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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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NOT) REDO(42)——YOU CAN REDO-63~65

YOU CAN REDO-63

——住手!不要杀了他!

在手枪指向朱雀脑后时,鲁路修在内心嘶吼着拍案而起。他无暇顾及学生会中其他人的目光,也没有了这个必要,因为所有人此时都被电视转播所吸引。在朱雀被推出来公开处刑之时,惊叫与抽泣就响彻在房间中,而鲁路修原本掩饰着的情绪也顿时倾泻而出。

瞪大双眼望着电视屏幕,鲁路修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是伤心还是愤怒,之前偏移的摄像机不能很好地看清现场发生了什么,虽然能从些许拍到的镜头与声音猜测出电视的另一头正在发生着什么,但这一切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有冲击力。青紫的瘀伤在朱雀的脸上格外显眼,额头嘴角渗出的血液滴落在衣襟前,红褐色的斑点与衣服上他处的血迹让鲁路修攥紧双拳,珍视的东西在眼前被践踏的愤怒使得他整个人都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群家伙凭什么虐打朱雀,他们什么都不懂,自以为可以成为正义的一方,用残暴的行为去处置一个叛徒,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场血腥的笑话,根本比不上朱雀的分毫。说白了他们只是帮嗜虐的胆小鬼,只敢在他们的“敌人”放弃抵抗时用殴打的行径来满足他们的施暴欲,发泄他们的不满,除了玩弄弱小与自己的生命,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鲁路修愤恨地咬紧牙关,他见不得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更何况是被这些小人当众侮辱,他甚至怨念起朱雀为什么要跳出来做这种傻事,就算这样娜娜莉可以提前脱离危险,但鲁路修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鲁路修受够朱雀那种自我牺牲精神,仿佛对方就是为了替别人牺牲而活似的。凭朱雀的实力他明明可以反抗,却还是要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被肆意地伤害,还一副在痛苦中取乐般的样子。而现在就算被手枪顶着后脑勺,即将被处刑之人仍旧没有丝毫的抵抗,只是闭起双眼低下头,似乎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生命的落幕。

为什么就要死了,朱雀还能这么平静?鲁路修不能理解,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了,被坦然选择死亡的朱雀轻而易举地丢在了电视机屏幕的另一头。对方真的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们的理想怎么办?朱雀对自己的誓言又怎么解释?对方还承诺过会帮他保护好娜娜莉,如果朱雀以为这样就是履行了承诺那就太天真了,鲁路修要的是朱雀把娜娜莉在自己干掉皇帝之后平平安安的带到他的面前。

这时鲁路修暗中自私地希望朱雀能够做出反抗,他甚至想说他丝毫不在意对方身后的人质,他只希望朱雀和娜娜莉可以平安地活下来。但他不是朱雀,不可能期望电视那一头的人可以照他的想法去行事,与朱雀相处了这么久鲁路修又何尝不知道,朱雀会为了任何一个他认为值得拯救的人去付出自己生命,从某种方面而言朱雀也自私得无以复加。

鲁路修再次咬下嘴唇,几乎咬烂了他嘴角的皮肤,为什么圆桌骑士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这些时间还不够狙击准备吗?而他又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电话就所有他可以做到的事了吗?都是因为Zero消失的半年让他无法掌控日本的反抗势力,才允许了这样的事发生了吗?然而他还可以做点什么?或许他不该寄希望于布里塔尼亚的圆桌骑士,他可以直接用Geass一路走到购物中心的最上层,然后命令那些家伙都去死,但是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办?在大庭广众下暴露了身份,他接下来可以保护好朱雀和娜娜莉吗?

电视中男人打开手枪保险栓的动作终于让鲁路修的理智崩溃,他甚至希望直接能够隔着电视用Geass命令他们立即停止这场公开处刑,但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成,能够做的竟然只是在电视机前眼睁睁地看着朱雀被人杀死。不甘与愤怒涌上心头,让鲁路修的嘶吼梗在喉头。分辨出朱雀眉间依稀悲伤的神色的瞬间,鲁路修酸痛的双眼终于不堪重负,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事到如今,鲁路修开始乞求一个奇迹,在男人扣下扳机之前,可以扭转这个朱雀即将被杀的事实。

