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YOU CANNOT REDO-17

 

C.E.2021年5月7日

 

“鲁路修，你在干什么？”

 

朱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才让鲁路修猛然发现已经是这个点了。揉了揉了酸疼的双眼，放下支着脸颊已经有点发麻的右手，鲁路修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向朱雀走去。

 

朱雀又穿回了那套象征Zero的衣装，刚刚拿下Zero的面具，微微眯起的眼睛望着几乎覆盖了一整面墙的投影幕，定格的画面上同时并列显示了无数个监视录像。

 

“既然有人要向Zero动手，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先发制人查出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不是更好吗？”鲁路修瞥了一眼那堆监视录像，如果把想对Zero不利的人圈定在那些可能因Zero而被侵害利益的人群的话，只要确定近几个月来交往频繁得不同寻常的人，然后再针对他们详查说不定就可以发现什么。所幸在做皇帝的时候，鲁路修为自己在布里塔尼亚境内所有的安全保障系统都留了一个后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揉了揉因疲惫而有些抽痛的太阳穴，鲁路修转头看向朱雀绿色的眼眸，轻轻抚上了对方的脸颊，“倒是你那边没有什么事吧？”

 

将自己的手覆盖在鲁路修的手上，朱雀回答道：“我没事，他们伤不到我的。”

 

“不只是这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虽然朱雀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碍，但鲁路修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强撑，毕竟对方之前的症状还在他记忆中挥之不去。 

 

“没关系，不至于被人看出来。”朱雀僵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

 

“我之前提出了不少议案，要你一下子全部记住有点困难吧？”

 

朱雀摇摇头，“我勉强应付得来，这两年下来习惯了。”

 

“别站在这里，你去换件衣服休息去吧。”鲁路修叹了口气，他真不想让这样的朱雀出去工作，但是又别无他法，“我再去看一会监视录像。”

 

“需要我帮忙吗？”朱雀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把注意力放在Zero上就够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要撑到娜娜莉退下布里塔尼亚代表的位置，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鲁路修边做回答，边坐回到沙发上。他已经耗了一整天在这里了，但是比起让朱雀暴露在不知名的威胁中，还是再多花些时间在这上面让鲁路修更安心。

 

“……我知道了。”答完朱雀站在原地，像是发了一会儿楞后才转头走进卧室，一阵“悉悉索索”更换衣服的声音之后，鲁路修听到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与朱雀同处一个空间总是让鲁路修无法集中精力，然而现在的形势不容许他过多的分心。尽力不让自己的思绪瞟向另外之处，鲁路修死死地瞪着投影幕，迫使自己将注意力投入这些监视录像中，无论它们又多乏味且耗损精力，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C.E.2021年5月13日

 

花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过目完所有的监视录像，鲁路修觉得他很长一段时间对投影幕会有心理阴影，但好在他终于定出了一个疑似的名单。朱雀那边还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发生，鲁路修只希望自己还不算晚。

 

名单上的十数人都是前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贵族——鲁路修最讨厌的迂腐又爱耍小手段的典型，当然这个名单并不是根据他的喜好得来的，而是分析可疑的会面后得出的结论。说不上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是考虑到这些人作为一直以来都是Zero议案的反对派，鲁路修决定还是把重点放在他们身上，毕竟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宜鲁路修无法靠自己一个人完成了，他需要更多的资料和情报来分析。比起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他更想知道他们想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对Zero不利，这样他就可以提前通知朱雀，好让对方能够做好应对措施。

 

头疼地在房间内踱来踱去，鲁路修很无奈他现在没有任何权限，为免打草惊蛇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用Zero的身份去调查什么。

 

“只有再去拜托他了吗？”鲁路修瞥向茶几上那台仿老式的电话，无奈地拨出一个他最近总是拨通的号码，“罗伊德吗？我要你帮我查点东西。”

 

说完自己的请求，鲁路修便听到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夸张又戏谑的惊呼声，“陛下，调查高官的通讯记录，这可是违法的大事，如果被查出来的话，您能帮我免罪吗？”

