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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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Forgotten-9

STAGE 9


监狱,这或许将成为朱雀最讨厌的地方。


位于东京租界的这所监狱是布里塔尼亚统治时期关押反对者的重刑监狱,十几层的建筑被一间间狭窄的牢房填满,面向走廊的墙由钢化玻璃铸成,让牢房内犯人的情况一览无遗——现今监狱资源正是紧缺,牢房都被塞满了不说,每一间中还被塞了不止一个“犯人”。


朱雀不禁加快了脚步,从牢房前迅速通过,却果不其然地引起了一阵阵骚动,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到的锐利视线如果能化作利刃,那一定能将他戳成个筛子。


然而这些都还比不过他今天造访之人的激烈。


红月卡莲与她留在阿什佛德学园的档案完全不同。如果说档案照片上用迷离的眼神望着镜头的少女是一朵静静盛开的娇花,那此时用尖锐的仇恨目光注视着朱雀的她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随时会将太过靠近者吞噬燃尽。


她就像是一个惊叹号,尽管被手铐束缚在审讯桌之后,依旧有着令人惊异的存在感,足够让朱雀暂时忘却鲁路修和那个绮丽的梦。


“你来这里做什么?”卡莲斜挑的眼角流露出讥嘲与轻蔑,“来嘲笑我这个阶下囚吗?”


“卡莲……”朱雀的声音堵塞在喉头,不知该怎样接续。也许面对一个被自己和同伙关进牢里的人,亲昵地用名字开场并不是个好主意。


而卡莲不屑的轻哼肯定了朱雀的猜测。


朱雀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语气越发迟疑:“我只是想来和你聊一聊在阿什佛德学院时候的事。”


“哈?聊天?”卡莲的细眉几乎挑进了发际,打量朱雀的眼神仿佛后者是原始的草履虫,“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之前,我见到利瓦尔了。”朱雀垂下眼自顾自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记得他,”冰冷的讽刺如利刃刺中朱雀之时,少女蓝色的眼中流露出了似是怀念的暖意,“利瓦尔现在怎么样?”


犹豫了片刻,朱雀还是道出了实情,“他也被监禁起来了。”


“……你!”卡莲的眼中蓦地燃起一团怒火,攥紧拳头似乎想要在朱雀的脸上留下一个拳印。束在红发少女手腕的镣铐叮当作响,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印记,异样刺眼。


朱雀霍然站起身,胸口因内疚的情绪而翻搅,“抱歉,是我疏忽了,不该这样粗暴地对待一个女孩。”


卡莲茫然地瞪视着朱雀,直到朱雀拿出手铐的钥匙走到她的身前,红发少女眼中才划过了悟。古怪地将朱雀上下打量了一番,卡莲讥讽地说道:“你就不怕这个‘女孩’解开手铐之后狠狠地揍你一顿?”


朱雀手中的钥匙插进手铐的锁眼后微微顿了顿,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枢木朱雀”会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卡莲,只是循着自己的本意答道:“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过一点的话。”


凸出的骨节几乎在手铐落地的一瞬间印上朱雀的脸颊,他放弃抵抗的本能,任由这股力道将自己击倒在地。远超普通“女孩”的猛击让朱雀的脑袋仿佛被放进了蜂箱一般嗡嗡作响,被击中的地方更是泛起一阵阵刺痛。朱雀仰起头,打出一记漂亮右勾拳的红发少女正捏紧拳头,胸口因难耐的怒焰而剧烈起伏,紧咬牙根狠狠瞪视着他。


“如果我说我要借着这个机会逃出这里呢?”卡莲咄咄逼人地问道。


“抱歉,你逃不掉的,外面都是守卫。”在心中默默重复几遍自己此时的身份和立场,朱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淡淡地说道,“而且,我不会任你离开这里。”


卡莲松开五指,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哈,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朱雀沉默地抿起唇,不知道这算是一句夸赞还是叱骂,不过就卡莲鄙夷的双眼来看,想来还是后者吧。


*


甩下朱雀先一步踏入了关押重刑犯的监狱,鲁路修却在入口处踌躇不前起来。这所监狱本就拥有帝国最高级别的严格守卫,被关押在最深处的犯人另须皇帝的诏令才能进入探视,而现在那里的人便是此次向“恶逆皇帝”举起反旗的主谋——娜娜莉·Vi·布里塔尼亚。