然而在泪光中所见的下一个镜头,足以让鲁路修惊呆,不只是鲁路修,学生会室中的抽泣声也因讶异的惊叹戛然而止。

只见朱雀扭过那只拿枪的手,猛地站起肘击了男人的喉部,并用飞出的一脚,搭配扣下扳机的动作,在踹飞一人的同时,用抢下的枪击毙了另一人。动作之快简直像发生在一瞬间,在无人理解发生了什么之前便已经结束了。朱雀站在画面中央,没有死去,只是挂着之前的伤,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不过震惊没在鲁路修这边持续太久,他顿时想起了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事实。但是朱雀因此得救了不是吗?或许这就是他所乞求的奇迹?刚想松上一口气为此感到庆幸时,轰鸣的爆炸声与黑掉的屏幕又让鲁路修刚放下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这是被诅咒的奇迹。

*

在热风的炙烤下,朱雀开始觉得浑身上下的伤都像爆发出来般疼痛难忍,拉扯的肌肉、扭动的关节,连带着他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充斥鼻腔中的是碳化的焦味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耳中充斥的是惊恐的低吼与绝望的呻吟。

这是怎么了?自己现在又身在何处?朱雀自问却没有得到答案,努力眨了眨模糊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本以为这是糊住双眼自己的血,但无论朱雀怎么揉眼擦拭,周围还是一幅血染的景象。 

购物中心的屋顶花园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所见之处都可以看到焦黑与血色,望向原本人质集中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地狱般的光景。炸裂的躯体、飞溅的鲜血、四处散落的残肢,不规则地布在焦黑的地面上,这就是焦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的恶臭的来源,那是多少人的尸骸堆积而成,朱雀已经无法计算,就算几经战场,这样的悲惨场面还是鲜有遇到。

而在稍远处,一名穿着恐怖分子衣着的人被类似狙击步枪的兵器轰掉了整个头部,只剩下身躯和狰狞的伤口裸露在外。周围一些尚无致命伤的人质尖叫嘶吼着向外爬去,惊恐让他们几乎站不起身,而那些半身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人在地上蠕动,痛苦的呻吟与嘶叫充斥着绝望与恐惧。

炸弹爆炸了?从这样的现场,朱雀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他不记得为什么炸弹会爆炸,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还活着?

低下头,脚边的一截残肢让朱雀胃中一阵翻滚,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在他周围原本说是要处决他的恐怖分子都已倒地失去知觉,朱雀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死了,除了其中额头中央留下一个弹孔的那个。

这时朱雀才惊觉自己右手中紧握的异物,那把本要用来枪决他的手枪不知在何时竟到了自己的手上,那地上那具被枪杀的尸体是自己所为?朱雀惊恐地扔掉手枪,如果真是自己所为,那他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况且他为什么会反抗?朱雀知道自己明明是想死的。

“呜啊啊啊啊——”拉扯着头发嘶吼起来,朱雀忘了身上的疼痛,因为现在的头痛欲裂盖过了原有的伤,他只想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地面震了震,朱雀用余光看到崔斯坦降落在屋顶花园,是基诺来了,但朱雀无暇顾及,只是下意识地朝着人质的方向走去,因为他们看起来需要帮助。

“朱雀,你要去哪里?”

朱雀觉得自己的手臂从后面被拉扯住,阻止了他向前迈的步子,这个举动让他莫名的恼火,“基诺,放开我!”

“这里交给我和阿尼娅,朱雀,你现在得去医院。”对于朱雀恼怒的表情,基诺眨了眨眼却是一脸同情与谅解,“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谁都会有求生意志的。”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那个一直以来朱雀想否定的可能性正在渐渐变为现实,“这些难道都是因为我?”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基诺惊讶地问道,顺势松开了紧抓着朱雀的手。

朱雀停下了坚持离开的脚步,反而拽住了基诺的机师服,抬起头嘶声力竭地质问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冷静点!”

