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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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Forgotten-5

STAGE 5


睁开双眼,朱雀呆呆地凝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为即将再次度过不眠之夜而叹出一口气。本以为已能坦然面对的噩梦再次成为了侵扰睡眠的存在——刺杀的场景在一次次的重现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不仅是画面,被刺穿胸膛之人痛苦的呼吸声、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鲜血沾染在手套上的粘稠感……一切都如同身临其境般真实,让朱雀觉得每一次的噩梦仿佛都杀死了鲁路修一次,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


在“历史”中“枢木朱雀”的确杀了恶逆皇帝,就算朱雀再想否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因为这些梦境正是前世留给他的记忆吧。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当得知游行中的刺杀是由“恶逆皇帝”安排之后,朱雀越发困惑了。剑尖刺入胸口时恶逆皇帝的微笑是因为对方早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吗?鲁路修,那时的你是在乞求死亡吗?朱雀无从知晓。


在愈渐清晰的梦中,只有少年皇帝在他耳边的低语无论如何都不能听清。隐约中,朱雀感到一切的答案都在梦中恶逆皇帝死前的低语中,然而就像一条被抹去的关键信息,就算梦变得再真实,他也无法将其抓在手中。


床垫震动了一下,如同接到警报一般,朱雀侧过身转向身边之人。鲁路修,无论白天扮演暴君的角色时看起来多么的自在,入夜后的梦魇却让对方无法掩饰他并不能习惯暴君身份的事实。真是讽刺,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们只能蜷缩在这张豪华的大床之中,在被噩梦惊醒后互相舔舐伤口。


朱雀用肘部撑起身体向鲁路修探去,“又做噩梦了?”


“朱雀,我……”急促的呼吸让鲁路修的声音有些哽咽,并很快湮没在一声小小的抽泣之中。


朱雀抚了抚鲁路修的脑袋,发现对方的额头又被冷汗浸湿。同是噩梦,如果说朱雀只是在看另一个与自己有所关系之人的记忆的话,鲁路修看到的则是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吧?或许比起那场刺杀的缘由,朱雀更为疑惑的是“生前”的鲁路修又为何会成为恶逆皇帝,他相信一个人温柔的本质不会因为记忆而改变。


不知该作何安慰,朱雀只能搂过鲁路修的肩膀,将对方拥入怀中,“没关系,我在这里。”


感到怀中之人冰冷的躯体微微颤抖,朱雀听见的是鲁路修仿佛挣扎在绝望边缘的疑问:“可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我复活到这个世上……”


*


“刺杀是‘我’计划的?为什么?难道说在那场游行中有什么阴谋,需要用这种方式作为诱饵来引出?还是说恶逆皇帝为了稳固地位宣布了俘虏的处刑又不想执行,所以授意枢木朱雀用刺杀来阻止处刑?”


视线跟着在起居室内来回走动的鲁路修转着圈,朱雀不禁佩服对方无论在夜晚显得多么无助总能振作起来,致力于解开现下毫无头绪的谜团,不像自己早将动脑的问题交托了出去。


“然而‘历史’上恶逆皇帝的确死于了那场刺杀,所以是弄巧成拙?当然还有可能是历史上的恶逆皇帝根本就没有死于刺杀,只是利用与枢木朱雀的做戏来隐于幕后,毕竟恐怖震慑并非长久之计。”


“我想,‘我’应该是杀了你没错……”朱雀打断了鲁路修思考时的自言自语,“我告诉过你那个噩梦,在来到这里后它越来越真实了,那大概就是‘枢木朱雀’的记忆吧。”


“那就更加奇怪了,恶逆皇帝为什么要让他的第一心腹假死,并在大庭广众下杀了他?只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所以想以死谢罪?”鲁路修转过身摊开双手,“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生前的我是个有表演型人格障碍的神经病。”


“鲁路修,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朱雀苦笑弯起嘴角,内心却因脑中浮现的另一种可能性而忐忑不已。


——背叛的骑士。


突然响起的通话提示音打断了朱雀的思绪,抬起头鲁路修已经接通了通讯,映在大屏幕上的是身着宫廷侍卫制服的年轻男人。


“什么事?”


“陛下,合众国中华的使节为您敬献了礼物。”


鲁路修“又来”的嘟囔声传入耳中,让朱雀只能向对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各国代表争相送上的各种礼物还真是个奢侈的烦恼——各国代表为了从世界权利顶峰的布里塔尼亚皇帝手中得到更多的资源可谓是煞费苦心,而献礼则是最为古典而又直接的手法。从珠宝首饰到雕塑画作,其中不乏国宝级的艺术品。在来到这个时代短短的数天中,朱雀却已欣赏到了他这辈子没有见过的珍宝,更不用说现在临时行宫的库房简直能够堪比国立美术馆。


“我不是说了这种事不用一一报告,直接送入库房保管。”鲁路修不耐烦地蹙起眉,秉承了不特殊对待任何国家的原则,他从不过目任何献礼。


年轻的宫廷侍卫为难的吞了吞口水,“陛下,这一次有点不一样,希望您能亲自给予指示。”


“好吧,我一会儿就到。”切断通话,鲁路修便迫不及待地出声抱怨,“真是的,明明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为什么偏偏要应付那些只会把心思用在阿谀收买的政客身上呢?”


