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YOU CANNOT REDO-36

C.E.2022年10月12日

“呜哇——”

正当朱雀帮亚瑟清理完猫砂，准备再到田地上转一圈时，突然一声惨呼让他一个激灵。声音来自楼上书房，发出惨呼声的主人只可能是鲁路修。不知对方究竟遇到何事，朱雀放下手中的活，“噔噔”地爬上楼梯，打开了书房紧闭着的木门。

书房内没有异常，并没有任何对人有威胁性的事物出现的迹象，包括蟑螂，鲁路修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电脑前，却用天塌下来般的表情瞪着电脑屏幕。朱雀不禁开始揣测对方是不是投资失误损失了一大笔钱，只是这个时间布里塔尼亚的证券市场应该还没开始才对，“怎么了？鲁路修，刚才的叫声……”

“朱雀……”鲁路修慢慢地将头转过来，似乎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张了张嘴，片刻才挤出了几句话，“……朱雀，娜娜莉她有男朋友了！”

“哈？”还在盘算着怎么告诉鲁路修钱的事不用放在心上，突然的转折让朱雀不自觉地发出了一个惊叹词。做好最坏打算后，这个消息简直与他预想的有如云泥之别，朱雀紧锁的眉头不由地舒展开，“这不是好事吗？”

“一点也不好！”鲁路修立即反驳，声音力压朱雀，“竟敢这样不知廉耻地接近娜娜莉，不可原谅！”

无视了鲁路修的一通抱怨，朱雀凑到电脑前翻看起让鲁路修如临大敌的邮件，前面是娜娜莉写的一些近况，其中就有提到在大学里她认识了一个很照顾她的男孩，邮件的最后还附上了那个男孩的照片。照片的拍摄地点大概是大学的一角，从背景中可以看见来往的学生，娜娜莉长发披肩，手抱书本穿着便装，微笑地看着镜头，轮椅后一名金发高个、颇有书生气的男生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容，微微俯下身显得与娜娜莉颇为亲密。看着照片朱雀觉得很欣慰，娜娜莉看上去比当临时代表时精神多了，而且那个男孩看上去似乎也不错的样子，“是娜娜莉在大学里认识的吗？长得还挺帅……”

“哪里帅了？这家伙一看就是小白脸，娜娜莉会被骗的！”鲁路修粗暴地打断了朱雀，咬牙切齿地瞪着照片中无辜的男孩。

朱雀叹了口气，鲁路修大概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多像嫁女儿时挑剔女婿的笨蛋父亲，而且要说小白脸的评价似乎给予鲁路修本人更合适。想到这里朱雀看了看照片上的男生，再看看鲁路修，“说起来，他长得和你还有点像。”

“一点都不！”鲁路修像是受了侮辱般脸涨得通红，拍案而起，“朱雀，我们回去一趟吧！想这样就接近我的妹妹，哈哈哈哈，没那么容易。”

“哈？”眨了眨眼，朱雀觉得鲁路修是气昏头了，原本以为鲁路修对娜娜莉过度的保护欲已经有治愈的倾向，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仍旧病入膏肓，“别开玩笑了，我们根本就回不去，我敢保证布里塔尼亚任何地方都不缺我们的照片。”

“总会有办法的……”鲁路修开始托腮沉思，朱雀这才意识到对方好像是认真的。

或许这样的感觉可以被叫做哭笑不得，朱雀早就习惯了只要事关娜娜莉，鲁路修就会变得手足无措，尽想些荒唐事，所以他的职责就是让对方恢复正常，“就算回去了你想怎样，去跟踪娜娜莉约会吗？这样可是会被娜娜莉讨厌的。” 

“呜！”看来“被娜娜莉讨厌”这句话很成功地传达到了鲁路修的耳中，并且足够像一盆冷水让对方冷静一下，但是效果有限，“无论怎么样都得先摸清那小子的底细，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对不起娜娜莉的地方，我一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朱雀忍不住移开视线，不去看对方嫉妒到极致的表情，然后决定再浇一盆冷水让鲁路修好好冷静下头脑，“鲁路修，在离开布里塔尼亚的时候你就没有再也回不去的觉悟吗？”

