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Act 8

“早上好，”走出旅馆房间，朱雀看见正巧也从隔壁推门而出的鲁路修，便扬起笑容打了声招呼。

鲁路修颌首算是回应了对方的招呼，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对朱雀道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又钻回了自己的房间。朱雀满头雾水地呆立在房门口，片刻后鲁路修手里捧着一叠折叠整齐的衣物再次走了出来。

“给，把这些衣服换上，你的盔甲实在太过乍眼，不适合在城里走动，”注意到朱雀疑惑的眼神，鲁路修又为自己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不太常穿的衣服，我看你和我体型差不多，应该会合身。”

接过鲁路修递来的衣物，朱雀低头望去的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惊喜与感动，“这……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对上朱雀随后送上的刺眼灿笑，鲁路修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转开了话题：“昨晚你似乎不在房中，是去了哪里吗？”

“啊，我去屋顶看月亮了，”朱雀将视线移向窗外，仿佛还沉浸在昨夜的景色之中，“原来夜空是那么的漂亮，果然和鲁路修的黑发是一样的感觉，但是你的眼睛和星星不怎么相似，果然还是人间的宝石更为相称。”

“咳，”鲁路修故意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那一段过于肉麻的比喻，挑眉问道：“你没事的话愿意跟我出去转转吗？”

“好啊！”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朱雀的脚几乎已经迫不及待地快跨出了大门，低头才想起刚收到的礼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先去把衣服换上。”

房门在朱雀的身后合上，卡莲的身影此时出现在鲁路修的视野中。红发少女抱着双臂瞥了眼阖起的房门，扭头转向鲁路修，“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参与到这件事里真的明智吗？”

“放心吧，”鲁路修嘴角勾起一道算计的笑容，“他会是我们最好的帮手。”

怀疑的神色并未减淡，卡莲嗤笑了一声，忽然戏谑地扬起唇角，“突然转变的态度，你该不会是被他上次那番热情告白给感动了吧？”

“你想多了，”冷硬地堵回了卡莲的嘲弄，鲁路修转过头宣告这个话题的结束。

*

鲁路修与朱雀闲步穿过城中的街道，朱雀好奇地一路打量。街道临近城镇的中心，石板路的两旁排列着鳞次栉比的商铺，店门外摆出的货摊占据了街道的一半，让两人只能时不时地侧身而行。

换上了鲁路修赠与的白色简装，朱雀少了一分身着盔甲时的沉稳，多了一分随意的洒脱。与鲁路修的一袭黑衣并肩而行，引得周围的过客都不禁多看上了他们几眼。

穿过城中心广场，醒目地矗立着一座教堂，高耸的钟塔恰在此时传出报时的鸣钟，悠远的“铛铛”声传遍整座城镇。鲁路修在教堂的门前驻足停留了片刻，随后带着朱雀夹在前来祷告的教徒中踏进了教堂大门。

教堂大殿尽头，一尊神的偶像金碧辉煌被彩绘玻璃与屋顶壁画中天使的形包围着象立神坛之上，一排排的木质长椅前，不乏虔诚教徒的屈膝祈祷，请求着神明的庇佑。

朱雀没有在塑像前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向塑像多投去一眼，便转身跨上了通往钟塔的狭窄阶梯。

“你不和他一样向你的神祈祷吗？”鲁路修不禁好奇疑问。

“为什么？”朱雀疑惑地反问，“那只是一尊普通的塑像而已。”

鲁路修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沉默地攀爬眼前的阶梯。在抵达钟楼的最高处后，他走到石质的窗口，倚着窗台从这个城镇的制高点俯视着城镇的全景，“你看，这就是这座城的全貌。”

朱雀闻言也效仿鲁路修的举动，从窗口向外眺望。

“城东是富人区，城西是贫民区，真是泾渭分明，不是吗？”

朱雀顺着鲁路修的手指望去，明明在同一道城墙之中，但城镇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分割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部分：一边是宽阔的街道和气派的房屋，穿着得体的行人在整洁的路面上闲庭信步；而另一边却是狭窄纷乱的小道和破败的屋子，其中的住民穿梭在挤挤挨挨的街道上挣扎求生，似乎就连普照大地的阳光也失去了它的公平，不愿照射进那些阴暗的小巷。富人区与贫民区交界线的两边就好像油和水一般难以相溶。

“今晚我要发动骚乱。”鲁路修背光的脸被阴影笼罩，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诶？”不解写满在了朱雀的整张脸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让这里的日本人能有个安身之所。”鲁路修朝昨日与朱雀搭话的少女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现在你已经看见了这座城的一切，难道不想做些什么，还日本人以自由吗？”

朱雀的眉眼皱成了一团，不认同地反驳：“就算是为了帮助受苦的人，用引起骚乱这样的手段也是不对的，那会造成许多无辜者的牺牲。”

“放心，骚乱只是个幌子，我真正想做的只是与这里最高的权力者谈一谈罢了。”转身向钟塔的另一边眺望，在城另一端的山顶，远远耸立着一座外观华美的城堡，鲁路修指着山顶城堡幽幽地道，“克洛维斯，侵占了这里的领主就在那城堡中，然而那座城堡的入口由军队眼密把守有背靠陡峭的悬崖，普通人无法接近，为了能与他谈谈，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可是……”

鲁路修摆手挥散了朱雀的担忧，“当然，如果他肯听我的劝说，那么骚乱也会停止，没有人会受伤。”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松了一口气，朱雀换上了关切的表情，“鲁路修，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你肯帮我吗？那真是太好了。”鲁路修不由面露喜色，感激地说道：“那么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与我一起行动了。”

“我知道了。如果可以帮助到这里的人，无论要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