拒绝了杰雷米亚将人犯押往审讯室的提议,鲁路修执意独自前往。通往最深处牢房的走廊昏暗又狭窄,来自地狱般的阴冷瞬间冲散了与朱雀在一起时的燥热,灰色无机质的墙壁不知要延续到何处,回荡在耳边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鲁路修不由地将它们越放越慢。


“娜娜莉”,就算鲁路修失去了自己生前的记忆,但在默念这个名字时,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激荡着他的心房。他知道“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以至于就算忘却在记忆的汪洋中,却还留存在肉体之中。事实上,鲁路修早就想要一见那个照片上身负残疾却温柔坚强的少女,但设想了作为下令处决胞妹暴君兄长该如何去面对对方时,他退缩了。


——没错,被世人所畏惧的“恶逆皇帝”怯懦了。


只是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对面之刻终将到来。


栗发少女侧坐在透明牢墙之后的身影让鲁路修蓦地停下脚步,双腿的残疾让她甚至不能给自己变换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一瞬间,鲁路修胸口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离,眼眶无法自制地涌起酸涩的热流。


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坐在午后的斜阳下微笑着品尝下午茶,她应该徜徉在盛开的花海中露出似太阳般灿烂的笑颜,她应该……她不该像这样,如同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被囚禁在透明的四方牢笼中,仰着头用伤感又惊讶的淡紫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哥哥……”


少女的声音轻柔又透着苦涩的眷恋,却仿佛是世上最残忍的利刃深深刺入鲁路修的心扉,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在见到娜娜莉的那一刻,属于“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的感情在刹那间觉醒,让他想要不尽一切保护眼前的少女,将世上所有的美好全都盛放在掌心捧到少女的面前。然而同时他的理智却又在冰冷地陈述一个事实——正是他,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夺走了少女的一切,将她如同动物一般关押在牢门之后。


似是感受到鲁路修的退缩,娜娜莉拖着无法移动的双腿向前倾过身子,将手掌贴在透明墙壁上,仰着头悲伤地凝视着鲁路修,“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晶莹的泪珠从少女的脸颊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砸落,每一滴都敲击在鲁路修的心间,激荡起酸涩刺痛的涟漪。


“哥哥,你和朱雀究竟想做什么?你曾是那么的温柔却为何要向世界宣战?为此不惜绑架超合众国的代表,展开血腥的屠杀⋯⋯甚至连尤菲皇姐也⋯⋯”


此时鲁路修知道,“恶逆皇帝曾经很宠爱他的妹妹”这个传言是真实的,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或许反之亦然。


声泪俱下的控诉慢慢地化为了少女“抱歉,哥哥⋯⋯我没能阻止你⋯⋯我必须阻止你的⋯⋯我不想看你这样下去⋯⋯哥哥⋯⋯”


——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向想要处决你的人道歉?连你都想处决的“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恐惧席卷了全身,鲁路修调转脚步,任由娜娜莉疑惑地呼唤,如同被猛兽追赶一般,踉跄地快步将少女与其引动的感情洪流抛却在身后。


*


朱雀脸颊上顶着与卡莲会面时留下的纪念品回到被鲁路修和他当做据点的皇帝寝室,身穿华丽长袍的鲁路修正神色黯然地垂首倚在沙发上,就连长袍上的绿色吊坠都仿佛因着他的心情而黯淡了几分。


清了清嗓子唤起了鲁路修的注意,朱雀轻声问道:“线索全无?”