朱雀完全听不进基诺的劝说,只因为脑中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与周围的呻吟嘶喊折磨着他的神经。焦躁地一再重复要求得知现状,直到觉得后颈处一阵钝痛,朱雀才难以支撑本就混沌的意识,在晕倒之前他感到基诺托住了自己,并在耳边喃喃道,“抱歉……”

 

 

 

YOU CAN REDO-64

血色、残肢、焦黑、惨叫……朱雀只觉得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并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但是梦中的他未曾想到醒来只会是更深的绝望,因为他发现噩梦其实就是现实。

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消毒药水的味道让朱雀立即意识到他在医院的病房,恢复知觉的朱雀立即觉得浑身像散了架般到处都痛,但疼痛恰恰告诉了他,今天发生的那些事都是真实的。

病房中的时钟已经显示为18时,朱雀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沉睡了很久,他还隐约记得该是基诺打晕他,将他带来医院的。现在病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床边的沙发上放着一个倾倒纸袋,朱雀认出里面装着的是他的衣服,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杯喝到一半的茶水,看来探病者似乎刚刚离去。

不想用床头的按钮叫来护士,朱雀挣扎着坐起身,随即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并且恶心。忍住了想吐的冲动,朱雀用力扯下了手背上固定点滴针头的胶带,并将针头一并拔去,反正他浑身都在痛,也不差这么点了。 

磨蹭着下床,用双腿撑起整个身体的一刹那还是让朱雀痛得直呲牙。哆嗦了一下,他还是咬着牙摇摇晃晃地摸到沙发前,脱下身上浅蓝色的病号服。病号服下,朱雀发现自己身上打满了绷带和纱布,但是仍可看见大片的青紫,摸了摸脑袋,朱雀觉得自己脸上也快被绷带和ok绷覆盖了,试着轻按瘀伤处,朱雀呻吟着后悔刚才的举动。

但是比起检查伤势,朱雀有更想确认的事,他想找回那段缺失的记忆,弄清楚在他失忆的那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艰难地换上纸袋中干净的衣服,朱雀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往医院大厅的方向走去。途经等候室时,内中播放新闻的大屏幕吸引了朱雀全部的注意力,让他的眼睛无法从上面转移。电视的音量很小,但是通过屏幕下方的字幕,朱雀知道这是在播报今天在池袋的购物中心他所经历的那次恐怖袭击,死亡37人,受伤52人,代表伤亡人数的数字刺痛了朱雀的双眼。然而在回放的画面上,他看见了在公开处刑的扳机扣下前奋力抵抗的自己,三个恐怖分子的倒下,紧接着爆炸的火光和黑屏。

爆炸真的是因为自己?就是因为他反抗了?朱雀觉得胸闷难耐,一时喘不过气,只得扶住墙壁勉强支撑自己不就地倒下。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段记忆?朱雀知道脑震荡会使人确实受伤前的一部分记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与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自己会那样做。

违背意志的行为,缺失的记忆,这两个关键词让另一个词汇在朱雀的脑海中呼之欲出——Geass,绝对服从的力量。

“鲁路修!”

兰佩洛基家的餐桌还是与往常一样,鲁路修与洛洛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他们今天的晚餐,面包、汉堡肉饼与新鲜色拉,除了鲁路修有点心神不宁。

“哥哥,今天新闻里说的恐怖事件……”洛洛放下手中刀叉,面带担忧地开口道。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鲁路修想往常那样回以微笑,“啊,我看了,所以说不定朱雀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听闻回答,洛洛细眉立即扭成了一个八字,将手伸向鲁路修的袖子。

“因为朱雀会那么做是我以前给他下的Geass造成的,说不定他会因此来试探。”鲁路修意识到自己的笑容似乎还有点僵硬,为了安慰洛洛更为掩饰自己的心虚,鲁路修捋了捋前发,敷衍地将嘴角挑得更高,“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不过为了不让朱雀察觉我已经恢复记忆的事,你得配合我。”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哥哥的。”洛洛认真地点了点头,只是眉间的皱褶还未平缓。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们只要想往常一样就行了。”藏起心中的不安,鲁路修将叉子送回洛洛手中,“快吃吧,否则都要凉了。” 

没错,朱雀一定会来找自己的,特别是在整个事件的还原与伤亡数字公布之后,鲁路修便更加确定,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会来得这么快。

当鲁路修和洛洛一起收拾桌上残局时,在开启的自动门后,朱雀少有地喘着粗气立在那里。

鲁路修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餐盘,望向立在门口之人。朱雀的额头缠着绷带,左右脸颊各贴了一块ok绷,但仍遮掩不住嘴角及颧骨上方的青紫,真不知道对方的衣服底下还有多少伤,鲁路修不觉地心痛不已,却因为身边洛洛的视线与朱雀生人勿进的气场阻挡住了脚步。