“我……”鲁路修词穷地瞪回朱雀。

“我们应该已经死了，回去的话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至少现在肯定是……”朱雀停顿了一下，根据鲁路修表情的变化稍微缓和了点语气继续道，“再说你不是也说了应该让娜娜莉自己走接下去的路吗？她现在找到了……一个男朋友，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哼，我才不承认那小子配得上娜娜莉呢……”鲁路修撇了撇嘴又坐回了电脑前，但眼中又闪出了跃跃欲试的光芒，“算了，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我要去搜搜那小子的社交网络，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鲁路修对于娜娜莉男友的过激态度有所缓和，但是朱雀没有少听对方对那个可怜男孩的各种抱怨，不知从哪里鲁路修挖出了那个男孩从家世学历到兴趣爱好等大堆的情报，并对其中的每一条都一一指摘，但在朱雀看来，那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一个学习优异，有正常的社交活动并且没有不良嗜好的男孩可不多见，不得不说娜娜莉的眼光不错。

由此可见鲁路修小时候那种挑剔又爱抱怨的坏毛病又开始外露了，不过他倒觉得这也不是件坏事，比起对方小心翼翼嘘寒问暖的相处，朱雀觉得这样更自在些，或许这与他的症状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也有关系。

朱雀承认他最初对外面的田地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是逼着自己一定要找些事干，但事实证明有事可干的确比天天窝在房间里发呆要好得多，特别还是些可以让他活动身体的工作。虽然朱雀仍旧不怎么想原谅自己，但是就像鲁路修所说一直那样下去他将一事无成，他已经厌恶透了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所以无论说什么都要将自己调整到至少外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步。

现在看来这一点他做得还不错，鲁路修渐渐对他放松了警惕，开始关心起自己各种各样的事来，朱雀也学会了怎么在时不时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找些途径去缓解，钓鱼是个不错的选择，又或者是让自己更加专注外面的田地。

这样的田园生活虽并非朱雀所期望的，但他知道他们不得不在这远离人烟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等到外面对“枢木朱雀”的关注度有所降低后再去寻找新的生活方式，在这段时间里把自己调整得更适合未来出去工作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

C.E.2022年11月26日

 

“真是的，什么鬼天气。”鲁路修看了眼窗外低声咒骂。

已至深秋本就是气温骤降之时，让怕冷的鲁路修早早地开起了暖空调，并且他们所居住的山中还下起了异常毫无预警的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好不烦心。托大雨的福，他们可怜的小屋在撑过了一个夏天后开始“滴滴答答”地漏起水来。已经入夜不可能在大雨中上屋顶修补漏洞，朱雀也出去为田里种植的蔬菜盖上防水的塑料膜，鲁路修只能找来几个容器放在滴下水的地方，再次坐回电脑前。

算上时差，现在正好是布里塔尼亚那边证券市场开始交易的时候，开始尝试着用他们剩余的钱做一些投资后，鲁路修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工作，在战后这个节点，大量的新兴企业开始上市，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收集大量的资料根据分析得出适合投资的公司企业，然后加上一点赌博的精神，他便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赚到大量的资产。

“呜哇——”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刻，突然之间不只是他的电脑屏幕，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突然的袭击让鲁路修不禁惊叫一声，他刚想抛掉手中的股票。

“鲁路修，你先别乱动，等会儿我拿手电筒上来。”楼下传来了朱雀的喊声，在这样的黑灯瞎火中，只有手机可以勉强作为照明，鲁路修也不想傻乎乎地乱跑，他不久前才刚从楼梯上摔下去过。

片刻后，登上台阶的脚步声渐进，随着一束手电筒的光线，朱雀走进了书房，虽然看得不是很清，但是对方看上去淋湿了不少，有点狼狈。

“你没事吧？”鲁路修担心地蹙眉问道，“是保险丝烧断了吗？”

朱雀摇了摇头，“保险丝没事，大概是漏水让电线短路了。”