“线索?”鲁路修疑惑地眯起双眼,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啊,我都忘了⋯⋯”


“鲁路修,你没事吧?”朱雀担忧地在他身边坐。


“不,只是娜娜莉⋯⋯”摇了摇头,鲁路修低哑着声音答道,好似光是说出这一个名字便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力气。当鲁路修的视线真正落在朱雀的脸上,黑发少年讶异地挑起眉,玩笑着说道:“倒是你,看来并不是一无所获。”


朱雀抬手捂住有些发红的脸颊,手底下微微窜起的刺痛让他露出一抹苦笑,“卡莲对学生会的洛洛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他似乎时常陪着你。不过有一点我至少知道了,不管是哪个‘枢木朱雀’都得不到卡莲的青眼。”


鲁路修毫无同情心地勾起嘴角。


一瞬间,梦境中带着罂粟香气的绮丽暖雾似乎入侵了现实,将鲁路修微微扬起的唇瓣勾勒得如同沾染了朝露的花瓣,透着让人忍不住靠近品尝的湿润;凝视着朱雀的紫色眼眸仿佛一汪看不到尽头的幽深漩涡,诱惑着探险者前往未知的世界……


鲁路修蓦地站起身,将朱雀从古怪的悸动中拉回现实。


“鲁路修,你要去哪?”


“我忘了,还有妮娜·爱因斯坦,我再去一次监狱。”黑发少年别开脑袋,嗫嚅着说道,黑色的发丝间露出通红的耳朵。


朱雀的心脏漏了一拍,几乎以为对方看透了自己所有的想法。身体比大脑先行了一步,他伸出手握住鲁路修的手腕,“等一等!”


朱雀可以感受到手底下的躯体如临大敌地紧绷起来,与此同时鲁路修一下一下急促又有力的心跳仿佛隔着皮肤传染了他,让他像触电般松开了手,“抱歉⋯⋯我只是想说你不必这样逼迫自己,让我陪你。”


一声响铃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也吹散了空气中暧昧的氛围,朱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鲁路修慌乱地推开了朱雀,后者顺势走向通讯器接通通讯。随着通讯器屏幕亮起,一个身穿布里塔尼亚军队制服的年轻人出现在画面里,有些紧张地说道:“报告枢木卿,您的猫已经安全找回。”


屏幕上的男人退开几步,为抬起手臂,露出一只猫笼,笼子里一只灰色的毛球正在愤怒地龇牙,一副随时打算咬掉某根手指的模样。


朱雀眨了眨眼睛,一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片刻后,“亚瑟”这个名字和某次他随口提起找猫的记忆才重新回到他的脑海。轻咳了一声,朱雀斟酌着答道:“嗯……辛苦你了,把亚瑟送来这里吧。”


“遵命!”通讯器的屏幕暗了下去,没有等待多久,鲁路修和朱雀便与一只嘶嘶吼叫的灰猫大眼瞪小眼。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发动了全城替你找猫。”鲁路修沉默了半晌,惊叹着说道。


“呃,事实上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够让全城去找亚瑟。”朱雀摇了摇头,喃喃低语,“我只是想随便找个借口支开他们而已。”


“哈,”鲁路修讥嘲地挑起眉,“看来你在扮演暴君的宠臣这方面也颇有心得,这算是你的天赋吗?”


朱雀心不在焉地耸耸肩,向着猫笼探出手掌。


“等等!”鲁路修握住朱雀的手掌,又像被烫到般飞快松开。眼神尴尬地飘开,鲁路修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想说放它出来真的是好主意吗?它看上去可不怎么开心。”


朱雀歪过头沉吟了片刻,亚瑟冲着他亮出自己尖利的牙齿,他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没关系吧?利瓦尔不是说它是’枢木朱雀‘的宠物吗?”


随着猫笼的锁扣被轻轻拨开,一道灰色的残影猛地袭向朱雀,后者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视野被一团毛茸茸热乎乎的物体所遮盖。锋利的利爪撕裂开皮肤的刺痛让他惊叫了一声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亚瑟!”朱雀摸了摸脸颊上被灰猫抓出的血痕,无奈地唤了一声。致命的毛团却恍若未闻,张开嘴在朱雀的手掌上印下一圈牙印。


“嗷!”朱雀发出一声痛呼,把受伤的手掌抱在胸前。灰猫像是取得了凯旋的战士,翘着尾巴,跺着优雅的猫步从他眼前缓缓走过。


鲁路修扯起朱雀,将他拖至卫生间,把朱雀留有牙印的手掌塞到打开的水龙头下冲刷,“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不要放它出来。”


朱雀看着鲁路修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侧颜露出苦笑,“看起来在动物的眼里,我和真正的‘枢木朱雀’还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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