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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ivate Life of Lelouch and Suzaku(73-75)

73

“陛下,你今天感觉如何?”罗伊德带着他一贯不怎么正经的笑容向鲁路修打着招呼,一面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一面伸手探了探鲁路修额头的温度,“看起来烧已经退了。”

 

鲁路修从床上坐起身,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已经大好了,你的药很有效果,阿斯普林德卿。”鲁路修说的是实话,除了有些变本加厉的咳嗽之外,其余头晕发热、四肢酸软的症状已经全都消除了。而至于咳嗽,鲁路修知道它的加剧本就表明他的病情已经大有起色,接近痊愈。

 

“啊哈~我就知道!”只不过鲁路修诚实的回答完全满足了罗伊德心中的期望,他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难掩喜色地开始自言自语起对别人来说完全如同天书般的话语来,“从草麻黄里提取出来的成分看起来果然很有效,不过看起来对于镇咳的效果还不是特别明显,也许我应该往里再添上些商陆根……不不不,也许甘草的效果会更好……”

 

“罗伊德!”鲁路修无奈地提高了声音,经过这几天的日日相处,他已经摸清楚了眼前这位古里古怪的伯爵的秉性。不是鲁路修太过冷漠,不愿意给罗伊德顶点宣泄自己喜好的机会,实在是,只要自己不开口,罗伊德就有能耐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低声喃喃自语到天荒地老。就这点来说,罗伊德对于医学研究的狂热爱好,实在令鲁路修自愧不如。

 

“啊,抱歉抱歉。不过,陛下你的演技可真是不错,明明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但是完全没有露出一点破绽。现在皇宫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说陛下都重病卧床一周了,快要病死啦~”罗伊德从只有他自己了解的世界里回过神,随后完全没有顾及眼前这位前任皇帝的心情,用津津乐道的口吻把关于鲁路修的八卦说给了当事人听。

 

鲁路修没有在意罗伊德的失礼和逾越,说句老实话,如果他真要去与罗伊德一一计较这种小事的话,也许早就被气得真的卧床不起了。所以,他假装没有听见罗伊德的不敬,转而去询问自己更在意的正经事宜。“我当然不能让基斯塔尔看出真相。这些暂且不论,阿斯普林德卿,我让C.C.重点关注的那些贵族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鲁路修的这个问题让罗伊德突然垮下了脸,他好像一个突然被告知今年不会有圣诞节了的孩子似的瘪起了嘴,语带不满地埋怨道:“啊啊,他们全都一窝蜂地想从我这里知道陛下你是不是真的病得快死了,很担心如果陛下你真要是死了,他们之前和你接头密谋的事情就成了一场空。不过,陛下,你和他们之间真的必须通过我来传话吗?被他们这样打扰,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办法安心去做我的实验啦!损失好大啊~”

 

鲁路修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贵族们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在他让C.C.放出了基斯塔尔打算在落败时牵连皇宫里所有人下水的消息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联络上了罗伊德。当然,他们会如此焦急,也许其中也有修奈泽尔的一份功劳。

 

“你就去告诉他们,虽然我依旧缠绵病榻,但是暂时死不了。至于你的损失,等我重新等上皇位之后,你再也不用为实验的资金烦恼了这个交换条件怎么样?”在罗伊德的面前,鲁路修没有必要继续伪装病弱,所以他批上了外套从床上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支着手肘,好笑地看着罗伊德因为自己的许诺一扫先前的郁闷,两眼放光的兴奋模样,不过他很怀疑伯爵一开始就猜到了自己会提出这样的优渥条件,方才才会故意扮可怜。

 

罗伊德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犹有些不满足地向鲁路修求证道:“这个当然。不过,陛下你刚才说的为我实验提供资金的话是真的吗?我可是会牢牢记在心里的哦~”

 

“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鲁路修放下手肘,靠在椅背上,不管罗伊德帮助自己的动机为何,对于如今这几个屈指可数的依旧对他保持忠诚的臣下,他事后一定会好好回报他们的,“然后基斯塔尔那边该怎么说,你也应该心中有数吧。”

 

似乎是刚才的承诺彻底激励了罗伊德,他无比热忱地挺起了胸膛,用手指在嘴上比划了个拉链的动作,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交给我吧,陛下,不该说的话我是一句也不会多说的。”