“呜……”听闻回答，鲁路修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不是意味着今晚电力没可能恢复了吗？空调已不运作，从窗缝中吹入了丝丝寒风让鲁路修打了个寒颤，“今天看来只能将就着了，明天早上到镇上买材料修理吧。”

“嗯，反正时间也不算早了，今天就先睡吧。”

*

断电意味着热水的供应也停止了，但是把自己搞得浑身是土的朱雀坚持要摸黑去洗一把冷水澡，已经洗过澡的鲁路修则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破天荒这么早地爬上了床。阴冷的天气还得被子也像铁板一样冰冷且硬邦邦的，鲁路修郁闷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用被子裹上，就因为断电今晚他脱离了文明生活。 

冰冷的被子不能很好地起到取暖作用，鲁路修很不争气地在被子里冻得瑟瑟发抖，在朱雀钻进被窝后，鲁路修便如获大赦地依偎了过去，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朱雀整个人也是冰冰凉的，“这种天洗冷水澡，你不怕冷吗？”

“还行，我受过锻炼，这点算不上什么。”朱雀的回答没有什么新意。

就算对方做不了暖手袋，鲁路修还是没有松开搂着朱雀的手，反而将腿也缠了上去，“怎么办，我还睡不着，要不我们……” 

“还是算了吧，明天我们得赶早，如果今天做了，明天你肯定起不了床。”朱雀也将手臂绕过了鲁路修的脖子，只是他的回答略显无情。

鲁路修本还想坚持下，却发现脚后跟处有一个毛团也钻进了被子，天啊，他忘了关门把亚瑟拒之门外了，他可不想在做规律运动的时候被好奇的猫爪招呼，丧气再往对方的怀里使劲蹭了蹭，“反正我更喜欢在亮的地方。”

朱雀的体温迅速地回暖，顺带着让鲁路修也感到暖和起来，黑暗中反而让触觉变得更加敏感，在被子下轻轻抚过朱雀背部肌肉的线条，这让本就没有睡意之人很兴奋并且更加睡不着了，然而听着枕边朱雀的呼吸越渐平稳，鲁路修急欲找个话题让对方别这么快入睡，“朱雀，我有时候再想，我们是不是就会这样错过所有亲友的结婚生子，然后看着他们老去，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还在为娜娜莉男朋友的事耿耿于怀吗？你不都调查过了，那是个好孩子。”朱雀一针见血的回应让鲁路修顿时噎了词，但对方又再接再厉地加上了一句，“你只是想向娜娜莉撒娇罢了。”

“朱雀！”被拆穿了心事，鲁路修的脸涨得通红，幸亏黑暗的环境不至于将此暴露，“不能亲眼见见那个小子，我只是不放心而已。”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鲁路修可以听到耳边朱雀的叹气声，“说到底，你到底希望娜娜莉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人？”

“那小子看上去太弱了。”要问起不满意的地方，鲁路修可以掰掰手指列出一大堆，但是最大的问题果然还是在这里，“虽然说温柔体贴很重要，但是接下来我不能陪在娜娜莉身边，所以那一定得是一个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得了娜娜莉的人……”

没错，就像朱雀那样……其实曾几何时鲁路修也不是没想过把朱雀给娜娜莉当骑士，只是事到如今便再也没敢说出口。

“别傻了，又不是你选男朋友，娜娜莉也有她选择的权利。”朱雀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无奈，但还是将鲁路修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轻轻按了按，“好了，睡吧，我明天可不想花很多时间叫你起床。”

“嗯……晚安。”鲁路修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本来想再加上一句做个好梦，但还是作罢了，将朱雀圈得更紧，但愿对方今晚可以不用再被噩梦侵扰，得到一个安眠。

 

 

 

YOU CANNOT REDO-37

C.E.2023年10月8日

“朱雀，我们什么时候搬家吧？”望着窗外那片肥饶的土地，鲁路修不禁喃喃了一句。

“为什么？我们才搬来不到两年。”正在水池中清洗沾满泥土的工作手套，朱雀疑惑地探出头问道，“我以为你挺喜欢这里的。”

