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39

“达维德·达拉斯，这一系列恶作剧还有袭击朱雀的犯人就是他！”

换下带血的衬衫，在喷雾的帮助下伤口也开始愈合，朱雀瞅了眼监视画面中定格的人影，微微蹙起眉，“这人不就是……”

“啊！橄榄球社的主将！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菲利普惊讶地指着画面大嚷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手肘撑在桌上，朱利亚斯将下颚搁在交叠的手背上，言之凿凿地叙述道，“朱雀在体育课上单手接下了他的球，并受到橄榄球社社长的热情邀请，这使得原本身为主将的达拉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以及嫉妒心。本来通过监视摄像锁定嫌疑人之后，我还在疑虑他为什么要针对我，现在既然朱雀也遭到了袭击，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恨上别人吗？”菲利普搭着朱利亚斯的椅背弯下腰，不解地凝视着屏幕，“而且我以为恶作剧的人针对的是朱利亚斯你。”

朱利亚斯抬起一只手随意挥了挥，“体育社团的内部经常会有因为候选排名推荐等等，而传出不好的传闻，我想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嗯，或许就是这样吧。”朱雀顺着朱利亚斯的说法附和道。

“诶？是吗？我怎么觉得……”罗伊德尖利的声音随着朱雀切断通信频道戛然而止，他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笑脸面向疑惑看来的两个少年。

菲利普迷茫地望了望四周，“我总觉得刚才听见有别人在说话，是我错觉了吗？”

朱利亚斯则锐利地瞪向朱雀的个人终端，随后用了然又斥责的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收回目光。

“好了，既然不能通报警方，我们就去找当事人对峙吧。”用力拍着桌子霍地站起，朱利亚斯气势汹汹地向门外走去，“我绝对要让他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

不知不觉点点的星光已经攀上了昏暗的夜幕，朱利亚斯带着满腔难泄的怒火步步生风地闯进了灯光下的橄榄球训练场地。

“达维德今天没有来训练，你们也在找他吗？”捡起橄榄球，正在练习的社团团员反问道。

“没有来训练？”朱利亚斯皱起了眉。

社团团员也同样蹙起眉，担心又疑惑地说道：“他一向很准时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了？”菲利普插嘴问道。

橄榄球社社长阿尔德也注意到了这一角的动静，替团员回答：“他同宿舍的舍友说他也没有回宿舍，真是令人担心啊。”

“你们最后见到他是在哪里？”朱利亚斯追问。

最先开口的社团团员仰起头想了想答道：“更衣室吧。”

“走，我们去更衣室。”朱利亚斯转身又向更衣室匆匆而去。

*

按动门锁，打开更衣室的大门，自动亮起的灯光将空无一人的房间照得一览无遗。

“看起来没有人在啊。”菲利普探头张望了一眼，便打算退向门外。

朱利亚斯却像生根了一般无法挪动脚步，飘浮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血腥味？！”一把推开菲利普，朱雀蹙紧眉心，越过朱利亚斯率先冲进了房间。

“什么？血腥味！”踉跄地扶住墙壁，菲利普揉了揉被撞到的胳膊，迷茫地跟着朱雀跑进房间，“喂！等等！”

朱雀如同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被血腥味所吸引，直奔房间最为靠内的一排衣柜。

“朱雀，这是？”紧随朱雀的脚步，朱利亚斯也来到了衣柜旁。整齐划一的一排衣柜中只有一扇们微微打开，从缝隙中黑红色的液体渗透而出，弥漫着恶心的腥臭味，不久前的糟糕回忆又浮现在了脑海，让朱利亚斯不禁捂住了嘴。

朱雀一言不发，伸手打开衣柜门。衣柜门内的景象让刚赶到现场的菲利普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他……他死了吗？！”

一个看不出生命迹象的男人倚靠在衣柜里，高壮的身材为了迁就逼仄的空间，被粗暴地扭曲成了“之”字形。头上Zero的面具遮掩住了男人的容貌，让人无法一下子辨认出他的身份，但男人身上橄榄球社的队服给了更衣室中的三人一些猜测。

“朱雀……”朱利亚斯的轻声呼唤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害怕惊扰到房间中压抑又诡异的气氛。轻轻吸了一口气，黑发少年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一小步。

“站在这儿，别动。”低沉的声线制止住了朱利亚斯上前的步伐，朱雀将两个少年拦在身后，自己跨出一步将手伸向Zero的面具。面具与橄榄球社队服交接的地方被浑浊的血迹沾染，混杂在深色的布料中，好似潜伏在黑暗中的不详符号。

然而当手指碰触到面具的一刻，清脆的响声如同一道惊雷划过在场之人的心头，就连朱雀也仿佛被固定在原地一般，眼看着原本应该戴在头上的面具毫无支撑地从人体的躯干上落下，滚落在朱利亚斯的脚边，而原本该是属于脑袋的位置确是空空如也，只有颈部留下了红黑色的断口，森森的白骨在血肉中若隐若现。

朱利亚斯低下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僵直地站在原地，他身后的菲利普脸色惨白地倒抽一口冷气，从喉中发出无声地惨叫。朱雀下意识地揽住一脸惊愕的朱利亚斯，手掌盖上少年的双眼，将眼前的惨象与朱利亚斯隔绝。

熟悉的温暖怀抱包裹住朱利亚斯，让他的颤抖渐渐停歇。他抬起手抚上朱雀的手背，还未等来得及开口让朱雀松手，耳边便又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菲利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