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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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ther Dimension（33）
Chapter 33
“鲁路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骑士团隐秘在地下的据点中，Zero的房门后，朱雀拦在脱下了面具的鲁路修前，面上的表情难明。鲁路修对上朱雀的视线，冷白色的灯光自灰暗斑驳的天花板投射在他的脸上，令鲁路修原本便白皙的肤色愈加苍白，紫色的眼眸仿佛两枚剔透的水晶，却偏偏让人无法看透其背后的真意。
“说点话怎么样？”朱雀眼底的怒火又旺了几分。
挑起细眉，鲁路修淡然反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要装傻！”如同点燃了炸药的引信，朱雀猛地伸出手掌，“碰”地砸在鲁路修头侧的墙壁上，将其禁锢在自己身前的狭小空间内，“向我隐瞒了引发泥石流的计划，鲁路修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为了胜利！”鲁路修也不由提高了音量，激动的红晕浮现在脸颊，“这是我们以少胜多赢过柯内莉亚的唯一手段，停战协议由尤菲米亚发来说明当时柯内莉亚一定身处险境，而你竟然放弃了这一大好机会，放走了柯内莉亚。”
一长串急速的话语让鲁路修的胸口微微起伏，由地下设施改建而成的房间仿佛一座钢筋的牢笼，而其中的两人则如同被关进牢笼对峙的雄兽，互不相让地瞪视着对方。
“所以你就能牺牲无辜地平民？”
鲁路修的双唇拉成冷硬的线条，略微移开视线躲开朱雀近乎质问的目光。
朱雀仿佛不可置信般闭上眼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颤意继续问道：“我以为你为黑色骑士团制定的方针是真情实意，然而那只是你为了收买人心所编制的谎言吗？”
“为了胜利，有些牺牲是必须的。”鲁路修沉声答道。
“那是什么给了你可以牺牲别人的权利？”朱雀松开了按在鲁路修身侧的手掌，向后退开一步，用打量陌生人的视线凝视着鲁路修的脸庞，“为了胜利牺牲无辜地平民，你的做法和布里塔尼亚又有什么区别？”
像是再也无法承受朱雀的注视，鲁路修扭过头向一侧走了几步，扶着沙发的靠背，垂首望着沙发布料上的纹理轻声说道：“现在不做出牺牲，以后只会招致更多的牺牲，你根本就不明白。”
“那你就让我明白啊！”向鲁路修迈步逼近，朱雀伸出手握住对方的肩膀，强硬地让鲁路修面对自己。
“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你完成理想。”鲁路修怔怔地注视着朱雀的眼，一双紫眸好似融化的冰，渐渐荡起几缕涟漪，“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朱雀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悲伤，“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呢？”
鲁路修轻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太过了解你我才要瞒着你，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愿意接受这个计划的。”
朱雀张开嘴还欲再说，但见鲁路修已经重新戴上Zero的面具，将他的视线隔绝在面具之外。随着面具自动扣紧在脑后，鲁路修低语了一句“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便如逃避般匆匆消失在了房门。
注视着重又合起的房门，朱雀蹙起眉，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轻问道：“鲁路修，你究竟在急什么？”
*
“你和枢木吵架了？”
鲁路修走出房门的时候，正撞上扇。抬起头，鲁路修透过面具看见扇以外的黑色骑士团骨干成员几乎全都聚集在房门口，时不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扫向鲁路修身后的房门。
“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鲁路修语气平淡。
“我去看看朱雀那家伙。”与鲁路修擦肩而过，卡莲打开了朱雀所在的房间大门。
用余光注视着卡莲消失在房门后，鲁路修侧身挤出由人组成的墙壁，径直向会议室而去，“我方的伤亡如何？”
“死亡5人，受伤32人，是在与布里塔尼亚的交火中出现的伤亡。”扇连忙跟上汇报道，“倒是布里塔尼亚军和日本解放战线因泥石流伤亡惨重。”
“是吗？找到死伤者的家属，做好善后。”鲁路修吩咐道。
“Zero！我们为什么要撤退？明明那时候已经把布里塔尼亚打得落花流水了，乘胜追击说不定我们连柯内莉亚也能拿下了。”玉城亦步亦趋跟在鲁路修身后，大呼小叫着说道，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地啐了一口，“啊，我知道一定是枢木那家伙，他一定是被那个布里塔尼亚的公主迷惑得神魂颠倒，听到人家的请求就失去判断力了。”
“玉城。”Zero的面具下传出鲁路修低沉的声音。
“啊？”被唤到名字的青年止住了喋喋不休的抱怨，茫然地应了一声。
