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Stage 21

“从那之后，申请加入黑色骑士团的志愿者大增。”鲁路修脱下Zero的头盔，一边浏览着申请者信息，一边露出满意的神色。

朱雀用视线勾摹了一遍鲁路修上扬的嘴角，感慨地说道：“这都是鲁路修你的功劳。还有，谢谢你那时候没有坚持劫走尤菲。”

“不用急着感谢我，我只是利用她争取脱逃的时间，而且我说过了下次遇到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鲁路修冷哼一声，唇角的弧度渐渐消失，“还有，那块怀表…… ”

朱雀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尤菲还给他的怀表。明显有一些年岁的外壳上有一个子弹的凹痕，深深地嵌入怀表的背面，破坏了里面的齿轮结构。朱雀按下旋钮，露出怀表破碎的表面，一边摸索着裂痕，一边说道：“我父亲的遗物，他死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在之前被俘虏时被没收了，真没想到尤菲竟会帮我找回来。”

“它坏了？”鲁路修低声轻问。

“嗯，在我杀了克洛维斯被他的亲卫队枪击时，子弹正好打中了怀表，让它救了我一命。”朱雀抬起头，“鲁路修，你很在意吗？”

鲁路修避开朱雀的视线，“不，只是好奇而已。我以为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很糟糕，没想到你会一直带着父亲的遗物。”

“鲁路修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向你抱怨过的话吗？”朱雀微笑的神情中却有种说不上的惆怅，视线失去焦点落入回忆的长河，“我的确不喜欢他，甚至还曾恨过他。他从来就是一个我所讨厌的政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力，而不是为了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个时候布里塔尼亚攻入日本，当我听说他作为首相下令要战斗到最后一人时，我还想过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就好了。”

“那现在呢？”鲁路修的声音不知为何听上去有些干涩。

“我也说不清，”朱雀耸耸肩，“那个叫嚣着抵抗到最后的人竟然死于意外跌下楼梯，日本的顽守也成泡影。当我逃离布里塔尼亚的收容所，回到京都六家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父亲留下的遗物只剩下这一块怀表了。”

朱雀的指尖停留在已经不再走动的分针上方，从回忆中挣脱，他淡淡笑着看向鲁路修，“所以，应该是不恨了吧。但我对我父亲的看法从未变过，这块怀表只不过是一个纪念罢了。”

鲁路修捏着申请者资料的手指紧了紧，垂下头轻声说道：“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摇摇头，朱雀把怀表放回了口袋里。

沉默被无限拉长，鲁路修低头看着之前还没看完的文件，却一副完全没有看进去的模样，时不时偷瞥向朱雀一眼，对上朱雀的眼神后又飞快移开。尴尬蔓延在空气里，就在朱雀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声收到邮件的提示音让他低下头摸出手机。

鲁路修彻底放弃了办公的伪装，瞪大眼睛惊疑地注视着朱雀，“你竟然有手机？”

朱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当然有手机。”

“谁的来信？”鲁路修视线落在朱雀的手机上。

“桐原泰三。”朱雀一边阅读邮件一边回答。

“京都六家？！”鲁路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抬手按上自己的额角，“好吧，我差点忘了，你和京都六家也有血缘关系。桐原找你什么事？”

朱雀抬头看向鲁路修，“他希望我去一次富士山，和Zero一起。”

“终于来了吗？我等了很久了。”鲁路修勾起嘴角，语气中满是尽在帷幄中的欣喜。

朱雀惊讶地注视着对方，“鲁路修，你要去？”

“当然，这可是为我们换得物资和后援的大好机会。这就准备起身吧。”鲁路修站起身，在将Zero面具戴上之前扭过头，审视地打量朱雀，“话说，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

*

“朱雀，”娇小的黑发少女身着一袭和服，在距离朱雀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略带嘲诮地挑起细眉，“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踏入这里了。”

“是桐原让我回来的。”不知朱雀是真没有听懂少女的讥诮，还是装作没懂，但显然他直截了当的回答让对方产生了一拳击上棉花的无力感。

虽然隐约记得自己曾在朱雀家见过眼前少女年幼时的模样，但鲁路修仍等着朱雀向自己介绍一下来者的身份。没想朱雀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图，与少女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便打算提步绕过离开。

“我以为这次回来，你可以长进点的，没想到还是天真的可怕。”少女叹了口气，出声阻止了朱雀的脚步。提起裙摆，她优雅地向鲁路修屈身行礼，“您就是Zero吧？请原谅我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皇神乐耶，京都六家中皇家的现任当家，算起来是您身边这人的表妹。愚兄想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请您多多担待。”

“没想到枢木竟会有你这样聪明伶俐的表妹，真是人不可貌相。”想起朱雀一次次扔给自己的烂摊子，鲁路修忍不住在面具底下露出笑容，附和地说道，“想必今后定会有需要京都六家扶持的场面，倒是也请多多关照。”

“Zero！”朱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压低声音抱怨了一句，又看向拦在身前的表妹，轻叹一口气，“神乐耶，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些事不必像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子来出面。你不需要让自己被姓氏束缚。”

神乐耶抿起薄唇，昂着头与朱雀对视，“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请不要对我摆出兄长的架势。既然继承了‘皇’姓，我就有担负起这个姓的责任，就如同你一意孤行地离开这里参加反抗组织，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

现场又陷入了一场无声的瞪视大赛，被夹在表兄妹之间的鲁路修感到一阵头疼。轻咳了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鲁路修借着Zero的面具遮掩住自己的无奈，沉声说道：“我想桐原先生正在等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