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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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NOT) REDO(18)——YOU CAN REDO-23~25

YOU CAN REDO-23

塞西尔只在林中见到朱雀一眼,就被一同赶来的急救人员推到了身后,但就算只有一眼也足以让她紧捂住嘴才能止住抽泣的冲动。棕发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上血色尽失,只有嘴边的血痕映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朱雀他还活着吗?塞西尔为闪现在脑中的想法惊恐不已。

朱雀被迅速地抬上了担架,移往向阿瓦隆的飞行器,塞西尔不由地跟上抬担架的医护人员问道:“他……会没事的吧?”

“对不起,我们现在不好说。”走在最后的医生缓下脚步回过头答道,又立即跟上了前面的人。

“朱雀,他还活着对吗?”塞西尔又跟上几步不依不挠地追问,却被按在肩上的一只手拦了下来。

“劝你别跟了,你去了只是妨碍他们而已。”罗伊德摇了摇头。

“可是……”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去回收兰斯洛特吧。”

“罗伊德!”塞西尔瞬间觉得怒火中烧,瞥了一眼刚才朱雀躺着的地方,褐色的泥土地上还留有一滩深色的液体,她知道那是什么。然而在这种时候罗伊德还关心着他的兰斯洛特,就算知道对方没有什么正常人的感情,这一次塞西尔也不想原谅他,“刚才倒在那里的是朱雀,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啊,但是你现在跟上去能帮上什么忙吗?”挑起眉,罗伊德脸上好在没有他平时轻飘飘的笑容,否则塞西尔觉得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如果你真觉得呆在朱雀身边拉着他的手可以帮到他的话我可不会阻止你。”

塞西尔咬紧了嘴唇,狠狠地瞪了罗伊德一眼,后者识相地向后缩了缩。塞西尔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在说服自己去帮罗伊德之前,她先决定包了罗伊德接下来的一日三餐。

“哦,想通了?那就好,快去回收兰斯洛特吧~殿下也说了阿瓦隆马上就要启程去东京租借了。啊~阿瓦隆来了真好,没有了运输车我还在烦恼怎么回去呢。”就当塞西尔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当场给罗伊德一拳时,对方的话让她不禁再次心揪起来。

“但愿我们可爱的零件可以挺过去。”

红莲二式的机舱内,鲁路修的耳边充斥着卡莲的质问声,但却无法静下心去理解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整个舱室中充斥着血腥味——那都是朱雀的,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他的手套、衣服、斗篷上,鲁路修还清楚地记得对方的体温慢慢流失的触感,让他感到自己也如同坠入冰河般打了个寒颤。

死亡——鲁路修并不害怕这个词。但在死神来到他面前,执意要带走他所珍视之人的生命时,他还是害怕了。

“我们到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突然卡莲的话然鲁路修猛地惊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红莲二式已经停了下来,回到了黑色骑士团的潜水艇中。抬起头,卡莲微微眯起的双眼看起来已经在强压愤怒。鲁路修不禁自嘲地一笑,这也难怪,谁让那个卡莲仰慕已久的Zero其实只是个与她同班的高中生呢?

“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卡莲拔高了声音再次发问,鲁路修这才将视线转向卡莲手中Zero的面具。Zero还是黑色骑士团的首领——他仍需要扮演的身份,鲁路修知道自己不能在别人面前显出自己的动摇,很幸运的是这个面具会给他很大的帮助。

接过面具戴上,鲁路修示意卡莲打开机舱,还未降到地面便听到了玉城兴奋的呼声。

“Zero,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次可是我们的大胜利,就算布里塔尼亚那帮混蛋们开来了那艘大船,东西还是被我们抢到手了。”

鲁路修闻声望向红莲二式左边,一架高出普通KMF不少的黑金色机体矗立在那里,背后蝴蝶型张开的应该就是悬浮系统,双肩上的炮型武器也颇为吸引眼球。不得不说这是一架很有魅力的机体,但现在的鲁路修却欣赏不起来。

“不愧是布丁伯爵,竟造出了这样一个玩意儿。”拉库夏塔叼着烟斗走到高文前,眼中尽是科学家好奇的目光。

“机体的解析就交给你了。”鲁路修扔下这一句话便转头离开,他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机库中欢闹的氛围让他透不过气来。

“Zero,你怎么了,为什么浑身都是血,哪里受伤了吗?”扇从远处跑来,紧张地过问道。

不让人察觉地握紧拳头,鲁路修用Zero刻意压低的声线答道:“没关系,我没事,这是……敌人的血。”

“Zero,等会儿我们有庆功宴,你一起来吗?”