 

 

基诺原本以为修奈泽尔在攻打潘多拉贡这件事上应该是宜快不宜慢的,毕竟正如之前二皇子殿下对他述说的那样,边境的战事拖延不起。可是事实却似乎正与此相反,因为修奈泽尔将麾下的军队在潘多拉贡周围铺陈开来之后就驻扎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动作。

 

而对于兵临城下的修奈泽尔军队,皇都的守军也没有率先试探出击,一时之间两方都按捺不动,形成了一种潘多拉贡被围城的局势。

 

虽然基诺对于自己不用那么早在战场上面对曾经的同僚守军感到了一丝欣慰,但是这依旧无法抹销基诺心头隐隐的不安,不只是他,如今整个潘多拉贡都笼罩在这种如履薄冰的微妙气氛之中。

 

所以在例行公事地向修奈泽尔报告完军队的情况,还是没有从二皇子殿下口中听见任何有关进攻都城、威逼基斯塔尔退位的事情的基诺,终于忍不住开口向修奈泽尔询问道:“殿下,请恕我失礼,不过我们现在在此驻足不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修奈泽尔闻言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头,略带惊讶地看向基诺。“拜因贝鲁克卿,我以为你并不期望与都城守军兵戎相见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我只是担心……”基诺窘迫地抬起头,向修奈泽尔急急地辩解,却被二皇子抬手制止了。

 

“不,那只是我的戏言,拜因贝鲁克卿,你不用放在心上,”修奈泽尔放下手臂,支在面前的书桌上,随后换上了一脸肃容,正色回答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答案是,我在等待时机。”

 

“时机?”基诺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遍,他自问自己平时还是非常富有幽默感的,只不过面前的人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二皇子殿下,让他实在有些放开手脚,才会被他的一句玩笑弄得阵脚大乱。

 

“是的,”修奈泽尔点点头,移开视线,扭头望向摆在房间里的战略地图,“想要攻破潘多拉贡的城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因为无谓的内战而让帝国的子民流下太多的鲜血。所以,我在等待能够用最小代价结束这场战争的时机。”

 

修奈泽尔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了基诺的身上,他嘴角的微笑渐渐扩大。“而这个时机应该很快就会到来了。”

 

基诺忽然想起了某个在军营里随处可闻的消息,如今再略微细想一下,他毫无意外地猜到了消息的来源。猛然明白了修奈泽尔的言下之意,基诺瞪大了眼睛,然后下一秒就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弯下腰恭敬地对修奈泽尔回答道:“我明白了,殿下。抱歉,我耽误了您的时间。”

 

“我果然没有看错,我知道你能很快理解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退下休息了。在接下来不可避免的那一战中,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啊,拜因贝鲁克卿。”

 

“遵命,殿下。”基诺在修奈泽尔满怀赞许的话语下,深吸了口气,直起身离开了房间。即使疑惑已经解开了,但是基诺从接近潘多拉贡开始就沉重无比的心情却没有分毫减轻。他知道在战场上有所犹豫就意味着失败和死亡,可是这一次基诺真的无法看清自己的立场到底该在何处。

 

 

奥托伯爵看着眼前这些与自己陷入了同样两难困境的贵族,也许这会是他这谨慎小心的一生中作出的最为出格的决定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的话,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其中一位侯爵开口向所有人劝诱道,“难道你们以为皇城的守军能够击败象征着帝国不败荣耀的圆桌骑士吗?”

 

“可是……”另一位伯爵迟疑着开口反驳,“如果那一位在我们成事之前就过世了的话,那么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关于这点,阿斯普林德卿不是向我们保证过,那位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吗?”这次出声的是奥托伯爵,与阿斯普林德伯爵确认了这消息的人正是他。

 

“罗伊德·阿斯普林德是个疯子,他的保证有什么可信度?说到底,如果他真的精通医术的话,现在那一位也就不会依旧重病在身了!”

 

这句话令在场的贵族们全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在心里权衡着利弊得失。鲁路修那里本就不是万无一失,他们同样所仰仗的修奈泽尔,暂时也不得联络之法。虽然如果成功后所能得到的前景非常美好动人,但是万一失败了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这样的选择题,不管摆在谁的面前都需要再三斟酌,更何况现在聚在这里参与商讨的本就是一群最会明哲保身的贵族。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最初力挺实施计划的那位侯爵。“就算那位真的有了什么万一,他的妹妹依旧是个可以扶植的人选。失败的话,的确就全完了;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们也只能坐以待毙,既然左右都是这个结局,为什么不索性去放手一搏呢?”

