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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NOT) REDO(17)——YOU CANNOT REDO-9~10

YOU CANNOT REDO-9

 

C.E.2021年3月15日

 

Zero的房中,一瓶上好的陈年红酒不怎么寻常地被置于茶几上,据咲世子所言那是环球旅行中的基诺·拜因贝鲁克送来的礼物,来慰劳为EU退出超合众国而废寝忘食的“Zero”。

 

走到沙发前在朱雀身边坐下,将暗红色的液体被缓缓灌入两只高脚杯中,与朱雀独处一间房间就意味着长时间的沉默,鲁路修已经开始渐渐习惯并且找出应对之法了。为此鲁路修打开了电视,为房间中制造点声音总是好的,就算电视中播放的内容是今晚的雷电警报。

 

端起酒杯,鲁路修竟发现喝酒这种行为对他而言是无比新鲜的一件事,要说上一次喝酒恐怕都要追溯到十年前了。思及自己与朱雀才刚到了可以合法摄取酒精的年龄,鲁路修便觉得无比讽刺,因为在这还算短暂的一生中,所经历过的却已经多到他们无法承受。 

 

将酒杯至下巴时,鲁路修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酒香,让他忍不住灌了一口,香醇的酒液带着果实厚实的质感,不甜却也不涩,从口腔滑入咽喉,到达胃部后向全身扩散着暖意。就算鲁路修从不喝酒他也知道这是名副其实的好酒,只能感叹送酒之人不愧是前布里塔尼亚贵族家的大少爷,眼光果然不错。

 

鲁路修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后,将视线偷偷瞥向身边之人。朱雀不知是否是考虑到好友的一片心意,也端起了酒杯,但只是抿了一口后,便又将杯子放回了原处。

 

“你……以前也没喝过酒吗?”鲁路修不禁问道。

 

“嗯,并没有场合需要我喝酒。”朱雀的语气还是一样的无起伏。

 

“是吗。”虽一时找不到接话的台词,但鲁路修本着乐观的精神庆幸近来朱雀对自己不再是无视了。

 

将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鲁路修将注意力暂时转去了电视。替代天气预报的是时事评论节目,鲁路修真的很想举起遥控器换台,却发现身边之人似乎对此还颇有兴趣。事实上比起朱雀,鲁路修更喜欢这样的节目,并且特别乐于将那些空口白话款款而谈的学者或者名人批得千疮百孔,然而现在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再次陷于他的工作之中。

 

无奈地瞥了朱雀一眼,鲁路修为自己的杯里又添上了些葡萄酒。E.U.退出超合众国的举动让鲁路修和朱雀在一大段时间内都聚少离多。之后E.U.又以自己为中心拉拢周边小国重新建立了一个与超合众国分庭相抗的国际组织,巨变的形势让不少人觉得又一次大战在即,但在他们的努力下总算把战争压制在局部地区的暴动。世界的动向也影响着每一个国家,而布里塔尼亚国内也开始了一阵不小波动——要求重新选举国家代表的呼声越来越高。毕竟让国家大权继续掌握在旧皇族手里引起了不少民众的不安,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想从中获益的小人。

 

娜娜莉扛下了这巨大的压力,辅佐娜娜莉又拥有民望的Zero也同样责任巨大。

 

娜娜莉很坚强,有时候看着她会让鲁路修想起留在他记忆中母亲最美好的形象,甚至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已经没有继续作为保护者的空间了。而朱雀,鲁路修还是无法纠正对方糟糕的生活态度,仗着Code的加持就随便折腾自己,明明让朱雀拥有Code不是为了给他肆无忌惮的行为一个理由。

 

唯一值得鲁路修欣慰的是现在他终于可以为两人稍作分担。

 

节目到了插播广告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鲁路修已经喝下了大半瓶葡萄酒,但是朱雀的高脚杯中暗红色液体的水平面只降下了三分之一。当鲁路修将视线从对方手中那只想装饰品似的酒杯移开时,正好对上了朱雀回过头递来的视线,眼神的接触逼迫鲁路修得说些什么,“那个,你不爱喝酒吗?”