“嗯……也不是说不喜欢，但是……”餐桌上，亚瑟蜷成一团睡着午觉，无比悠闲。这里与鲁路修的田园生活没有多大的差别，也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待上好一段日子，然而在朱雀颇为投入进农耕生活后，他自己却开始有些厌倦这样的太过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理由有些难以启齿，鲁路修尴尬地眨了眨眼，支着脑袋随口问道：“你不觉得这里的生存环境糟透了吗？又是停电、又是漏雨，都大修了这么多次都不见好，而且……这里还有蟑螂。”

“哈……”发出一声感叹，朱雀干脆放下水池中在洗的东西，擦干手拉开餐桌的椅子，坐到鲁路修的对面，“但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大概都是这样的地方。再说上次的蟑螂，亚瑟不是把它吃掉了吗？”

“哦！别提那事，我又开始恶心了。”现在正在面前睡大觉的灰猫曾经扑向横行在厨房中的蟑螂，并且把其活吞下肚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鲁路修不经打了个寒颤，向椅背处靠了靠暂时远离亚瑟，换了个话题，“或许我们至少可以搬去比这里气候好一点的地方。”

“这里的气候也不算太糟糕，就是夏天比东京热一点，冬天比东京冷一点。”朱雀忍不住将手伸向了亚瑟，但果然被惊醒的灰猫挠了下。

“这就已经很糟糕了，至少布里塔尼亚的夏天比这儿凉快多了。”望着还在跟亚瑟对峙的朱雀，对方柔和的表情同一年多前整天将脸绷得紧紧的样子已经是天差地别，鲁路修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朱雀，你就不想换个地方住吗？”

抬起头，朱雀沉思了片刻答道：“嗯……说的也是，如果能搬走的话，我想再找些事做。我指的是工作。”

“既然这样，我们就计划一下，”鲁路修有些兴奋地将双手抱在胸前，“我已经赚了不少钱，而且趁着这些国家的新政权刚开始起步，我稍微动了点手脚，注册了几个假身份并且开了账户，我想之后我们一定会用得着的。如果不是这样山中的房子，小村庄说不定是个好主意，这里的人对布里塔尼亚的情况不甚了解，稍微装扮下应该还是能蒙混过关的。只是小村庄中能有什么工作？”

“其实这并不重要，能帮助到人的都行。”朱雀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光是照顾那片田，我也有点闲，再有份工作应该能更充实点。”

“嗯，我知道，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鲁路修说着，心想多与别人接触接触能让朱雀更开朗点也说不定。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能得再等一段时间。你说的，避风头。”朱雀轻叹了口气，又换了个话题，“对了，娜娜莉和她的男朋友怎么样了？你和娜娜莉昨天有聊过吧？”

“哼，那小子吗？”鲁路修可不怎么喜欢这个话题，一想到一个毛头小子可以一直陪在娜娜莉身边，他就心中不快，“放心，那小子已经被我全面监控起来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你又在偷看人家的社交网络了……”朱雀这次的叹气声明显长了很多，“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和人家谈恋爱呢。”

“朱雀！别胡说！”鲁路修的脸颊顿时泛起两片红晕，窘迫地纠正朱雀方才的话，“我才没只是检查他的网络动态呢，我在那小子的电脑里投下了病毒，他的一切举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只要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娜娜莉的事，我就搬空他银行中所有的存款。”

朱雀的表情顿时古怪地扭曲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鲁路修，你做得太过了，给我停手，这已经是犯罪了吧？”

“哼，如果那小子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呢？”鲁路修依旧我行我素地支着脸颊，让他的妹妹伤心，这些惩罚还太小儿科了。

“不是这个问题！”朱雀严厉的语调和视线逼迫鲁路修转过头，“如果你不住手，我这就把你做的事全部告诉娜娜莉。”

“呃……”被戳中了软肋，鲁路修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答应，然后用另一件他刚想起的事去分散朱雀的注意力，“对了，我收到塞西尔的邮件了，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我记得你上次被骂得……”