 

74

“陛下,不知对于现状您是否满意。”

 

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虽然鲁路修的风寒已经痊愈,但身体的虚弱和蒙蔽守卫的需要让他仍旧整天卧床不起。抬眼看了看穿着一袭白衣立在床边的的罗伊德,这位与众不同的伯爵在近日来还真是算得上“尽心尽力”,不管对方的目的是否在于那笔研究经费,无论是治病还是传话的工作都只得嘉奖。为此,鲁路修慵懒地轻笑了一声,诚实地回答道:“啊,贵族们的一举一动还真是一点都不出所料,想尽一切办法明哲保身,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真是丑陋又令人作呕。”

 

“陛下,虽然我也赞成您的这番话,不过我也正是这样的贵族。”罗伊德的眼睛狡猾地转了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比作了鲁路修口中“丑陋又令人作呕”的存在。

 

不在意罗伊德的任何冒犯,鲁路修嘴角的笑容更甚,不得不说因为这位伯爵让他近来的心情好了不少,“罗伊德,你是想与那些庸人相提并论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最近花了许多时间周旋在那群庸人之间,都没时间去研究我心爱的试验……”

 

“哈,放心,待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会兑现我的承诺。”鲁路修微笑着安抚着罗伊德,支着脸颊的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精铁制的枷锁,冰冷的触感再次提醒了他这些日子来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咬紧牙关,鲁路修再次喃喃地重复道,“等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罗伊德望着鲁路修嘴角泛起了饶有兴致的笑容,“陛下,让那些贵族从皇宫内发起动乱,然后让人假传当前陛下的命令带出娜娜莉殿下等人的计划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就不怕被人察觉到您的意图吗?”

 

“哈,你太高看基斯塔尔和帕里克斯了,”鲁路修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他们虽然是超越常人的疯子,但要论谋略在整个皇族内能与我相较的也只有修奈泽尔,这样的计划已经足够,他们不会想到的。要扳倒他们之前我先要解决最大的阻碍,别看那些贵族一个个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这点事正好适合他们。”

 

“看到陛下这样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就放心啦。”罗伊德的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只是‘如果’不小心被发现的话,陛下,您和朱雀恐怕会很痛啊……”

 

罗伊德的话刺痛了鲁路修的心,让他不禁用力抓住身下的床单,计划总是伴随着危险,但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不冒险就没有希望,咬了咬牙,鲁路修回答道:“……我有信心,你不用再多言。”

 

“那朱雀那边……”罗伊德继续请示道。

 

“你把整个计划告诉C.C.,让她去向朱雀转达,”说着,鲁路修又是一声冷笑,“没想到背叛者中竟然还有那个奥拓伯爵,真是上天相助,最麻烦的朱雀行动的时机也有了保证,我会将行动日安排在他儿子当值的那晚,朱雀会由他按照约定的时间放出来的。”

 

“嗯~我明白了,”罗伊德欢快地答应了下来,又故作小心翼翼状地凑到鲁路修耳边,压低声音道,“陛下,如果事成就既往不咎这个约定你果然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

 

“哈哈哈哈,这是当然,那些贵族因为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地背叛了我,现在又为了自己的性命又向我摇尾乞怜,我怎么还会留着他们?”压低声音的狂笑之下,鲁路修的眼中尽是阴狠之色,他受到的屈辱一定要讨回,而更让他无法原谅的是朱雀身上遭受的伤害,一想到朱雀被那群侍卫肆意玩弄殴打后伤痕累累的模样,心中窜上的怒火便让鲁路修不由地将双拳紧握至关节发白,“特别是奥拓伯爵还有他的独子,那些个无耻的侍卫,像那样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却还敢打着自以为聪明的小算盘,我一定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父亲你根本就不明白!如果那个家伙再次上位的话,我们这些侍卫是不可能有活路的!”乔治·奥托大声向奥托伯爵抗议道,他根本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会相信那个小白脸皇帝空口无凭的虚假承诺,真的觉得如果能够助他再次上位之后能够被他网开一面。

 

但是乔治·奥托的反驳却让他的父亲勃然大怒,他伸出颤抖地手指指向梗着脑袋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住口!如果不是你太沉不住气主动参与进了之前的叛乱,如果不是为了保住你,我又何苦去铤而走险?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啊。”

 

“可是,父亲,就算这样,重新扶植那人上位也不一定能救我一命啊……”回忆起自己对那人最宠爱的枢木朱雀的报复行径,乔治·奥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不如说,如果那人再次登上皇位,我就死定了!他一定会过河拆桥的!”