 

闻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脚杯,朱雀又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微微地皱了皱眉,“我以为葡萄酒会比日本酒好喝一点的。”

 

——果然朱雀也还记得他们幼年时的那件事吗?

 

朱雀随意的一句回答,竟引得鲁路修突然一阵兴奋,但很快兴奋就被心酸所取代。他竟然不敢接下对方刚才那句话,因为回忆幼时只是在讽刺现在而已。不由地再为自己的杯中倒上些酒液,就算他其实已经开始觉得晕眩了,但是却停不住手。或许是酒精有一种让人着魔的力量,也可能他只是需要些什么可以作为缓解尴尬气氛的缓冲剂。

 

“我说朱雀,刚才电视里也说了,超合众国与E.U.已走上和平解决的进程,你可以别在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娜娜莉会担心的。”

 

实际上鲁路修想说他会担心的,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厌恶地将杯中的红酒都灌进了嘴里,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自己这一点,朱雀什么都不肯说,若自己再不主动他们便永远都进行不下去。

 

“我并没有存心在折腾自己,只是这样比较方便而已。比起一一关注自己的问题,将精力放在大事上不是更好吗?反正我已经注定要将接下来的生命都献给这个世界了。”

 

朱雀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杯中,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只是在陈述一桩事实,却让鲁路修心中翻腾不已。

 

——我要让你将自己的幸福全部献给这个世界,直到永远。

 

被朱雀一剑穿胸时说过的话如今听来却刺耳无比,给求死之人一个活下去的目的的话,却成了束缚对方的一道枷锁。鲁路修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沸腾的血液让他脱口而出到:“你在怨恨我强加给你的责任吗?”

 

“不,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朱雀的回答还是一样的平静。

 

倒头来朱雀还是在自我惩罚,与自己毫无关系。鲁路修觉得头脑中一片晕眩,紧接着一股无名的空虚感袭上心头,心跳得飞快的同时胸口像堵上了什么,慌乱不可自制。鲁路修开始觉得朱雀得到Code也只是为了让自我惩罚的刑期变为“永远”,而“鲁路修”根本是无关紧要的附带品。

 

如此想来,鲁路修更加觉得不能自已,张开口不受控制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答应继承Code还与我有一点关系,现在看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鲁路修觉得朱雀挑了挑眉,用一副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这种感觉让鲁路修觉得更加难受,异物堵在胸口的气闷感更加难以发泄,他甚至觉得眼眶很烫,酸胀得难以言喻。放下酒杯,鲁路修将自己投进朱雀的怀里,他本能地觉得朱雀的体温可以缓解这种感觉,但似乎又不尽人意,“朱雀,我喜欢你。”

 

“你突然在说些什么……”

 

朱雀的声音很惊讶,鲁路修此时可以觉得对方身上的肌肉紧绷着,这让他很不舒服,“对你来说我根本无所谓,其实我回不回来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是吗?”

 

“鲁路修!”

 

“朱雀竟然叫了自己的名字!”竟也能让他欢欣雀跃,鲁路修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可悲”的代言词,什么时候连被心爱的人呼唤名字也成了一种奢望了呢?心中积蓄的不安也随之倾泻而出,本能让鲁路修将对方抱得更紧,“朱雀,我一直很喜欢你,但是我只是在单恋吧?你总是回应得那么勉强,仿佛连上床也只是完成任务。你已经不是我的骑士了,你不用再听我的命令了,还是说我看上去就这么可怜?”

 

“鲁路修,你喝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呜咽起来,鲁路修不想听朱雀无关正题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呢喃:“……其实你一直是喜欢尤菲的吧?”

 

“够了,你真的喝多了!”