“糟了！鲁路修，电脑借我用下。”朱雀霍然站起身，几步就跨上了二楼，看来上次塞西尔的教训让他暂时难以忘怀。望着对方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鲁路修又不禁微微一笑，或许朱雀已经已经不用他太过操心了。

*

C.E.2024年8月11日

把自己扔进沙发中，朱雀沮丧地捂着额头。都是昨晚的那个噩梦让他的状态又糟糕起来，只要稍稍回忆起噩梦的内容，不可抗拒的无力感便会席卷而来，让那段不怎么好过的时间再次重现。

虽然噩梦已不像过去那样每夜出现，但在噩梦侵扰的第二天，朱雀仍总是会陷入一个低谷状态，对此他极力地在鲁路修面前掩饰。好在朱雀每天起得比鲁路修早得多，泡在田里的时间足够让他平复心情。事实上活动下身体晒晒太阳的确对恢复心情有不少的帮助，不过今天的效果似乎不怎么显著。

由于没什么胃口，今天的午饭朱雀只是随便塞了几口草草了事，现在又疲乏得无力去干点别的事，再这样下去要被鲁路修看出来了。如此想着，朱雀又苦恼地叹了口气，或许比起呆坐在沙发上出去走走会更好点。

“朱雀，你今天有点没精打采的。”鲁路修少有地没有直接窝进他的书房，而是端着两杯茶水放在茶几上，顺手打开了电视。

“嗯，今天有点累了。”接过其中一杯，朱雀下意识地抿了一口，却被烫到了舌头，朱雀在心中暗骂自己心不在焉，使得状态不佳的事实已经被察觉。

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瞥向鲁路修，时间过得飞快，他们在这儿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不知不觉鲁路修的黑发已经长到过肩，衬托得对方本就精致的脸显得更加中性化。见对方坐到身边，朱雀伸手拢起鲁路修脑后的柔顺的黑发，攥在一起握成一束，“你的头发很长了，要我帮你剪掉吗？”

待朱雀收回拨弄对方头发的手后，鲁路修看上去有点尴尬地把过长的头发全部捋到耳后，“不用，让它留着，我们的下一个落脚点我已经找好了，既然要搬到人多的地方，就得再在变装方面下点功夫。”

“鲁路修的话，留长发应该也会很好看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回答了，朱雀回想起当年在阿修福德学院被会长逼着穿女装的时候，鲁路修戴着黑色长假发的模样。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最后学生会的成员各自会走上这样的路。现在夏莉已经不在了，妮娜音讯全无，卡莲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与她的母亲在一起，听说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米蕾和利瓦尔……

“喂，朱雀，你看……”突然鲁路修的声音打断了朱雀的回忆，转向说话声的方向却只见对方一脸惊讶地指着电视，“你看，那不是会长和……利瓦尔吗？”

朱雀疑惑地应声看去，电视上正好在播放布里塔尼亚的某个娱乐新闻节目。他们家安装了卫星电视，但大多为的是了解世界各地的时事新闻，偶然转换到娱乐频道竟让他们在电视中看到了不是在主播新闻的米蕾和默默无名的……利瓦尔。

电视中的两人与朱雀印象中的相差无几，只有岁月稍稍地在他们脸上留下了一点痕迹。更让他无法转移视线的是影像中利瓦尔单膝跪在米蕾的面前，手中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配上背景的播报解说，“美女主播在电视台前遇神秘男子的热情追求，在众人瞩目下，米蕾·阿修福德答应了求爱者……”

鲁路修的笑声即刻响起，盖过了电视本就不怎么大的音量，“哈哈哈，利瓦尔他还真做了，在电视台前用玫瑰表白，亏他做得出，没想到会长还真答应了，朱雀，你说是不是？”

虽然这还不算是结局，但是总算他们阿修福德学生会的成员中，也不都是只有悲剧，如此想来，朱雀像是被鲁路修的笑声感染，不由地弯起嘴角答道：“啊，真是太好了，他们看上去很幸福。”

“喂……朱雀……”

“嗯？鲁路修，怎么了？”

“不，没什么……”摇了摇头，鲁路修回以微笑，“只是很久没见到你这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