“你们自己尽兴吧。”用最后的理智留下这句话,鲁路修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Zero的专属房间时,C.C.蜷缩在沙发上,几乎永恒不变的冷笑表情中有了点吃惊,让鲁路修几乎可以从中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然而已无力顾及这些,鲁路修摘下面具把自己扔进沙发中,刚想把脸埋进双手中,但扑鼻而来的铁锈味让他慌忙摘下手套扔到茶几上。

卡莲也随后跟进屋中质问道:“鲁路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你会是Zero?你和朱雀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为卡莲暴烈的性格可以忍上这么久,鲁路修瞥了对方一眼,在嘴角挑起一个带着讽刺的笑容,“为什么我不能是Zero?因为我是布里塔尼亚人还是因为我是你的同学?朱雀本来就是我的人,是我安插在布里塔尼亚军中的卧底,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卡莲绕过茶几,拽过鲁路修的衣襟并将人带起,蓝色的双眼中充斥着愤怒与不解,“我怎么可能满意?我在问你,你成为Zero是为了什么目的?你利用了我们日本人吗?”

“我想改变这个世界,与你们立场一致,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日本也会独立,你知道这些就够了。”鲁路修嘴角的笑容不减,“还是说你这就想把我的身份告知天下?”

“我今天先放过你。”衣襟被松开了,鲁路修接受着卡莲居高临下的瞪视,“你的真实身份我先帮你保留了,记住你欠我一个解释。”

卡莲走出房间前瞥了站在房间一角一言不发的C.C.问道:“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算是吧。”玩着自己的发梢,C.C.随意地答道。

随着卡莲离开时自动移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鲁路修解下身上带血的披风,又开始脱下同样凝结了血块的外套。

“你那身血是怎么了?卡莲怎么发现你的身份还有你那好朋友的?”C.C.冷艳的嗓音响起。

一阵抗拒之后,鲁路修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C.C.,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口子,让死亡这个词不要一直出现在脑海中。

“哦,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该怎么办?

鲁路修将手指插入头发中,无助地摇了摇头,只是揣紧了口袋中的手机。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待从尤菲米亚那里来的消息。

*

心不在焉地用最快速度完成了兰斯洛特的回收工作,塞西尔立即拖着罗伊德找到了阿瓦隆的医疗部,却收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手术室外的红灯不知已亮起了多久,等候在外的塞西尔把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失血性休克、外伤性血气胸,医生告诉她子弹从朱雀的肩部斜射入后,穿过胸腔最后卡在了肋骨上,虽然没有伤及心脏,但是左肺伤得很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罗伊德也没有想往常那样因为无聊大吵大闹,在各种确认书上签完字后便乖乖地呆在旁边,让塞西尔不至于把他扔出去。在不久前她还刚为了朱雀可以逃开强子重炮的攻击而松了一口气,但现在那孩子又躺在手术室内生死未卜。虽然成为军人就意味着游走在生死线上,但是对于塞西尔而言,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中朱雀已经不止是个名义上的同事,她更愿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待。朱雀才17岁,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哎,就算兰斯洛特被带回来了,缺少了最重要的零件那也很头痛啊。”

塞西尔瞪了罗伊德一眼,提醒他不谨慎的发言,成功地让对方闭上了嘴。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高跟鞋踩出的急促的脚步声,塞西尔循声望去,尤菲米亚公主拖着她典礼时穿的白色礼服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走来。立即拉着罗伊德起身,等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公主走近她们时,塞西尔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脸上也是一副不下于自己焦急的神情。

“朱雀……他怎么样?”

