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YOU CANNOT REDO-63

C.E.2040年3月29日

在收到罗伊德的来电后，鲁路修便立即开始了回到布里塔尼亚的准备，但等他们真正回到布里塔尼亚时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月后了。在登门造访疯狂科学家之前，鲁路修先绕路去了娜娜莉所在的城市，偷偷地与心爱的妹妹见上了一面。时间已经在娜娜莉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在鲁路修眼中却还是那么的美丽。然后他还不小心被自己的两个外甥目击到了身影，幸好那两个孩子和娜娜莉一样乖巧可爱，在从鲁路修那里骗去了一堆好玩的当做封口费后，他们答应不会把见到过鲁路修的事告诉他们的爸爸。

布里塔尼亚的新首都在二十多年的建设后已经变得和它的上一代一样繁华。就像两个背井离乡多时的故人，鲁路修和朱雀就算拿着电子地图，也差点迷失在这座新城中，巨大的变化足以让他们真切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而只有他们的时间是停止的。

罗伊德提前退休，得到了一个名誉科学会会长的称号，搬到了远离人烟的山间开始安享起退休生活，但是在鲁路修还未踏入那个神秘的小基地之前，他就觉得让那个疯狂科学家放弃研究那简直就是扯谈。

站在与周围自然景观颇为格格不入的现代化建筑前，鲁路修与朱雀对视一眼后按响了眼前的门铃，从对讲机中传出的是那个熟悉的女声。塞西尔一打开门就给了他与朱雀一个拥抱，有点窘迫地挠了挠脸，鲁路修没想到这名女科学家竟然还与罗伊德住在一起，不知是他们实在兴趣相投准备就这样搭伙一辈子，还是没有塞西尔的照顾罗伊德只会早早地因为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死去，让科学界提早痛失一个鬼才。

已经过了二十年，本就年长他们几岁的塞西尔已经步入了中年，不过看上去依旧精神，一边拉着朱雀扯着家常，一边把他们带下了建筑物的地下室。

“啊啊～朱雀，我心爱的小零件，我们终于又再见了～”奇怪的嗓音，独特的语调，一切都属于罗伊德原伯爵，那个银发的科学家就算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却仍带着那副圆镜片眼睛，穿着白大褂，一蹦一跳地过来抓住了朱雀的手，“这些年来缺了你，我的研究果然无法完成。”

“罗伊德先生……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朱雀虽然看上去在苦笑，但是鲁路修感觉得出能够再见罗伊德和塞西尔让朱雀觉得很高兴。

“在我看来，一点都没变的是你们。”推了推眼镜，罗伊德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朱雀，又同样用看小白鼠的眼神好好地将鲁路修打量了一番，让鲁路修不自在地打了个颤，“真是太神奇了，你们的样子就维持在二十岁左右，果然当时应该好好把你们解剖一下的。”

“罗！伊！德！先！生！”铿锵有力的吐字加上塞西尔式的灿烂微笑让罗伊德立即闭上了嘴，朱雀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鲁路修很喜欢朱雀这样的反应。

“对了，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找我们？”鲁路修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对！对～是有很重要的事！” 罗伊德点着头将鲁路修和朱雀领进了地下室的深处。

如鲁路修所预想的一样，这栋房子里果然别有洞天，直到被引至一个类似机库的地方，先他们一步，罗伊德转着圈走到了一个用防尘布盖着的庞然大物前，像一个献宝的孩子一般拉开了覆盖在他心爱的玩具上的遮盖物。防尘布落下，展示在鲁路修面前的是一架银白色装甲的KMF，并且他都可以脱口而出KMF的名字——兰斯洛特。离兰斯洛特开发投入战场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但是鲁路修明显小看了罗伊德对它的执着，就算时间再怎么流逝，兰斯洛特都是罗伊德的骄傲和灵魂。

“兰斯洛特！”朱雀已经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罗伊德先生，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比我心爱的兰斯洛特研发成功更重要的吗？”罗伊德的嘴角就要裂到耳根，“但是朱雀，你是兰斯洛特最后的部件，没有你兰斯洛特永远不能称得上完成。”

“可是它看上去和阿尔比昂没有什么差别，你花了二十年就研发了这个吗？”鲁路修挑眉问道。

“陛下，这就是您小看我了。”罗伊德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转向塞西尔，“给他们看看我们这二十年来的心血。”

话音落下，塞西尔在键盘上操作了什么之后，突然鲁路修眼前的庞然大物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简直就像变魔术一般。鲁路修先是一惊，然后立即跑到原本该是兰斯洛特所站的地方伸手抹去，然后手中传来的触感告诉他，兰斯洛特还在那里。