 

“这些还需要你来教我吗?如果不是修奈泽尔殿下那边实在找不到联络的机会,你以为我希望与虎谋皮吗?”奥托伯爵恨恨地收回怒指着儿子的手指,扭过头疲惫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记住,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可是,父亲……”乔治·奥托还想要争辩,却直接被父亲截断了话头。他的父亲现在已经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眼中流露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果断和狠意。

 

“但是,如果在我们起事的时候,鲁路修陛下不幸去世了的话,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只要能够如同计划中的那样顺利,在守军反应不及的时候直取魁首,接下来那位陛下的死活也就无关紧要了。只要我们将城门大开,把修奈泽尔殿下迎入城内,胜利依旧是属于我们的。到那时候,不只是能够将功补过,使得叛乱时的不作为被一笔勾销,我也不用再担心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是不是会被迁怒……”

 

乔治·奥托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喜色,父亲那一开始令他抗拒不已的起事计划,忽然在他眼里也变得可行了起来。“你是说,我们派人去把他杀了?”

 

乔治的提议刚刚出口,就被父亲用看朽木的眼神瞪了一眼。“为什么要亲自动手?你手里不是有皇帝给你的传递紧急情况的信号弹吗?点燃那个的话,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出手。那位陛下不是很在意他的前皇妃吗?为了在起事时确保陛下的‘安危’,那我们就把他的前皇妃送到他身边去。”

 

 

将鲁路修让罗伊德转达要交待朱雀的话一口气说尽后,C.C.最后确认道:“计划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朱雀将眉毛微微地皱起,“真的要这样做吗?”

 

C.C.不知道朱雀的犹豫究竟出于何,只是淡淡地答道:“这是鲁路修的计划,但是做与否的决定权在于你,如果你觉得有所不妥大可以拒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点……”朱雀连忙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没想到我身边的侍卫竟然已经向鲁路修投诚,他们靠得住吗?”

 

“哈,那个侍卫需要做的只是在约定的时刻放你出去而已,我想这些事他应该还是做得好的把。”C.C.讽刺地笑了笑,“话说,你的脸看上去好多了。”

 

“嗯……最近如果城门被攻破的话基斯塔尔就要杀光所有人的传言将皇宫中弄得人心惶惶,那些人也没心思找我麻烦……”朱雀摸了摸消肿了的脸解释了一番,又问道,“对了,修奈泽尔殿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修奈泽尔和圆桌骑士的大军只是围在城外按兵不动,据我的情报贵族们也把他们想从内部叛乱的消息透露给了修奈泽尔,所以他们选择了观望。”C.C.回答道,“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思考了片刻,朱雀抬起头,“V.V.那边不会有问题吗?”

 

“V.V.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解决。”C.C.卸下嘴角微笑,用少有的严肃模样回答道,“你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得到了C.C.的回答,朱雀郑重地点下头,“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计划开始的讯号就是你被你的侍卫从房间中放出之时,接下来的时间你只需要保重好你的身体,待命便行。”C.C.履行公务般将剩下的话交代后,又询问道,“现在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恐怕这也是计划开始前我最后一次约见你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现在鲁路修怎么样了?”显然这个问题也是朱雀最为挂心的,C.C.不难看出自从鲁路修被处罚之后,眼前的少年一直处于自责之中。

 

“放心,他很好,用罗伊德的说法是前所未有的好。”C.C.放软了自己的语气,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去安慰别人,但是这一次她准备破一个例,“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专注于接下来的计划吧。”

 