塞西尔摇了摇头,强忍住呼之欲出的抽泣声,“还在抢救,但情况……不太好。”

“怎么会……”尤菲米亚将手捂在最前,眼角泛起了泪花。

与尤菲米亚一起回头望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塞西尔不由地握紧拳头,在它熄灭之时她不知道是否能得到一个她所期望的答案。

 

 

 

YOU CAN REDO-24

尤菲米亚轻轻将手按在胸前,心脏的每一次搏动似乎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让她觉得慌乱得无所适从。这样可以被称为心痛的感觉每每都让尤菲米亚觉得无力,比如当年得知鲁路修和娜娜莉的死讯的时候,又比如她听说克洛维斯也在日本殒命之时。

她不能不担心仍在手术室中挣扎的朱雀,不仅因为对方是她名义上的骑士,更因为那是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知己好友。在第一次与朱雀的偶遇时,尤菲米亚就不禁为他的温柔与坚强所吸引,所以当知道对方与自己不谋而合的理想时,她便决心要去做些什么。虽然现在他们之间有了一点小小的分歧,但尤菲米亚仍相信一定有一个可以让双方都信服的方法,所以在这之前她不希望朱雀死去。

鲁路修也是让她不得不忧心的另一个方面。方才偷偷给对方打去电话时,电话那头鲁路修的状况听起来很糟糕。尤菲米亚没有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得到了鲁路修的主动联系,那么朱雀受伤的事一定与对方有关,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去问些会让她的哥哥不安的话。

鲁路修一定很喜欢朱雀吧。在那一天朱雀为她递上鲁路修的电话时,尤菲米亚就这样直觉地感到,而她一直以来都相信这种女人的直觉。因此尤菲米亚实在没法告诉鲁路修朱雀病危的消息,只能尽力地去安慰,就算对方恐怕听不进几句。

虽然很不想离开手术室门口,但是尤菲米亚还是说服自己得去见见她的另外一位皇兄,否则就太过失礼了。


“尤菲,你来了。”修奈泽尔还是与尤菲米亚记忆中的一样温柔,她的皇兄脸上始终保持的淡淡的微笑,而低沉冷静但不缺柔和的嗓音总是能让人感到安心。

“修奈泽尔皇兄,很抱歉,现在才来向你问好。”

“没关系,你的担心我也清楚,现在枢木少佐的情况怎么样?”

尤菲米亚移开视线,微微摇了摇头,她实在很不想将病危这个词说出口。

“这样啊,真遗憾,他是一名难得优秀的军人。”修奈泽尔稍稍掩去了嘴角的微笑,“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让他完成这么勉强的任务,说不定他也不会离开兰斯洛特,因此受伤。”

“皇兄请不要这要说,这与你的命令无关。”尤菲米亚连忙摇头答道,但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心中记挂的事,“其实我有件事想请教皇兄,但不知道这样问好不好。”

“没关系,尤菲,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抬起头望着修奈泽尔温柔且鼓励视线,尤菲米亚握了握拳为自己打气,“那个,这次的行动全是皇兄为了引诱黑色骑士团而设下的吗?”

“不全是,我本来就需要罗伊德和高文到神根岛调查一样东西,所以顺便想试验一下现在11区的反叛势力是否还在活跃,没想到黑色骑士团真的上钩了。”修奈泽尔又挂上了微笑,在尤菲眼里对方永远是愿意为弟妹耐心解疑的好兄长,“只可惜我还是棋差一招,不仅失去了高文,还让你的骑士受了伤,我很抱歉。”

“皇兄,千万别这样说。”尤菲米亚用力地摇了摇头,一想到自己其实也与黑色骑士团有着地下的协议,背叛兄长的负罪感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我知道尤菲你很想用和平方式解决与黑色骑士团之间的问题,但身为布里塔尼亚的皇族,我还是不得不顾虑那些威胁国家安全的恐怖分子。”

“我明白。”

“话说,尤菲,你的行政特区日本进行的顺利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修奈泽尔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谢谢皇兄的关心,法案等都在顺利进行中,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让朱雀参加行政特区日本的设立仪式,所以设立日恐怕得延期了。”在还没有达成协议之前,尤菲米亚答应过鲁路修会暂缓日本特区的正式设立,而方才的话也全出自于真心。尤菲米亚希望朱雀可以参加她的行政特区日本,所以她衷心地为对方。

“是吗?我相信枢木少佐他一定能参加的,像他这么优秀的骑士是不会让主君失望的。”

修奈泽尔的话让尤菲米亚不禁又感到如鲠在喉。

——是啊,朱雀你一定不会让鲁路修失望的吧?