朱雀没有言语,鲁路修只能接收到对方目不转睛瞪视着自己的视线,虽然朱雀碧绿的眼睛似乎平静得如一滩死水,但鲁路修可以感觉到真实的水面下暗波汹涌。鲁路修下意识地觉得朱雀很生气,比想象得要糟糕得多,然而有洛洛在他无法问出任何有意义的话。

鲁路修吞了吞口水,挂上了担忧又惊讶的表情,半做作半真情流露地道:“朱雀,你怎么在这里?今天的恐怖袭击我看到了,你不是伤得很重吗?怎么不留在医院?”

朱雀的表情又阴沉了几分,让鲁路修的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只见对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鲁路修不禁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现在朱雀处在非冷静状态,于是在对方开口之前,便抢先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呆在这里,来,我送你回去。”

“哥哥!”

洛洛忧虑的叫声在身后响起,鲁路修急于想带朱雀离开,但又不得不顾及另外一人,只能强撑笑容转过头,“洛洛,抱歉,今天的碗能麻烦你洗了吗?我送朱雀回去后,马上就回来。”

虽然眉间扭成了一团,洛洛也只好答应,“我知道了,哥哥,你要小心。”

“放心,我送完朱雀马上就回来。”说完,鲁路修轻轻地推了朱雀一把,将人带离了自己的住处。

他知道朱雀想问什么,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没有他人打搅的地方。

朱雀走在鲁路修身边,一路上沉默不语,安静的氛围让后者越发气闷难耐。在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鲁路修让朱雀先进去后,自己也坐进了汽车后座,在出租车司机转头询问目的地时,鲁路修动用了他左眼的秘密,“去总督府,另外能麻烦你无视后座的一切对话吗?”

在司机“明白了”的回答的同时,响起了身边朱雀嘶哑的一句,“你的Geass用得还真是熟练。”

鲁路修的心抽动了一下,但心中的憋了多时的话让他先压过隐隐的不快,“朱雀,你怎么就这样过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吗?”

然而向对方的脸伸出的手,却被朱雀向后躲开了,眯起双眼,朱雀的视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冰冷,“鲁路修,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一下的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将悬在半空中的手垂下,紧紧握成了拳,朱雀质问的口气让鲁路修酝酿了多时的说辞哽咽在喉。朱雀心中不快,鲁路修自然理解,但是被质疑了对朱雀的关心让他难以接受。没有将Geass的事告诉朱雀固然是自己的不对,但是朱雀兴师问罪的架势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他自己寻死又怎么会触动Geass,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朱雀竟然会觉得自己会对他不利。

蹙了蹙眉,鲁路修低下头不让自己的表情被对方察觉,咬紧下唇,被刺痛的自尊心让鲁路修把噎在喉咙口的解释全部吞回了肚子,好言相劝的语气也变得自暴自弃起来,“就像你想的那样,你的Geass是我下的,所以呢?”

朱雀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觉得鲁路修不可理喻,“那好,那你告诉我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Geass?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重要吗?”鲁路修偏过头,没能将后面那句“你以为我会害你吗?”说出口,他预想了许多朱雀可能会来询问的话题,却从没想过他质疑的是两人之间根本的感情,就算他曾经对朱雀有过隐瞒,但从没有做过任何损害到对方的事,就算这次的恐怖事件,归根究底Geass的力量救了朱雀一命。

“鲁路修!”被朱雀厉声唤道,让鲁路修心中一惊,抬眼望向对方,朱雀的脸不知是哭是笑扭曲着,让他本就带伤的脸显得更加古怪,但很快表情便趋于平静,而这却像压抑着的愤怒更加令人感到寒心,“Geass也好,之前行政特区日本的事也好,还有看着你对洛洛面不改色撒谎的样子……鲁路修,我真不知道还该相信你什么好……”

朱雀的话终于将鲁路修的心境打入谷底,破裂的信任就如同玻璃上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鲁路修气愤朱雀为什么就可以这样轻易地撕裂他们之间的信任,就因为那个Geass救了他,然后从侧面引发了一场本就可能发生的悲剧?