 

终于被朱雀挣脱除了怀抱,鲁路修感到自己被独自扔在了沙发上,他很想去追上朱雀他还有很多话想说,身体却不听使唤,只是不受控制地流着眼泪大笑起来。

 

*

 

朱雀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落荒而逃的一天。

 

在瞥到鲁路修面前那瓶已经见底的葡萄酒时,他便猜到了那些不像是对方会说出来的话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了。然而将鲁路修扔下逃开后,身后传来边哭边笑着念念有词的声响让朱雀停在起居室与卧房的交接处踌躇不已。

 

原来所谓的喝醉酒后又哭又闹是这么一回事,曾经自己先醉倒而没看到的遗憾没想到用这种方式弥补了。朱雀感到一阵唏嘘之余,咬了咬牙还是没有上前阻止,任由对方依仗着酒精尽情发泄。

 

好在没过多久,哭闹声间歇,最后房中又只剩下了电视节目的声响。出去查看情况的朱雀发现鲁路修已经趴在沙发上开始了平稳的呼吸。关上还在吵闹的电视,从床上拿来一条毯子为对方盖上后,朱雀泄气般地坐进了鲁路修留出的一点沙发的空隙处。

 

鲁路修精致的侧脸大半掩藏在他的黑发下,露出的一小部分白皙的皮肤上透着远胜平时的血色,果然这场闹剧全都源于酒精。仔细看去,鲁路修的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让朱雀不由地伸手为他拭去,却在接触到对方脸颊皮肤时像触电般停止了动作。每次想向对方示出温柔之时,胸口的苦闷带着莫名的刺痛都会打断朱雀的行为,随之涌上心头的罪恶感与自我厌恶让他只想躲开鲁路修。

 

回想起之前鲁路修哭闹时的话,朱雀不禁苦笑,如果他真的能对鲁路修毫无感觉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就算真正憎恶着对方的那段时候,朱雀都不能否认鲁路修是他最重要的人。自从十岁那年他们相遇起,朱雀的生命中便充斥着鲁路修。如果抽去了鲁路修的部分,那么他的人生便会空白一片,千疮百孔。就算分别的那段年月中,鲁路修都是他精神的支柱,让他不至于早早地臣服于痛苦与绝望。所以当他得知鲁路修就是Zero并且杀了尤菲时,朱雀才会加倍地憎恨对方。

 

亲手杀死对方并不能了断朱雀对于鲁路修的感情,剩下的只有比爱憎猛烈无数倍的空虚与麻木。朱雀不否认自己一直很想死,然而被鲁路修名为Geass的愿望与诅咒所束缚的他已无法为自己的生命做出决定,只能垂死挣扎地活在一个由亲手杀死最重要的人而构筑起来的世界上。因此鲁路修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归来对朱雀而言是多大的救赎,因为他终于可以从无数的罪孽中减去一个杀死他最重要之人的那项。

 

然而枢木朱雀真的能够得到“救赎”吗?答案是理所当然的“不”。朱雀很清楚,随着鲁路修的归来,他的“幸福”将不再只是献于世界了,然而这是身为罪人的他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必须疏远鲁路修,就算那会伤害到对方。

 

望着时不时仍发出呜咽声的鲁路修,朱雀不想去伤害对方,但他的选择让这无法避免。朱雀知道自己的一生永远在无数矛盾中渡过却无力去改变,他甚至看不清纠结在一起的无数事项的结点在何处,只能在一团混沌的淤泥中挣扎向前。

 

 

 

YOU CANNOT REDO-10

 

此时此刻,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很想去自我了断一下。

 

不知道有喝醉后的记忆是否是件好事。从睡梦中醒来后自己抱着朱雀说的那番话回荡在脑海,让鲁路修只觉得脸烧得滚烫,恨不得把脑袋钻到薄毯下装鸵鸟。

 

窗外一阵雷声响起,让鲁路修想起了今晚的雷电警报,似乎他睡得没有想象的久。悄悄地睁开眼,鲁路修发现房中一团漆黑,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他还会以为朱雀已经睡了,但眼前的茶几上从餐桌被移来的装饰烛台上,三根柱子上却只插了两只燃着的蜡烛,简直就像来祭奠他的悲剧。

 

不过黑灯瞎火的正好方便他装睡,鲁路修不敢动弹,紧闭着双眼思考着他的解决对策。只是越加思考鲁路修越想掐死醉酒后口不择言的自己,不禁羞耻得无以复加。喝醉的他无理取闹得像一个思春期的高中女生,如果早知道自己成年后的酒品差至如此,他绝不会喝下那么多酒了。这次朱雀一定是生气了吧?鲁路修觉得头痛欲裂,这应该不是宿醉的症状,而是一个醉鬼酒醒后追悔莫及之情的生理表现。 

 

“鲁路修,你醒了吗?”