*

鲁路修发泄般地将手机重重地砸在茶几上。尤菲米亚的语焉不详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然而比起这种不必要的顾虑,他更想把握真实的情况。

鲁路修毫不否认他在嫉妒尤菲米亚,因为对方可以守在手术室的门口第一时间得知朱雀的情况,而他只能留在潜水艇中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响的手机。明知是迁怒却无法自制,因为他需要用其他感情来压抑慌乱和恐惧,而愤怒是最好的选择。

鲁路修恨修奈泽尔,如果不是那一发强子重炮,他与朱雀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除此之外他还恨着自己,如果没有自大地主动踩入修奈泽尔的圈套,一切便都不会发生,那本是对准他的子弹也不用朱雀去承受了。抢回了高文又有什么用?一台KMF远远比不上朱雀。

“看你这个样子,你那好朋友不容乐观,病危还是弥留?”C.C.冰冷中带着讽刺的语调在此时听起来特别刺耳,她总是有办法说出鲁路修最不想听到的话。

鲁路修抬起头狠狠地瞪了那双昭示着事不关己的金色眼睛,“不老不死的魔女,反正死亡对你来说已经不可怕了。”

“是啊,因为我看得太多了。”C.C.无所谓地往沙发上一躺,慵懒地转头问道,“鲁路修,那个人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他的死就那么令你伤心吗?如果他真死了你还会继续当这个Zero吗?”

C.C.一连串的提问每一个都刺中鲁路修心中最怕触及的部分,他拒绝去思考任何建立在朱雀死亡前提上的假设,只是将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咬牙答道:“朱雀不会死的,我的命令,他不能死。”

“你该不会对他使用Geass了吧?”一手撑起头,C.C.挑眉问道。

“是又怎么样?”鲁路修反唇相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哈,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的。无论你对他下了什么命令,Geass也无法替你做到不可能完成的事,如果朱雀的死期到了,那他一样会死,你所做的最多是帮他提升一点求生意志。”

“这我当然知道,这样就够了。”面对毫无求生意愿的朱雀,鲁路修又怎能袖手旁观。他早就察觉到朱雀刻意地忽视自己的生命,那一次次将深入险境仿佛就是在找一个死得其所的地方。鲁路修不知道朱雀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赎罪,但他决不允许对方这样做。以为代替自己而死就是死得其所?那家伙太天真了,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被留下之人的心情。

因此,鲁路修不假思索地对朱雀使用了Geass,不管对方是不是厌恶着这个能力。如果这对能让朱雀活下来有一点点帮助,他便不会后悔。

“哎,果然还是个天真的小鬼。”扔下这句话,C.C.抱着芝士君转向沙发靠背,像是告诉鲁路修她还需要一个午睡。

鲁路修知道不远处的大厅中正举行着庆功宴,他可以想象那一份喧闹,如果他们听说兰斯洛特的驾驶员受了重伤,一定会更欢心雀跃的吧。与之相对,在这个Zero专属的房间中却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种心脏重重地捶打着胸壁的感觉让鲁路修连呼吸都开始不畅起来。

“零零零零零——”

响起的手机铃声惊起了鲁路修一身冷汗,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桌上摸索,却差点将通话机器拨弄到地上。来电显示着“尤菲米亚”的名字,鲁路修知道他即将接起的电话的内容,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但当结果到来之时,他又开始退缩了。答案只有两种——生或死,就算一味地否定着后者,鲁路修也不住地害怕它将成为事实。

鲁路修咽了咽口水,微微颤抖着按下了通话键。当尤菲米亚略显哽咽的声音传来,牢牢绷紧的神经突然松开,鲁路修一时失了力气,差点就让手机滑出掌心。过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使得此时鲁路修脑中的词汇贫乏得只能想出一个词——太好了。

“鲁路修?手术成功了,朱雀暂时没事了。” 

 

 

YOU CAN REDO-25

朱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朱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即将溺毙的小孩,本能地挣扎着去抓住些什么能够让他浮出水面的东西,却又无所谓地想要放弃这无谓的挣扎。

然而每当想要放弃的念头如接近水面的气泡越来越大时,某个熟悉的声音便会在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活下去!

朱雀不想让这个声音的主人失望,所以他又努力挣扎了一下,向着那个透着微弱光亮的水面浮上,直到依稀听见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朱雀?朱雀!”

所有的梦境在现实侵入之时如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一样,“啪”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恢复意识的朱雀还留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却不知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却已不记得梦的内容。

朱雀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他很不想睁开双眼,但是潜意识告诉他,他必须做些什么回应那些呼唤着自己名字的人。努力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细缝,一片橙色的世界呈现在他的面前,朱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又费力地将视野扩大。

“朱雀!”