回总督府的路不长,在剩下的路途中,出租车内的两人沉默不语,寂静的氛围压抑得几乎使人窒息。在出租车还未在总督府前停稳时,朱雀便摔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住处。

透过车窗望着对方略显虚浮的脚步,鲁路修觉得胸口的压迫感没有因为朱雀的离开而有所好转,反而无形的大石仿佛又重了不少。本想为对方险境中得以生还而感到庆幸,但如今却做不到,朱雀身上留下的伤和方才的话仿佛两道不同形状不一的伤口烙在他的心口,绞得鲁路修痛不堪言。想要叫住对方却为时已晚,朱雀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总督府的入口,鲁路修觉得自己先得冷静下来,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

 

 

 

YOU CAN REDO-65

下出租车后,朱雀几乎是摔上车门离开的,在没遇到鲁路修之前,他只是憋了一肚子质问的话而有些微怒,而听到鲁路修的回答后,他几乎要被气笑了。明明是鲁路修欺瞒在先,并且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得到的却是对方毫无歉意的回答,朱雀第一次觉得,他暂时不想见到鲁路修那张脸。

盛怒让朱雀一时忘记了身上的伤,在快步走了一段路后他才觉得要稳住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困难起来。想避开从周遭投来的视线,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浑身作痛却让他的腿脚不利索地微微颤抖,更糟糕的是控制身体的头脑也开始发胀起来。为此朱雀越发地恼火,原本他还想去问问娜娜莉现在的情况是否安好,以及询问基诺和阿尼娅恐怖袭击的后续情况,但现在他却深感力不从心。

然而在朱雀阴沉着脸好不容易走回自己的住处时,却遭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塞西尔一通责骂。

“朱雀,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地离开医院?连手机都没有带走,不知道我们会很担心吗?” 

塞西尔少有强硬的表情让朱雀顿时冷静了几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便离开医院的行为的确欠妥,说不定塞西尔已经找了他不少时间了,想到这里朱雀愧疚地垂下头,低声认错道:“……对不起。”

见朱雀认错态度良好,塞西尔语气渐软,只是担忧且怜惜地道:“好了,快跟我回医院去。”

朱雀摇了摇头,他一点都不想回到那间病房,只是躺在床上打点滴,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人去做,善后的处理、恐怖分子的身份,还有那些恐怖分子背后是不是还有组织,如果他们真是个组织,那么就有必要在下一次袭击开始前防范于未然。

眼看塞西尔的表情变得急切起来,“朱雀,你看过你自己的验伤报告吗?全身多处肌肉、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你至少得留院观察两三天。”

“可是……”朱雀不觉得自己的伤需要住院这么久,至少现在他已经可以动了,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养伤上。

“我不准你有异议。”塞西尔斩钉截铁道,“朱雀,就算你现在是圆桌骑士,在这件事上也得听我的,否则我只能拜托拜因贝鲁克卿把你强行送回医院了。”

朱雀哑口无言,竟找不到任何话去反驳塞西尔,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或许是见朱雀的态度缓了下来,塞西尔绕到朱雀身后,轻抚着他的背,将人向前推,并柔声安慰道:“抱歉,当时没有帮到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至少你能够回来。”

塞西尔的话让地狱般的景象再次浮现在朱雀脑中,引得他胃中再次一阵翻滚。这次最不应该回来的就是自己,如果不是他,就不会造成那么多死伤,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

气冲冲地回到家,等冷静下来鲁路修又开始觉得自己蠢毙了,偏要选在那时候和朱雀大吵一架。

随便应付了洛洛几句,鲁路修就推托说累了,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是呆坐在床头,朱雀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客厅门口时的样子让他难以忘怀,只要稍稍想起就气愤不已。他是那么喜欢那张脸还有那具身体,而它的主人却只把它当做可以随便牺牲之物,连同性命也是一样。为了没能在那里死去,朱雀竟然还会带着那一身伤来兴师问罪,鲁路修自问他的确有生气的理由。

然而担心也与愤怒同样焦灼着鲁路修的内心。他开始后悔不该把朱雀送回总督府,而是该把对方直接送回医院。只要是一名有职业操守认真负责的医生,就不会把那样的伤员放出医院,他敢保证朱雀是不顾一切偷溜出来的。本来他还能对朱雀的伤势表示关心,但现在却因为方才那大吵的一架而不知再怎么开口。 

