战火声逐渐变得稀疏,昭示着战事进入尾声,僵持在半空一白一紫的两架机体,也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有了动作。格洛斯特的推进器功率加到最大,如破竹之势意图冲入兰斯洛特的近身范围。白色机体举起机枪,最初的一发子弹擦过了格洛斯特,未能阻止它的靠近,但随后每一枪的角度都愈加刁钻,迫使紫色机体不得不腾挪回避,再次拉开两者间的距离。


“投降吧,你没有胜算的。”朱雀的声音透过公共频道响起。


这个事实显而易见,在柯内莉亚行踪暴露得时候,她的败北已经注定,除非发生奇迹,一个带着寥寥无几的部下四处躲藏的皇女是不可能战胜征服了世界的恶逆皇帝的。


紫红色的机体动作微微一顿,表明机体的主人听见了朱雀的声音。随即格洛斯特变换了握住长枪的姿势,将枪尖对准了兰斯洛特,“要我向你们投降,不可能!”


兰斯洛特拔出仅剩的量子振剑挡住柯内莉亚的突袭,两架机体如同双人舞蹈一般再次在空中展开激烈的交锋。


这是鲁路修第一次听见柯内莉亚的声音,不需要什么超越常人的智慧和洞察力就能捕捉到对方随着字词一块儿吐露的仇恨和愤怒,让他不禁猜想其中有几分是为了尤菲米亚,又有几分是为了被鲁路修夺走的布里塔尼亚帝国。


震动剑重重地抵上长枪,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星点火花,而兰斯洛特的反应速度随着每一次的交手变得更为迅速。就好像将数小时的画面浓缩在一瞬间播放,朱雀以惊人的速度熟悉掌握这个时代KMF的操纵方法。兰斯洛特的飞行翼如同苏醒的野兽,发出一阵低吟,白色机体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以几乎违背物理定理的方式突然出现在格洛斯特的背后。


量子振剑裹夹着风声挥向格洛斯特,紫红色机体催动推进器,被剑刃险险擦过腰侧,披风被震动剑搅碎飘落。还未等破碎的布料彻底从两架机体的视野中消失,从兰斯洛特疾射而出的飞燕爪重重击中格洛斯特的肩头。


紫红色的机体扭动上半身,牺牲了肩头一部分的装甲勉强摆脱钩爪,然而失去一条腿的机体再也无法在全力启动推进器的情况下保持平衡,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控制旋转着向下坠去。


格洛斯特竭力想要利用推进器寻回平衡,旋转时产生的巨大惯性力却并未有饶过它的意图。推进器的引擎哀鸣了几声,于事无补地减缓了些许坠落的力道,紫红色的机体无可避免地重重砸在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兰斯洛特犹如一只捕食的猎鹰,立即紧追而下,用枪口对准好似一对废铁般躺着的格洛斯特。然而这样的谨慎只是多余的,紫红色的机体遭受了重创的肢体略微抽搐了几下,便彻底陷入了沉默。


战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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