艰难地转动眼珠循声望去,几个焦急的表情映入了朱雀的眼帘,花了很久他才认出那是塞西尔、尤菲还有罗伊德。猛然间记忆如回潮般涌入了脑中,朱雀这才想起他中了枪,这满目的橙色是急救医疗设施的保护罩,而他还活着。

受伤时的剧痛与窒息似乎已经消失不在,留下的只有难以形容的不适感。花了些时间,朱雀才恢复了些许身上的知觉,勉强可以让他感知到四肢的存在,然而应该受伤的左肩到左胸处还是一片麻木,大概是麻醉的药效还持续着。

似乎因为自己的苏醒,保护罩外的三人露出了欣喜的模样。朱雀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堵着些什么让他很不舒服,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朱雀觉得这该是因为气管里被插了呼吸器,现在他觉得下颚也有点难受了。

上方的保护罩被打开了,朱雀所见的终于不再是橙色的一片,微冷的空气接触到身体让他不禁微颤了一下。塞西尔的手覆在他的额头,朱雀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从那只手上传来的温暖,足以安抚他心底无可抗拒的不安。

“别害怕,你现在在阿瓦隆上,你已经没事了。”

朱雀用微微点头回应了塞西尔温柔的安慰,只是嘴里的呼吸器让他无法再示出一个可以使对方安心的微笑。

“啊哈~恭喜你~再一次逃过死劫,我重要的零件,没有你我可会很头痛的。”

朱雀看见塞西尔回过头去在罗伊德脑袋上拍上一掌,这让他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朱雀,真是太好了。”

尤菲米亚的眼角还留有泪花,这让朱雀觉得很过意不去。在受伤的时候能得到探望,这是曾经朱雀不敢想象的,但心中难以压抑的焦虑冲淡了幸福感,朱雀努力地转动眼球,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

——对了,鲁路修怎么了?有没有成功地逃走?

朱雀一个激灵,努力回想着自己受伤后的事,但当记忆回溯到鲁路修努力为他止血便再也无法向前推进了。

朱雀皱起眉的样子让塞西尔又露出了些担忧的神色,“朱雀,你哪里不舒服吗?”

在可以的范围内努力地摇头否认,朱雀真的很讨厌这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那你好好休息,医生不让我们太打扰你,只要可以的话,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塞西尔忍不住又多叮嘱了好一些时候,才不依不舍地被罗伊德拉走。而尤菲米亚却没有马上离去,等两人出门后,她才上前握住朱雀的手,并在耳边轻语道,“放心,鲁路修的话没事,你的情况我已经都传达给他了。”

尤菲米亚轻轻的一句话让安心下来的朱雀忍不住流下热泪,他眨了眨眼睛向善解人意的公主表示感谢。只要鲁路修没事,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朱雀欣慰自己终于能够守护到一直以来最珍视之人。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进病房,示意尤菲米亚探视的时间到了,接收到对方临走之前投来的目光,朱雀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没事的样子,好使对方安心。

保护罩再次被放了下来,朱雀再次被笼罩在橙色的世界中。如释重负地闭上眼,朱雀知道他得尽快好起来,便由着又开始昏昏沉沉的脑袋,让自己再睡上一会儿。

塞西尔终于可以让自己安下些心了。就算现在朱雀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身上插满了管子靠机器维持生命,她也觉得足够了,至少那孩子还活着。

只是朱雀危重时的情况让塞西尔还心有余悸,据事后医生坦言,如果不是朱雀的身体底子好外加强烈的求生意志,这样的伤情在上手术台之前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但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朱雀已经挺了过来。医生已经向他们解释过,如果朱雀的病情可以就这样稳定下来,那么他就可以恢复如初,快的话只需要一个月他就可以回到记忆中那个有活力的样子了。

松了一口气后,另一件让塞西尔耿耿于怀的事开始占据起她的大脑——当时那个要求派出医疗队的求救讯息是谁放出的呢?至少那个人不会是朱雀本人,而那个前来求助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喂,你怎么了?”罗伊德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塞西尔,环视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回了收容KMF的机库,而面前罗伊德弯下腰用镜片后水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朱雀已经暂时没事了,那么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塞西尔蹙起眉,将视线投向一边损坏还没来得及修理的兰斯洛特,她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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