摸出手机又将它扔到枕头间,鲁路修双手覆面,将整个脸埋入手掌之中。朱雀离开前最后一句话回响在鲁路修的脑中,朱雀对他已经不再有信任了吗?在鲁路修以为他们之间可以真正毫无保留地在一起之时,他们的信任却在一瞬间瓦解,此中的心酸不言而喻,更何况Geass的事并非他有意欺瞒于朱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只是希望朱雀不要放弃求生意志的Geass竟会在那样的场合被触发。 

后倒仰躺在床上,鲁路修闭上眼睛,回忆朱雀那时的表情。绿眸中的寒意仿佛已被冰封,但在冰层之下又好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朱雀的愤怒几乎化作实质,是对鲁路修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

鲁路修觉得在出租车上时自己应该在说些什么,然而当时的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幼稚又愚蠢。恼火地翻了个身,鲁路修把脸埋进了枕头中,这次他恼怒的是自己,失去了之前的机会,他又该怎么再与朱雀沟通呢?一想到朱雀怒气腾腾的模样,鲁路修就没有勇气去联系对方。

还是再等等吧,等到两人都再冷静点或许会更好。鲁路修闭上眼安慰着自己,却觉得今晚恐怕难以入眠。

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朱雀呆呆地望着输液管中的点滴规律地往下掉落,却仍是忍不住心烦意乱。 

私自跑出医院还惹怒了他的医生和管理病房的护士,从对方的言语中朱雀可以感到隐隐的怨气,只是碍于他圆桌骑士的身份,不好明目张胆的抱怨出来而已。而那件惊动了整个11区的事件,也让朱雀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

对于溜出医院的事,朱雀感到很抱歉,却仍不想留在医院。再三询问下,他的主治医生才告诉他至少要等到明天精密检查的结果出来以后才能出院。

打开手机,未接来电的显示之多让朱雀有点头脑发胀,娜娜莉、基诺、还有塞西尔,看来自己突然离开病房的确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虽然有点晚了,朱雀还是试着回拨了娜娜莉和基诺的电话。

果然对方还没有休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总督府那边一定都已经忙翻天了。娜娜莉的报平安让朱雀得以稍稍有所安心,但她和基诺一样都不愿意向朱雀透露有关恐怖袭击的后续事宜,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在护士忍无可忍地关掉电视前,朱雀从新闻中得知了就在刚才受伤人数中又有两个变为了死亡数,这个消息使得他更加消沉。明明自己就在离爆炸最近的现场,却还是没能阻止炸弹的爆炸,与其说没能阻止,朱雀觉得自己甚至就是那造成炸弹提前引爆的元凶。

新闻报道中也提到了恐怖分子的情况,五人中死亡三人,擒获两人。被擒获的两人是朱雀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击晕的,其中还包括了那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而死亡的三人中,一人自己引爆了炸弹,大概已被炸得尸骨无存,剩下的两人中一人被朱雀用手枪击毙,最后一人则是被基诺狙击身亡的。

既然基诺已经准备好了狙击,那么如果没有他的反抗,说不定人质可以全数获救,如果不是那个Geass……然而并没有什么如果。

想到这里,朱雀开始越发怨恨起鲁路修,就算他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出于迁怒。Geass是操控人心、扭曲他人意志的力量,朱雀不知道鲁路修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了什么Geass,但是从触发点来推测,那或许与催动自己的求生意志有关,也就是说鲁路修在对自己使用Geass时并不是出于恶意,但让朱雀难以接受的是对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扭曲意志的方法强行让他活下去,明明只要牺牲他一人,就可以换回更多的人命。

然而事实则是,应该死去的那个人好端端地躺在这里,而更多的人却因他的举动死亡、或是受了难以痊愈的伤,终于对鲁路修的怒气也转为了对自己的厌恶,朱雀甚至为将鲁路修作为发泄途径而感到更加自责。

——自己不该活着的。

朱雀痛苦地闭上双眼,他情愿周围的人可以谴责他这种为了自己活下去而罔顾他人生命的行为,而不是关心他的伤势,明明这点伤比起死去的人的痛苦算不上什么。然而事情已然发生,再多的自责也无法挽回,朱雀只期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至少可以补救一点他所造成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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