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Date 57

“杰雷米亚，你将这一年来的失踪人口案件整理出来了吗？”

“是的，陛下。”尽职的侍卫长一如既往在法老王需要的时候静候命令，“事实上近一年来的从各地上报失踪案较往年要高上三成。”

用手指敲击着矮桌，伴随着有规律的“哒哒” 声，鲁路修斜倚在自己支着的手掌上陷入沉吟，“在我的底盘上，用我的子民做人体试验，还在我已经得知的情况下禁止我介入……还真是彻彻底底不将我放在眼里啊。”

“鲁路修……”鲁路修的愤怒让朱雀感同身受，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怒火针对的方向，“随意践踏玩弄别人的生命，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时一阵小动物的呜咽声传来，循声望去，朱雀在房间的角落中发现了之前从沙漠带回的斯芬克斯正在瑟瑟发抖，而亚瑟正趾高气扬地甩着尾巴从前走过。这只走丢的小宠物从被抱回就一直被炸毛的亚瑟欺负，朱雀无奈地抱起斯芬克斯，自言自语地问道：“你不是狮子吗？怎么这么没用？”

“看来你心爱的宠物已决定弃你而去了。”鲁路修的声音让朱雀回过头，顺着法老王的视线，他发现了心爱的灰猫向外走去的背影。

“怎么会呢？”难以置信，朱雀抱着斯芬克斯追上了亚瑟，“你们应该好好相处才对。”

就当朱雀把手伸向亚瑟想将其一同抱起之时，灰猫突然从喉间发出了威胁的“嘶嘶”，亮起爪子在朱雀的手上留下了三道血印。

“怎么会？”朱雀哀嚎了一声，仿佛体验了一把人间修罗场的滋味。叹着气又摸了摸斯芬克斯的软毛——在找不到它主人的现在，斯芬克斯已经成了他它的名字固定了下来，朱雀忽然感到胸口沉甸甸的。那天在郊外遇见的人面怪物，被朱雀击倒后并没有死去，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力，用朱雀和鲁路修都能听懂的人类语言破碎颠倒地重复着求救的语句。

鲁路修让罗伊德回收了那个怪物。科学家在一番粗略的研究后便得出了让朱雀反胃的可怕结论：人脸怪物并不是外星来客或是别的什么自然形成的生物，它是人为将人类和别的动物用科技粗暴地融合在一起后所得到的产物。不管这种实验的目的为何，由它所需要的科学技术来看，肯定与留在飞船上的布里塔尼亚人有不小的联系。

而之后“上面”的人的突然来电也证实了他们的这个猜想。

管是地球人还是布里塔尼亚人，朱雀无法想象为了任何目的将另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改造成怪物，回忆起那晚所看到的景象，他的喉头发紧，甚至就连怀里的斯芬克斯也变得沉重起来。 一想到也许对这些动物所做的改造与发生在人面怪物身上的同样残忍，而他却一直熟视无睹，朱雀突然厌恶起自己来。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鲁路修的突然出声让朱雀有点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法老王不赞同的眼神。

“斯芬克斯和那个……不一样，从基因层面操纵生物的形态，也许从尊重生命这个角度的确让人说不出什么正面的评语，但与用活人做实验的丧心病狂绝对不是同一件事。”说着鲁路修又用半是嫌弃半是玩笑的语气续道，“分不清两者区别的话，就不要用你自己也弄不懂的科学问题为难自己了。”

知道这是法老王独特的安慰方式，朱雀心头的乌云被打开了一个小口透出点点温暖的阳光，又怜爱地摸了摸斯芬克斯，朱雀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斩断这个悲剧的链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