 

朱雀的一句话往鲁路修的心头泼了一盆冷水。不作答是不行了,鲁路修硬着头皮坐起身,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皮,并先用房中明显的异状搪塞他现在羞愤欲死的状态,“朱雀,为什么不开灯还点着蜡烛?”

 

“停电了,不久前的雷弄坏了这栋楼的电力系统,咲世子小姐已经去查看了。因为没有备用的手电筒,所以就先给了我两支蜡烛,让我们将就着用着。”

 

难得朱雀一口气对他说了这么多话,但羞愤中的鲁路修却高兴不起来。橙色的烛光照在朱雀脸上,忽明忽暗让对方脸上的阴影也忽大忽小。鲁路修觉得那还是一张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无表情的脸,无法辨别现在对方是不是在生气。转头张望了一下,鲁路修发现在黑暗中会发出光亮的电子计时装置都阵亡后,只得问道:“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左右。” 

 

“我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吗?”鲁路修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Code的作用,让你体内的酒精快速新陈代谢了。”

 

朱雀话中的“酒精”一词又让鲁路修窘迫起来,果然就算是酒后乱性也不能全当没发生过。想坐正身体,慌乱间却使半掩在身上的薄毯滑落至地上,鲁路修这才想起帮自己拿来这条毯子的人除了朱雀大概没有别人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止不住他想要确认的冲动。

 

“朱雀,这是你拿来的?”

 

“嗯,虽然你应该不会感冒了,但还是盖上些什么好。”

 

朱雀的回答使听者不由心头一热,竟会因对方偶尔示出的温柔而激动至此,鲁路修觉得自己太容易满足了。抬头望向对方,朱雀仍旧立在茶几的那一头,没有走近也没想离开,鲁路修告诉自己得趁现在把话说清楚,至少得告诉对方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想的,刚才的那些只是喝醉后的胡言乱语。只是想法到行动之间的障碍还是有些大,让鲁路修张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支支吾吾地从单词开始,“那个……朱雀,其实刚才我……”

 

“刚才那些话我并没有在意。”被朱雀抢去了说话权,鲁路修不禁一时语塞,对方没有放在心上是件好事,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说中了呢?虽然清醒后的鲁路修告诉自己那些只是自己的妄想,朱雀怎么可能是光凭可怜就肯跟他上床的人,但是心中仍存有的不安正是那一通胡言乱语的源头。安抚着自己忐忑的内心,不知道是否是酒精的余波未尽,鲁路修觉得今天的自己越来越像思春期的少女了。

 

“其实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突然从茶几另一端飘来的一句几近呢喃的朱雀的声音让鲁路修顿感一个激灵,虽然那句话很轻,但他确确实实地听见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得到朱雀本人的澄清,鲁路修禁不住欣喜若狂,甚至觉得喝醉酒后胡言乱语似乎不全都是坏事。

 

见说完这句话后,朱雀移动脚步似乎要离开这里,鲁路修连忙出口叫住,并且快步移向茶几前,将对方拥入怀中,“朱雀,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鲁路修……”

 

鲁路修喜欢朱雀这样叫他的名字。环抱着朱雀,用身体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及心脏的跳动,一种安心感便会从内心深处向外扩散。鲁路修知道至少在这一刻,朱雀是属于他的,这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朱雀,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鲁路修将头靠在朱雀的肩头,然后又慢慢滑向对方的胸前,如果不是有Code的帮助,就算再健壮的体魄也挥霍不了几年,“我不会说一切都过去了的,但是就算要赎罪,我们还是有明天的,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朱雀没有作声,鲁路修不知道对方能接受多少自己的话。烛火被身体挡住,仿佛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鲁路修不由地举起右手,顺着朱雀的脖子摸到脸颊,只可惜他不是娜娜莉,不能通过触觉知晓对方现在作何表情。