“谁让你得演好一个暴君呢。”朱雀拍了拍鲁路修垮下的肩膀,递上将坠着绿宝石的帽子,“看看这次是怎样的礼物,让人这么棘手。”


*


“这是什么?!”


存放有宝物房间的电子门刚开启了一条细缝,鲁路修便发出了一声惊叫,摆出人们困倦时才会有的茫然表情,念叨着“我想我一定是走错房间了”掉头便要离开。


望着越行越远的白色背影,朱雀作为皇帝的随从却背弃了自己的职责,打开了身后那扇让 布里塔尼亚皇帝看了一眼便慌忙离开的“宝库”之门——毕竟这太令人好奇了。深吸一口气,朱雀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将在历史博物馆中见到最为富丽堂皇的宝物一一在脑后中排演了一遍后,才默念一句“芝麻开门”按下了电子门锁的开关。


然而在门开启的瞬间,朱雀也几乎喊出了“这是什么”。


“宝库”的大门后没有耀眼的金币宝石、绫罗绸缎,更没有油画雕像等艺术品,有的只是一对在地摊上悠闲打滚的动物。动物长得像熊,却被黑白双色的皮毛覆盖,此时正抱在怀中一截绿色的嫩竹,扭过头用漆黑的眼睛打量两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目不转睛地望着憨态可掬的大型动物,朱雀断线的大脑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一个曾经在书中瞥见过的名词如同一道闪电骤然浮现在眼前,“这难道是大熊猫!天啊,我第一次看到活的大熊猫。”


说着,朱雀几乎抗拒不住对那些黑白相间的绒毛的憧憬,向前迈出一步。


不知何时鲁路修又回转而来,一把拽过他几乎拖地的斗篷,压低声音警告道:“笨蛋,别这么大声,还有人看着呢,你是小学生吗?”


“抱歉,是我一时太激动了。”朱雀眨了眨眼,又不住地将视线投向边滚边啃着竹子的动物,“但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就算极力掩饰,鲁路修还是不住地将紫色的双眸瞥向动物,实在无法言不由衷地说出否认的话语,“的确……有点可爱。”


在鲁路修松开朱雀斗篷的一瞬间,朱雀便跨步走进了房间。抑制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朱雀打开笼子门,像是女孩搂住大熊玩具一般用双臂环抱起了离他较近的那只熊猫。熊猫似乎被朱雀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竹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张大嘴发出声惊叫,挪动着肥圆的屁股打算挣脱朱雀的怀抱。


鲁路修露出和熊猫相似的惊吓表情,喃喃低语:“那真的是人类吗……那么轻松就抱起了熊猫。”


“嗯,什么?”疑惑地问了一句,朱雀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怀里毛茸茸的生物吸引了回去,避开熊猫挥舞的爪子,朱雀压低声音在熊猫耳边轻声安慰,“嘘,别怕,我没有恶意。”


讥嘲的轻笑回到鲁路修的脸上,他环住双臂挑眉道,“我可不认为它能听懂你的话。”


还未等鲁路修的尾音散去,熊猫却好像真的被朱雀的言语安抚住了一般奇迹似的平静下来,探出爪子试探地拍打了一下朱雀的肩头。


“看,它多听话,”朱雀扬起笑容,带着一丝自豪扭头看向鲁路修,“你真的不想摸摸吗?”


“不,我……”鲁路修的双唇开合了数次,脸上浮现犹豫纠结的神情,紧接着身体像是违背了他的意志般在熊猫边弯下腰。


*


“这次是大熊猫,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呢?我可不想再开个动物园。”自暴自弃地将自己扔进了沙发,鲁路修吐出了一口绵长的气息。


在鲁路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朱雀不禁调笑道:“我以为鲁路修还挺喜欢这个礼物的。”


鲁路修抽动嘴角,“如果某人没有被因为伴侣被抱走而愤怒的熊猫疯狂追咬的话,我也许会更喜欢一点。”


“我控制住局面了,”朱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用略带控诉的声音继续说道,“而且,鲁路修最后不也很高兴地摸了它们吗?”


“我没有……”血色“腾”地染上了白皙的皮肤,鲁路修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对了,线索,我们需要‘我’计划的线索。”


为鲁路修倒上一杯红茶,朱雀顺着对方的意思问道:“连杰雷米亚都不知道计划,还有谁会有线索呢?”