 

“罗伊德先生，违法的事你从来没有少干，需要我举报你的地下室吗？”鲁路修将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脸颊慢条斯理地问道，他果然不怎么喜欢和这个疯狂科学家打交道，真不知道朱雀为什么能他相处得这么融洽。

 

“陛下，您这是威胁吗？”虽然这样问道，罗伊德的声音却听不出半分紧张的感觉，“我们互相可都掌握着对方一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对罗伊德的话，鲁路修置之不理，直奔接下来的内容，“我有通信系统的后门，但是我不会清除侵入的痕迹，不过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吧？我会把通过后门进入的方法告诉你，我暂时只需要这些人的通讯记录。”

 

罗伊德沉默了片刻，拉长着语调用似笑非笑回答道：“嗯……虽然这不是我的专长，但我姑且能帮您一试。”

 

虽然不喜欢罗伊德的说话方式，但是这种不会多问什么又技术过人的地方还是颇为好用，鲁路修轻笑一声，“我期待你的结果。”

 

两个小时后，鲁路修在自己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堆长长的清单。虽说不得不感叹罗伊德工作的高效率，但是对方显然没兴趣帮自己做一下初步的筛选工作，只是给号码标上了拥有者的姓名。 

 

朱雀告知他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各有一个重要会议，所以不会回来。而这正好给了鲁路修一个通宵的机会，十数份电话通讯清单总比监视录像要好得多，他决定用一晚上来搞定这些清单。

 

* 

 

C.E.2021年5月14日 

 

“这是怎么回事？”鲁路修瞪着电脑屏幕，早已经忘了工作了一整晚酸痛的双眼，只是排除了所有常规的通话后，让他唯一在意的是在近两个星期频繁的通往日本的国际漫游通话，通讯对象经查应该是怀疑名单中某人的下属，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为什么是日本。

 

鲁路修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一夜未眠再加上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他的体力有点跟不上Code不能帮他弥补体力上的缺陷，是鲁路修一直以来的遗憾。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鲁路修扫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早上8点，不管罗伊德是否还在睡，鲁路修都决定再用电话去骚扰对方。

 

“我要这个人在日本的手机GPS记录。”鲁路修直截了当地命令道。

 

“陛下，如果您可以再早一个小时打电话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现在我刚睡下。”罗伊德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答应道。 

 

“拜托，我现在就需要知道。”鲁路修半是恳求，半是强硬地要求道。

 

“好吧，好吧，您等等，我马上找给你。”电话那头响起了各种奇怪地噪音，鲁路修很好奇罗伊德的房间里究竟堆了些什么。

 

“找给我？”鲁路修为这个东西皱了皱眉。

 

“啊哈～我就知道您会想要这些东西，所以我把那个清单上涉及的通讯人，以及相关资料全部一起偷出来了。”罗伊德很兴奋地回答道。

 

“我说你啊……”鲁路修头痛地按着太阳穴，他果然跟不上疯狂科学家的思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又响起了罗伊德打着呵气的说话声，“好了，发给您了。不要再打扰我的睡眠了，我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继续我的研究。”

 

用手机GPS记录对比每次通话前后手机主人去过的地方，鲁路修很快就发现每当这人在某个地方逗留很久之后，总会有一通时间较长的通向布里塔尼亚的通讯记录。将得到的地址放入搜索引擎搜索，鲁路修得到了一家酒吧的名字。怎么看那都是一家极其普通的酒吧，如果鲁路修没有注意到酒吧的经营者的话。

 

“玉城真一郎……为什么是他？”

 

在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之前，鲁路修不由自主地冷汗直流，玉城是少数几个知道黑色骑士团时期Zero身份的人，那么接近玉城难道是为了……继续往下推测，只是让鲁路修觉得越发心惊胆战，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刺杀Zero，而是想从根本上毁了Zero的话，朱雀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