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58

神乐耶宣布超合众国成立的录像被做成3D虚拟影像投影在展览最角落的影视厅内，参与超合众国的成员站在第一任议长的身后，为宣言提供无声的支持。随即影像又合成为了以Zero为首的黑色骑士团成员，承诺为超合众国提供武力援助，保护各个成员国不受侵害。

当影像放完一长串超合众国初始成员的职务表，开始播放更多属于超合众国最初阶段的珍贵影视资料后，朱利亚斯扭头瞥了眼朱雀。昏暗的影视厅内，时明时暗的投影映在朱雀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是正认真地观看影像，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有些惊讶你居然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这个展览。”朱利亚斯收回视线说道。

似乎怔愣了一瞬，朱雀摇了摇头答道：“事实上除了特殊情况，我很少来到这颗卫星。”

3D影像中的Zero仿佛穿越了数百年的时光活生生地来到了人们的面前，坐在首排的朱利亚斯忍不住探出手，却只握住一团空气。侧过头，少年又问道：“朱雀，你为什么效力超合众国？”

“……算是和别人的约定吧。”朱雀轻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谁？”朱利亚斯不由追问，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那个可以让朱雀定下那样一个足以影响一生的约定的人究竟是谁？事实上朱利亚斯从朱雀的绿眸时不时流露出的思念中早已隐约察觉，在作为自己的养父之前，朱雀早已有一段足以让他刻骨铭心的过去。然而当这个猜测成为事实时，那股隐藏在心底的酸涩终于决堤般爆发了出来。

一串脚步声不徐不疾地在两人身旁停下，随即响起一声轻咳：“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朱利亚斯惊讶地抬眼看去，影视厅的光线未能清晰地勾勒出来人的样貌，朱利亚斯只能模糊地辨认出他年逾中年，身着超合众国高阶将领军服。还未等他确认完对方的肩章，朱雀已霍地站起身，惊讶地唤道：“瓦格纳少将？”

被少将的头衔吓了一跳，朱利亚斯急忙同朱雀一样站起，凑到养父的耳边轻声问道：“他是谁？”

“我的上司。”朱雀干巴巴地答道。

“我听说有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家伙进了展览馆，便过来看看。来到巴贝尔也不想来跟我打个招呼吗？”影视厅幽暗的视野也未能阻隔瓦格纳少将嘲讽的表情，向着影视厅的出口微微点头，少将对朱雀命令道，“你过来下。”

心里涌起一阵不安，仿佛已经看见属于二人时光的旅途无疾而终，朱利亚斯不舍地扯住朱雀垂在身侧的左袖，喃喃道：“朱雀……”

“在这里等我一下。”安抚地握了握朱利亚斯的手掌，朱雀露出一抹微笑转身将他留在了身后。

*

“那就是你收养的孩子？”瓦格纳少将按下会议室的上锁按钮，走到圆桌的一头坐下，“虽然看到照片时就觉得了，但实际看到后还是让我惊讶了一番，真是张令人生厌的的面孔。”

无视了对方示意自己坐下的手势，朱雀蹙眉说道：“这是对朱利亚斯的侮辱，请收回您刚才的话。”

从鼻中喷出一声不耐的吐息，少将面露不悦地用指节敲击着桌面：“你就是这样跟上司说话的吗？看看你自己那条手臂，竟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下招摇过市，不要忘记自己处于的身份。”

“我时刻谨记着。”朱雀挺直背脊，纹丝不动站立在原地。

瓦格纳少将猛地抬起头，视线犹如利刃扎向朱雀，“那就不要惹出额外的事来。这次劫船事件中你‘活跃’的表现让联合调查部队那边对你颇感兴趣，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才不让他们起疑你的真正职务吗？”

朱雀愣了一瞬，垂下视线，“我很抱歉，但我不能见死不救。”

“如果你的工作内容暴露，我情愿那条船与你一同陪葬。”少将冷冷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现在特别是卫星的政府对超合众国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不希望因为你而让超合众国的信誉一落千丈。”

朱雀凝视着价值不菲的红木会议桌桌面，木头的纹路显然比起瓦格纳少将愤怒的脸孔更有吸引力。

少将发出一声冷哼，“我不知道你的简历有几个字母是真的，但记住，如果你做出什么危害到超合众国的事，我会亲手埋葬你的。”

朱雀抬起眼，对上瓦格纳的视线，捕捉到其中不带掩饰的厌恶，平静地答道：“我明白了，长官。请恕我告退。”

在少将酝酿出更多指责和辱骂之前，朱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影视厅前，朱利亚斯焦急地向路口探着脖子，对上朱雀视线的瞬间，便小跑着赶到他的面前，担忧地问道：“朱雀，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没什么，被上司教训了一顿而已。”朱雀苦笑着耸了耸肩。

朱利亚斯一脸惊讶，不知是对“上司”那部分还是对“被教训了一顿”那部分。

朱雀好笑地挑起眉，“怎么那么吃惊的样子？事实上，我觉得我的上司恨不得我去死，只是被骂一顿，已经算轻的了。”

朱利亚斯兀自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正欲开口转换话题，朱雀右手手腕上的终端忽然响起一阵特殊的铃音。垂头看了眼来电提示，朱雀眼中浮现惊讶的神色，“是费奥纳号的通讯请求。”

朱利亚斯瞬间变得失望无比的暗淡脸色让朱雀只得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必须接听。”

按下接通键的瞬间，杰弗里的声音立即传来，“队长，休假中很抱歉，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现在安已经来接你了。”

笑容从朱雀的脸上褪去，“出了什么事？”

“礒野的潜入调查出了点问题。现在被怀疑为宇宙黑手党‘海燕’的成员，因杀人嫌疑被扣押了。”杰弗里的声音中掺杂着焦急和慌乱。

——又和“海燕”有关？！

与朱利亚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朱雀答道：“明白了，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