抿了口红茶,鲁路修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只有‘我’和‘你’了。”


“你是说……”朱雀歪过脑袋怂恿鲁路修继续下去。


“既然没人知道恶逆皇帝原本的计划,就只能从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中推测了。”放下茶杯,打开置于茶几上的手提电脑,鲁路修耸了耸肩,“可惜‘我’没有将计划保存在电脑里的习惯。”


朱雀笑着为自己也倒上了杯茶,刚喝下一口便被鲁路修的一声惊叫吓得差点将茶水喷出。


“怎么了?”


“超合众国那群代表,你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鲁路修如临大敌的表情成功地挑起了朱雀的好奇心。绕过茶几坐到鲁路修身边,朱雀将脑袋凑到电脑前,从新闻版面的文字中找到了鼠标箭头停留的段落之上。


“‘在大战中生还的Knight of Zero枢木朱雀卿为给皇帝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一个惊喜,在游行中装作刺客出现,见枢木卿无恙的鲁路修皇帝大悦之下推迟了叛乱分子的死刑,择日再行……’”朱雀“噗”地笑出声,“这‘烽火戏诸侯’的内容真有人信吗?”


鲁路修的叹气声在耳边响起:“我真是太高估那些代表的智商了。”


注意到浏览器上还有其他开启的标签页,显示着“美食总汇”的字样,朱雀又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隐藏论坛,我在这台电脑的阅览历史中找到的,看来‘我’生前还挺喜欢了解民众对他的真实评价的。”


见鲁路修并不介意,朱雀点开了“美食总汇”的标签页,然而黑底白字的页面上没有任何关于美食的字样,充斥的只有对恶逆皇帝的诅咒。下滑着网页,辛辣的言语毫不留情地谩骂,罗列着恶逆皇帝的条条罪行,从文字中传达而来的恶意让朱雀一时觉得透不过气,


“看到了吗?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恐怕现在世上所有的仇恨都汇聚在我的身上。”


自嘲的微笑挂在鲁路修的嘴角,让朱雀感到心尖一股莫名的涩意。


“鲁路修……”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这里还少不了你一份。”


顺着鲁路修所指的往下看去,朱雀很快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同恶逆皇帝一样,布里塔尼亚的白色死神造成的杀戮自然逃不过来自世人的唾弃,不过当他们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一个段落时,他们便又多了一个新的骂名“不知廉耻的狗男男”。来到这个时代便与鲁路修一直同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让朱雀感到过不妥,不过看来一切都是他多虑了——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遭人非议了。也许这也解释了那场“微服私访”时人们暴怒而起的原因。


“感想如何?靠诱惑恶逆皇帝上位的Eleven骑士?在你死里逃生回到我身边后,我可是三天不理朝政,只为与你共度良宵。”鲁路修的调侃飘然而至,“而且大部分人都认为‘恶逆皇帝’被暴民袭击的消息纯属捏造,那些被处死的犯人只不过是无辜者,这一出闹剧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粉饰‘枢木朱雀’行刺皇帝未果的丑闻。”


看着鲁路修眼底流转的幽暗光芒,朱雀的心微微一沉,在嘴角强扯出一抹自嘲笑容,“哈,看来我们大概是这世上最不受祝福的‘情侣’了。”


“说得我们好像真是那种关系似的……”鲁路修呛咳了一声反驳道,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


“这么大反应,明明是鲁路修先撩拨我的,”恶作剧得逞后的窃喜让朱雀再也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再说了谁也不知道恶逆皇帝和枢木朱雀是怎样的关系不是吗?”


——那真正的恶逆皇帝与枢木朱雀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的呢?


当突然的疑问占据了整个大脑时,朱雀发现除了教科书以及眼下收集的官方资料之外,他们对“恶逆皇帝”与“枢木朱雀”一无所知。


“谁知道呢?”


*


那一晚,朱雀又做了一个梦——不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刺杀的噩梦,而是一个甜美又温馨的梦。


梦中他与鲁路修同在一所学园之中,有时他从后排见到在上课打盹的鲁路修;有时他们同在活动室中打扮成各种奇怪的模样互相取笑;有时他们躲在学校的天台仿佛在怀念过去的时光;还有时他们奔跑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中,只是因为一个异想天开的活动……


在他们身边还围绕着一些别的身影——乘坐轮椅的少女,那是鲁路修被判为反叛者的妹妹;红发的少女,朱雀曾在游行的囚犯中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此外还有几个少年少女,他们的面容陌生却感亲切,穿着同样的校服,想必同是这所学园的学生。


明明是在不久前的战争中互为敌我殊死搏斗的双方,相聚在一起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愉快,说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


——于是这个梦境又在告诉他什么呢?


朱雀仍旧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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