75

独自躺在卧室的床上轻轻扯动锁链发出了了清脆的敲击声,不知是因为有人倒戈还是受皇宫内人心惶惶的气氛所影响,那群贴身侍卫已经有很久没来找过麻烦了。朱雀除了例行公事般陪同在仇敌身边之外,便被每日每夜地锁在床上,虽然无所事事的度日只是放大了心中的不安,但也是一个养精蓄锐的好时机,为了计划完美的事实,朱雀逼迫自己乖乖躺着尽早养好身上的伤。

 

而随着鲁路修计划的时间越来越临近,朱雀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再过不久,皇宫里就会大乱起来,到那时,鲁路修的计划就会正式实施,能不能救出鲁路修,今晚将会是关键。确认没有侍卫在注意自己,朱雀深吸了口气,低下头,看着右手收紧成拳头,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失败。

 

就算朱雀不怎么在行的察言观色也能察觉出那个叫乔治的侍卫在今天显得特别的不安,或许今天就是那个日子吧,朱雀闭上眼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突然卧室的房门被大力地推开,那个与鲁路修约定里应外合的侍卫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而朱雀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异和不解的怀疑神情。

 

“不用怀疑我的动机,我这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为了自己,”那位侍卫在接触到了朱雀不信任的视线后,不屑地撇了撇嘴,“两外三个人已经被我放倒了,反正我现在放你去救你家陛下,至于能不能成事,就看你自己的了。”

 

朱雀当然了解他说的是真话,毕竟他早已从C.C.那里得知了鲁路修和贵族们之间的密谋和他所有的安排,但为了表现出自己一无所知的可信度,他继续保持着细微的狐疑,注视着侍卫为自己解开镣铐的动作。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注意到朱雀的迟疑,侍卫不耐烦地把镣铐扔到了一边,然后背转过身子,不再去理会朱雀。

 

见状,朱雀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他毫不留恋地走出了房间。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延挥霍,毕竟眼前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在等着他。

 

 

鲁路修孤身站立在窗口,虽然高塔窗户较高再加上禁地的位置十分偏远,使得鲁路修透过窗口除了一片昏暗的夜空,根本没有办法很好地看清皇宫里的情形,但是这依旧无法阻止他的尝试。

 

其实鲁路修的这个举动比起什么实际的意义,更多是在缓解他心中的焦虑。今天晚上是他对基斯塔尔反击的开始,他的计划不容有失。

 

再次在心里暗暗估算了一下时间,鲁路修不由得紧张地蹙起眉,如果他的估计没有出错的话,朱雀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想到这里,鲁路修不禁心如擂鼓,暗暗担心朱雀那里是否一切顺利。

 

而等到起事真正开始,趁着皇宫里大乱的时机,那些与他合谋的贵族们就会派人假借基斯塔尔的命令将娜娜莉和尤菲从被软禁的地方带走。

 

鲁路修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在脑海里一一重现自己的计划的时候,突然夜空中一道醒目的红色火光让他猛地抬起头,虽然鲁路修从未亲眼见识过基斯塔尔用来威胁他和朱雀的信号弹发射时的实物,但是考虑到今晚的行动,鲁路修很难不把这道火光和那传说中的信号弹联系在一起。

 

“娜娜莉……”鲁路修心里猛地一窒,他把微微颤抖的手扶在身旁的椅背上,嘴里喃喃地低呼了一声。而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鲁路修身后的房门被用力打开,那个他所仇恨的人出现在了那里。

 

 

当基斯塔尔踏入阴森的牢狱时,正好看见鲁路修的脸上难掩震惊,扶着椅背的手不由得用力收紧的样子,像是用最后的力气嘶哑地问道:“基斯塔尔……为什么?”

 

见到鲁路修如此震惊的表情,基斯塔尔异常的愉快,事实上他早就等在了高塔之外,在见到那一束信号弹之时才动身进入,为的就是这张鲁路修害怕震惊得令他兴奋不已的表情,“皇兄看到我似乎很吃惊。你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是为什么明明发出了信号弹,却没有守卫来处决皇兄?答案很简单,因为皇兄你在谋划什么,我早就知道了啊。”

 

“什么?这不可能!”鲁路修惊叫道,看上去几近崩溃的表情让基斯塔尔满足地勾起嘴角,果然在接到密保时装作一无所知,任由叛乱开始之时再行动还是有值得这样做的价值。

 

在鲁路修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前,基斯塔尔又开口,这一次他手上还握着他这位皇兄最为关心的话题,“话说,皇兄,看到了那枚信号弹,你就不想知道你最心爱的娜娜莉怎么样了吗?”