鲁路修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玉城，“你最好记得黑色骑士团的首领是枢木，我不能保证他听到你的非议不会对你做出任何惩罚。”
看了眼被噎得满面通红的玉城，扇清了清嗓子斟酌着说道：“可是Zero，我也觉得你和枢木最好对这次的行动做出一个解释，毕竟有不少团员对这次撤退抱有质疑。”
在会议室的桌边坐下，鲁路修将手肘搁在桌上，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随意地交叉在一起，“解释？解释就是我们此次的行动目的已经达成，没有必要继续恋战，况且虽说是事出不得已，但由于我们造成的泥石流而有平民受灾也是事实，作为弱者的伙伴我们不该去妨碍布里塔尼亚的救灾。”
“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去救灾，反正在布里塔尼亚眼里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工具。”玉城厌恶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满是讥诮地反驳道。
鲁路修恍若未闻，隔着面具打量其余诸人各异的神色。
“Zero，”迪尔哈特礼节性地想鲁路修微微颌首，“请问我能否与你私下谈一谈？”
*
房门在卡莲的身后合起，朱雀抬起头露出惊讶的神色。
“卡莲？”眼中的讶异很快重新被怒火替代，朱雀质问道，“成田连山的泥石流是你和红莲做的吗？”
“没错，那又怎么样？”卡莲挑起眉，顿了顿，又沉声说道，“这场行动没有提前知会你的确有其不妥，但Zero的计划将我们带向了胜利。”
“连你也赞成Zero的做法吗？”朱雀失望地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攥起，“好吧，我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
“我知道这次撤退是枢木的意思，而你的打算是趁此一举攻破柯内莉亚。”迪尔哈特的声音中透着了然。
面具下，鲁路修眉心微蹙，“你想说什么？”
“Zero，我是被你吸引才加入了黑色骑士团，我看得很清楚，你比枢木更适合黑色骑士团首领的位置，黑色骑士团在你的带领下才能创造出战胜布里塔尼亚的奇迹。”迪尔哈特探究地注视着Zero，仿佛想要看透鲁路修伪装的面具，“而你却把这些都让给了枢木朱雀，我知道你并不是想借用枢木身份那样庸俗之人，所以你执着于枢木究竟是什么呢？”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鲁路修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淡然的声音中隐藏着威胁，“记住，黑色骑士团的首领永远都只有枢木朱雀一个人，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发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
简陋的房间内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灰色的排气管道裸露在同样颜色暗淡的墙壁上，使得整个被金属包围的狭小空间与其说是居所，反而更像随意拼装而成的简陋工厂。挂壁式的液晶电视几乎是房间中最为鲜艳的色彩，此时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出新闻。
“……此次泥石流灾害已造成89人死亡，132人受伤，尚有204人下落不明。据现场勘测人员透露，此次灾害或为黑色骑士团人为造成，事件的详细内容本台将继续追踪……”
与电视相对的简易木床上，朱雀坐在床沿，双眼如同被凝固了一般胶着在电视屏幕里滚动的刺目数字上，十指不知不觉间紧紧攥起，咬住牙根恨声低叹：“这简直就是恐怖分子……”
“朱雀，你果然在这里！”亮助向房里探出脑袋，在他身后，同朱雀在收容所便相识另外几位友人也纷纷挤进了朱雀不算宽敞的房间。
朱雀的视线扫过来人，对方异于平时的表情令他怔忪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Zero的做法绝对有问题！”
亮助率先愤愤地开口，剩下几人也七嘴八舌地抱怨开了。
“搞出什么泥石流，却连朱雀你都没有告诉。”
“朱雀，他会不会只是想利用你，你不要被Zero骗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朱雀收起脸上因看见死亡人数而涌起的愤怒，扯动嘴角挤出一抹微笑，“但是Zero的事，你们不用担心，虽然他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但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哲撇了撇嘴，一副未被说服的模样嘟囔道：“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明明朱雀才是这里的首领，为什么总是他在发号施令？”
“谁让他比我更合适呢……”朱雀回忆起与鲁路修的争论，视线变得飘忽起来。摇了摇头，他尽量将繁杂的思绪暂时甩出脑袋，微笑着看向友人，“算了，不谈这些了，我们也好久没有像以前一样谈谈了，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再坐一会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