 

“罪总有赎完的一天的。”

 

突然怀中的人身体猛地绷紧,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鲁路修心中一惊,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在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只觉得自己被朱雀推了出去,无法掌握平衡的他只能任由身体向后倒去。

 

胸口一阵刺痛,鲁路修失去了意识。

 

*

 

那一天,朱雀将手中的长剑刺入了鲁路修的胸膛,他记得鲁路修就这样靠在了自己的胸前,他甚至可以感到对方的体温急速地退去,他最重要的人的生命就这样在怀中慢慢逝去——那是他亲手夺去的。鲁路修的右手抚上了他的脸,因为隔着Zero的面具,那只手没有碰触到他的皮肤,但他能看得见对方沾满了鲜血纤细手指在他的面罩上留下了一抹红色,他能够想象血液温热的触感,然后又会像那人的身体一般渐渐变冷。

 

——我要你把常人的幸福都献给这个世界,直到永远。

 

鲁路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在黑暗中,那时的光景像噩梦一般闪现在眼前,让朱雀感到无法呼吸。

 

——不要!不要让我在这种时候想起来!

 

朱雀在心中嘶吼着,将鲁路修从怀中推了出去,惊恐之下忘了控制手上的力度。眼见面前的人向后仰面倒去,金属撞击玻璃桌面击打出一声如雷击般的巨响的同时,熄灭的蜡烛让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鲁路修?”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朱雀试探地呼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却久久没得到回应。此时朱雀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跨出一步,但发僵的双腿就像走在沼泽之中,每跨出一步都艰难无比,仿佛虽是都会被淤泥淹没。

 

“滴答!滴答!”

 

水滴落的声音,朱雀觉得心头一颤,他拼命否定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的记忆——鲁路修的血从剑尖上滴落的声音。茶几上还有那瓶没有喝完的红酒,那只是红酒被打翻的声音,所以不会的,朱雀在心中持续不断的否定着,但他却得不到鲁路修的回应。

 

这时一道划过夜空的闪电突然照亮了一片漆黑的室内,只是短短的一瞬却足够于看清一个画面。伴着随即而来的雷声,朱雀的惨叫声回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他看见了,在闪电带来的惨白色的光亮中,鲁路修倒在茶几上,胸口被烛台的尖刺刺穿,流出的血液扩散开来顺着茶几的边缘滴落到地上。

 

和那天一样,他再次杀死了鲁路修。虽然眼前该是一片黑暗,但是朱雀却看到了一幕幕零之镇魂曲的重现,就像他身临其境一般。

 

室内的灯光在此时亮起,赋予颜色的画面足以让朱雀再次陷入窒息感与深深的恐惧。血红从茶几一直延伸至地板,鲁路修的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对方微睁的眼眸就像失去了光泽的紫水晶一般没有神采,至少此时此刻从医学角度而言鲁路修已经死亡。虽然理智告诉着朱雀,鲁路修不会死,他需要将对方胸口的长针拔出,这样鲁路修就会复活。

 

然而朱雀浑身的肌肉紧绷僵直着,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一步,动弹不得的他只能让眼前的惨状牢牢地映在眼底,目睹着鲁路修的“尸体”将血液流尽,同时将长剑捅入鲁路修胸口前后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现,与眼前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朱雀能感到亚瑟在啃咬着自己的脚,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还是动不了,只能一遍遍地质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那时他想起了鲁路修“死前”的那番话,是因为自己有了一丝想追求幸福的报应吗?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被亚瑟的挠门声引来的咲世子发现了他们。朱雀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甚至不能回答咲世子的问题。此时的他已经无法清楚地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唯一能传达到他涣散思绪的只有一个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的熟悉声音:

 

“我没死,我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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