“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发现其中玄机了。”罗伊德点头称赞道。

“这是光学迷彩？！”朱雀也很快明白了这架新兰斯洛特的玄机，不禁叫出声了。

鲁路修不可思议地摸着肉眼无法见到的KMF，当年他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成了现实，而且仅仅只过了二十年，“罗伊德，我觉得真该把你列上世界最危险的人物名单。”

“我就把这句话当做陛下给我的嘉奖把。”罗伊德说着，又转向了朱雀，“朱雀，你这些年来的KMF驾驶经验？”

“在做消防员时有驾驶过民用的KMF。”朱雀回答道。

“够了，够了！”罗伊德点着头，钩上了仍在震惊中的朱雀的肩膀，“你就不想再试试这架新兰斯洛特吗？”

* 

时隔那么多年，朱雀没想到自己竟能再穿上机师服，驾驶兰斯洛特翱翔在布里塔尼亚的天空下，兰斯洛特的机舱中充满了太多苦涩的回忆，但是朱雀还是不由地感到怀念。这架新兰斯洛特虽然看上去与阿尔比昂无太大的差别，但是一坐上驾驶座后，朱雀便深感它就是罗伊德最杰出的作品，那个男人果然是个天才。

试驾了一圈后，朱雀让隐形的兰斯洛特降落回了机库，刚打开驾驶舱，罗伊德便迎了上来，“不愧是兰斯洛特不可缺少的零件，只是短短的试飞就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罗伊德先生，这架兰斯洛特……真的好厉害。”朱雀想了一会儿最终只能给出这个评价，因为他实在不能找出更好的词来形容它了。

罗伊德微笑地点了点头，“是吗？那它就是你的了。”

“什么？”鲁路修惊叫了一声，“我们怎么把它带回去？”

听了鲁路修的质疑，罗伊德立即长篇大论地解释起来，“兰斯洛特它不仅有光学迷彩，还有不被现有一切雷达捕捉到的隐形功能，虽然这一个借鉴了一下拉库夏塔的研究，不过我在她的基础上有了更好的改良，兰斯洛特的体积不大，你们家的地下车库大概也勉强塞得进。”

“可是燃料呢？我们上哪儿找那么多樱石？”鲁路修又问道。

“这架兰斯洛特的燃料可不是樱石，朱雀你已经发现了吧？”罗伊德转头向朱雀问道。

朱雀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不确定地问道，“那……难道是芙蕾雅？”

“不能说是芙蕾雅，芙蕾雅只是利用了核能制造出的武器，事实上可以产生那么巨大的能量，如果制成引擎那几乎就是个半永动机，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联系了妮娜一起将核燃料引擎缩小到可以供KMF使用。”罗伊德说着将手插进口袋中，“你们也知道现在各国都在开发这种能够代替樱石的新能源吧？据说如果这种新能源可以代替樱石成为燃料的主流，那么过去为了抢夺资源的战争便可避免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终究成为了向和平迈进的工具，不觉得这世界的变化很有趣吗？”

“……和平吗？”朱雀喃喃地重复了罗伊德的话，再次抬头看向了这架矗立在面前的兰斯洛特。

“最近你们俩闹出了不少事吧？”罗伊德再次凑到了朱雀的面前，坏心眼地道，“我都听说了哟～坊间流传的各种传言，比如说在各种充斥了罪恶的地方就有人目击到恶逆皇帝和背叛骑士的亡灵，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朱雀低下头，“我们……我们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力，让这个世界可以少些罪恶。”

“所以，你们才更需要这架兰斯洛特不是吗？不只是地下赌场或者连续杀人犯。”罗伊德扶着朱雀的肩，示意他看着眼前的兰斯洛特，“恭喜你～世界上仅有一台的KMF正在等着你，乘上它的话你和你的世界都会改变哟～”

朱雀浑身一颤，这句话时他第一次乘上兰斯洛特前，罗伊德曾对他说过的话，因为当时他决意改变的选择，造成了之后的种种，包括无法磨灭的惨剧与无限的悔恨，而同样的选择再次摆在了他的面前。转头望向鲁路修，这一次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从一开始就与鲁路修并肩，朱雀向对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得来的是肯定的颔首。

“怎么样？”罗伊德再次问道，“枢木朱雀，告诉我你的选择。”

“请将这台兰斯洛特交予我。”朱雀转向罗伊德回答道。这一次，乘上兰斯洛特，朱雀能肯定他的结果不是杀戮，而是拯救，与鲁路修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