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Chapter 13

朱雀柔声安慰了朱利亚斯几句，便动作轻柔地推开对方说道：“你先离开这里，警察就在外面，接下来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那你呢？”朱利亚斯没有松开攒紧朱雀衣摆的手指，一副不愿离开的模样。

“我还有些事要问问他们，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朱雀拍了拍朱利亚斯的手背，将他向门口推去。

“你们以为你们真就能这样出去了吗？”突然两人的身后响起了劫匪的怒吼。

“朱利亚斯，听话，我马上就来找你。”朱雀最后使了使劲，把朱利亚斯彻底推出门外后，猛地按下关门的按钮。等到房门彻底合起，朱雀才好整以暇地回过头，对上还留有意识的那个劫匪，“原来你还醒着吗？正好我有问题要问你。”

见到朱雀转身，劫匪虽然举着手枪，但还是如临大敌地后退一步，“站在那里！不准动！”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朱雀恍若未闻，几步便逼近了瑟瑟发抖的劫匪，“在幕后资助你们的又是什么人？”

劫匪差点被晕倒在地上的同伴绊倒，踉跄了几步后，退无可退的他背靠着摆放电脑的桌子，大喊了一声扣动了手枪扳机。

朱雀偏了偏头便躲过了对方毫无准头的射击，继续咄咄逼人地逼问道：“你们手头的军事物资不是普通的民间团体可以的到手的，你们欲窃取的研究资料有什么样的价值，值得你们以及你们身后的黑手用几百个学生的性命来换取？”

“怪物，别靠近……我……我们还有同伴……”枪中的能量已经用尽，然而受到惊吓的劫匪仍神经质地扣动扳机，发出“咔嚓咔嚓”的空响。

“你是指在另外一间实验室的那三个人吗？”朱雀淡淡地开口，“他们已经被我解决了。”

“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劫匪的五官在恐惧与疯狂中扭曲成狰狞的模样，“我们还没有输！”

“你们的后路已经都被切断了，这栋实验楼也已经被军队和警方所包围，不过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被警方逮捕的，我一定要知道你们身后的人。”朱雀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劫匪，每一步都能让对方微不可见地震颤一下，“如果必须用更粗暴的手段才能让你开口，那也只能如此了。”

“混蛋！这是你逼我的！”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劫匪忽然崩溃地大喊，“这栋实验楼周围都埋藏了炸弹，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围堵在周围的警察都会被炸死！怎么样？你现在还有时间去通知外面的人！”

朱雀眉间的折痕加深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这样你也跑不出去。”

“哈哈哈哈，就算要死我也要人陪葬！”

眼见劫匪的手指即将按下引爆装置上的红色按钮，朱雀跨出一步欲将之抢下，但划过脑海的不详预感阻止了他的举动。

——离开！出去！避难！活下去！

脑内仿佛被用红字写满了各种警告，这样的情况在过去也多次出现。只属于朱雀一人的危险警报，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出生入死后，朱雀已经接受了这个近乎于本能的烙印，在意识消失的同时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轰隆——”

*

被警察领着走进安全地区时，朱利亚斯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一天之中大起大落的次数太多，至今他仍旧没有已经彻底安全的实质感。

“你怎么会在大学区？实验室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警察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过了好久才真正进入朱利亚斯的脑海中。他张了张嘴，想要让他们快去救助朱雀，但却又想起朱雀“不要告诉警察”的嘱咐，最后也只能模糊地摇了摇头。

所幸，警察将朱利亚斯的举动归结为正常的应激反应，让守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递给他一杯热水之后就暂时放过了他。朱利亚斯抬手裹紧盖在肩上的薄毯，仰起头怔怔地望向朱雀所在的大楼。

 “朱利亚斯！”一声惊喜的呼唤暂时冲淡了朱利亚斯的担忧，菲利普正隔着老远冲他挥手。跑到朱利亚斯跟前，菲利普还没匀好气便上上下下检视了一遍友人，“太好了，你没事。”

朱利亚斯回赠一个笑容，“你没事也太好了。”

“我摸索着回到礼堂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你的养父，在听了我们遇到那两个警察的事就直冲了过来，还让我报警让警察围了这边。天啊，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礼堂现在夷为平地了，好在没有人受伤。”说着菲利普左右张望了一下，“你养父现在人呢？” 

朱利亚斯没有回答，担忧的视线投向被警车层层包围的大学实验楼。菲利普瞬间露出了然的神色，压低声音问道：“他还在里面？”

朱利亚斯无言地点点头，希冀着能够透过大楼的墙壁看见朱雀的情况。忽然，一声“轰隆”的巨响伴随爆炸的浓烟从大楼中冒出，朱利亚斯脸色丕变。

——朱雀！

短时间内第二次承受同样的恐惧，朱利亚斯的脸色仿佛被水洗过一般苍白。

“喂喂，朱利亚斯，你不要紧吧？”

菲利普担忧地轻扶上朱利亚斯的肩头，朱利亚斯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

——没关系，这一次朱雀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因为对方答应过会来找他的。

朱利亚斯用力地抱紧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其他的可能拒于现实之外。不，没有其他的可能，朱利亚斯无声地尖叫，朱雀不可能会出事。

“怎么？在担心我吗？”

朱利亚斯猛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朱雀温柔的笑脸。落日的余晖在朱雀的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神话中拯救苍生的英雄。朱利亚斯开始相信，朱雀就是他的救世主，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便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在八年前他在寄养设施第一次遇见对方时，他就知道朱雀是他这一生永远可以依靠的人。

“朱雀！”朱利亚斯扑进来者的怀中，紧紧地拥住对方，好似永远都不愿松开。

宠溺地揉了揉朱利亚斯的脑袋，朱雀柔声回应道：“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