 

 

起初,娜娜莉和尤菲米亚并没有留心注意到划破夜幕的火光,她们俩已经习惯了被软禁在此处无人问津的日子。在这段失去自由的难熬日子里,她们俩除了关心留意皇宫里各种四处流传的流言消息,没有其他可以得知外界情况的途径,只不过每一次新的传言四起,带来的总不是什么喜讯。

 

虽然娜娜莉自从那次落泪崩溃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尤菲米亚知道她的内心和自己一样饱受煎熬。特别是当这几天关于鲁路修重病的消息传来,无论是娜娜莉还是尤菲米亚自己都难掩焦急关切之色。而尤菲米亚除了无力地安慰娜娜莉鲁路修一定不会有事的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毕竟那是娜娜莉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尤菲米亚最为亲密的兄弟,在没有得到亲身证实鲁路修的安危之前,那些苍白的话语其实连尤菲米亚自己也无法说服。

 

所以,在无法知晓鲁路修的确实状况的这几日来,尤菲米亚和娜娜莉都处于心事重重和强颜欢笑之中,两人都不愿意用自己心中的焦虑给对方增添负担。早已被焦急给装满了心神的姐妹俩,会没有看见窗外信号弹发出的光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当帕利库斯推开房门走进软禁娜娜莉和尤菲米亚的房间时,她们就怎样也无法忽视了。尤菲米亚下意识地将娜娜莉护在自己身后,挺起胸膛直视着这个几乎陌生的弟弟。

 

“为什么要对我露出这么大的敌意?我可是救了你们俩一命啊……”帕利库斯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然后停顿了片刻后,他沉思地紧了紧眉头,“啊,对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帕利库斯意味不明的话语使得尤菲米亚更加不解他而来意,她完全没有想到自被关入这处之后,娜娜莉和她的第一个访客会是眼前这个她以为早夭了的弟弟。定了定心神,尤菲米亚挺直了背脊,继续坚定地挡在娜娜莉面前。“你来我们这里有什么用意?”

 

帕利库斯随便找了张椅子,随意地坐了下去,没有把注意力分给警惕着的尤菲米亚,含糊地回答道:“嗯……哥哥的吩咐加上来看戏的吧。不用介意我,你们请自便。”

 

尤菲米亚又在原地打量了帕利库斯片刻,可是这个奇怪的来客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一般,并不是特意来找她和娜娜莉的,说完那句话后,他就望着房门口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其他举动了。尤菲米亚狐疑地护着娜娜莉退到了远离帕利库斯的房间另一头,姐妹俩交换了一个不解和忐忑的眼神。

 

房间里的三人都没说话,帕利库斯是兴致缺缺,尤菲米亚和娜娜莉则是心中难安,霎时气氛变得压抑而微妙起来。忽然,先是远处隐隐传来的嘈杂声,然后是屋外的人声打破了房中的沉寂,尤菲米亚直觉地望向门口,正好看见帕利库斯兴奋地抬起头。

 

“……皇宫里出现了动乱,皇帝陛下吩咐我将两位公主殿下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一个尤菲米亚并不熟悉的男声响起,“动乱”两字让尤菲米亚下意识地搂紧了娜娜莉。

 

下一秒响起的是守卫拒绝的话语:“可是陛下曾经说过,除非陛下他亲自下令,否则没有人能带走公主殿下……”

 

“你是在质疑我对陛下的忠诚吗!”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长官,但是……”

 

就当守卫面对来人的怒火,微弱地继续抗议着的时候,帕利库斯按耐不住地推开了房门。尤菲米亚可以看见之前正与守卫纠缠的男人,在看见帕利库斯的一瞬间,脸上闪过了震惊和恐惧。

 

“哥哥早就派了我来确保两位公主的安全,他的皇命是假的,”帕利库斯干脆利落地说下断言,随后扭头吩咐道,“杀了他。”

 

“不,等等,”下一瞬间,帕利库斯却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命令,他的眼中闪烁着恶魔般的光芒,微微勾起嘴角,“转念一想,还是把他拿下送入监狱,稍后我会亲自好好招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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