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Stage 11

“鲁路修，对不起……”

退进了只有朱雀的房间，鲁路修刚脱下Zero的面具，甩了甩被面具压了许久的头发，便对上朱雀歉意的眼神，一时有些怔愣，茫然地问道：“什么对不起？突然之间怎么了……”

“我想我应该对你道歉。”朱雀站在鲁路修一臂远的地方，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对方认真地答道，“我杀了克洛维斯，但他是你的哥哥。”

“不用介意，我早已与布里塔尼亚皇室断绝了关系，我的手足只有娜娜莉而已，况且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不知有多少是盼不得我死的。”面不改色地挥了挥手，分毫没有谈论及血缘至亲该有的亲厚，鲁路修沉默了片刻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狐疑地上下打量朱雀，仿佛要从对方身上捕捉到什么异样，“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不，只是突然……”

突然朱雀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喂，枢木，快出来看新闻！”

在玉城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之前，鲁路修已经戴起Zero的面具，语带不悦地道：“我希望你在进来之前可以先敲门。”

“Zero？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玉城的表情混合着戒备与不爽，随即无视了对方扯着朱雀的胳膊便向外拖去，一边走嘴上还一边嚷嚷，“别说那么多了，快跟我走，新任总督的就职仪式就要开始了！”

*

“这就是传闻中布里塔尼亚的魔女？看起来比克洛维斯更难对付……”

电视上，绛紫色长发的高挑女子神色冷冽，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单单通过屏幕便能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这与鲁路修印象中的柯内莉亚有些不同，记得幼时柯内莉亚因为崇拜他的母亲，经常会造访白羊宫，那时总还会带着另外一人。

“啧，果然和克洛维斯那个小白脸完全不一样，他们真的是姐弟吗？”玉城的眼睛跟随着电视上的新任总督，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事实上，在他的眼里只要是布里塔尼亚人便面目可憎。

扇面露忧色，转过头对棕发少年说道：“听说她在之前镇压18区的行动中独自一人摧毁了一座城堡，对方可是信誓旦旦地要为她的弟弟报仇，朱雀，你恐怕有麻烦了。”

朱雀注视着继续实时播放就职的屏幕，双眉微蹙，没有做声，而接下来出现在电视上的身影让他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

“我是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皇女，尤菲米亚·Li·布里塔尼亚，于今日起就任11区副总督……”

粉发的少女笑语嫣然地骤然映入鲁路修的眼底，霎时勾动他心底青涩又美好的回忆，那时娜娜莉仍旧康健，母亲也在世……带着陈旧昏黄的画面蓦地被一声惊呼打断，鲁路修回过神便看见玉城正大张着嘴，伸手指着屏幕。

“啊！这个女人！是我在新宿见过的……”如同惊醒般扭过头，玉城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枢木，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和布里塔尼亚的公主在一起？”

“什么布里塔尼亚的公主？玉城，你在说什么？”卡莲紧皱起双眉，视线怀疑地在玉城和朱雀间徘徊。

“就是那个什么副总督！昨天我亲眼看见枢木带着那个女人在新宿中央公园那里闲逛！”玉城气势汹汹地怒视着朱雀，一副他胆敢否认的模样。

朱雀见过尤菲米亚？鲁路修闻言也不禁转头向朱雀望去。

朱雀眉间紧了紧，波澜不惊地答道：“偶遇而已，我也才知道她是公主。”

玉城却更加激愤，挥动手臂大声斥责：“不要狡辩了，和布里塔尼亚的女人走在一起本来就有问题！布里塔尼亚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够了！”默然注视着两人争执，鲁路修终于提高声音喝止道，“我们并不是要与一般的布里塔尼亚民众为敌，这件事就到此为之吧。”

“你算什么？凭什么在这里插话？”被骤然打断，玉城涨红了脸，迁怒地冲Zero道，“看你维护布里塔尼亚人的样子，该不会连你自己也是布里塔尼亚人吧？如果你想否认的话就把面具摘下来让我们看看啊！”

“玉城，别说了，在这里争吵只不过是中了敌人的下怀。”卡莲走上前，将向着Zero步步逼近的玉城拦下，“朱雀和Zero不会是叛徒，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哼，随你们便吧。”像是一只被泼了水瞬间哑火的爆竹，玉城气哼哼地支吾了半天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反驳，只得恨恨地甩下一句话，扭头走向一旁。

房间瞬间陷入尴尬的沉默，鲁路修在面具下轻咳了一声，“朱雀，你跟我来一下。”

*

“鲁路修……”

不去看朱雀欲言又止的模样，鲁路修一进到私密的空间便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面具，“我想你有什么想对我解释一下吧。”

“你是说尤菲的事吗？”朱雀反问，顿了顿又说道，“玉城说的没错，我的确昨天在新宿和她在一起。她说她想看看这个11区真实的一面，我就为她指了路.她是个好女孩，和克洛维斯不一样是个温柔的人。”

尤菲？听着朱雀亲热的称呼，鲁路修不禁暗暗挑起了眉，在心底发出一声嗤笑，面上却并未拆穿朱雀，只是冷冷地问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既然知道她是皇女，为什么就这样放她离开了？”

朱雀浮现出一丝讶色，“我那时……”

打断朱雀的解释，鲁路修不耐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别跟我装傻，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刚才对我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也是因为她吧。”

朱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可是敌方的大将，你竟然就这样让她走了？柯内莉亚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个妹妹，你知道如果可以控制尤菲，这对于柯内莉亚而言是多大的筹码吗？”越说越是愤愤，鲁路修瞪向朱雀的眼中几乎泛起血色。

“可是尤菲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危害的女孩，”朱雀摇了摇头，遭逢鲁路修指责而生的惊讶尽数沉淀成坚决，“要我对她动手，我做不到。”

鲁路修气结，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说你啊，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场？现在可不是让你坚持骑士道的时候。”

“但我认为无论怎样都该保有做人的底线。”朱雀认真地说道，随即又在接触到鲁路修忿忿的眼神后改口安抚道，“好啦，别说这些了，柯内莉亚那边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无所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