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Act 5

“……曾经这片大陆恶魔肆虐，他们以其他生物的痛苦和悲伤作为力量来源，给人类带来了最黑暗的时代。就在人类失去希望的时候，仁爱的父神创造了天使，并命他们降临人间与残暴的恶魔战斗。终于，恶魔被天使驱赶到了蛮荒的地狱，人间因此重获安宁……”

鲁路修瞥了眼高台上的传教士，对那虔诚地讲述在这片大陆上口口相传的古老故事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卡莲不愿驻足地疾步走过了高台，等到远离了传教士之后才放慢脚步，满是厌恶地低声道：“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夺走了我们的国家。”

“我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的，”最后又望了眼聚集在传教士周围的人群，娜娜莉已经由杰雷米亚保护着在旅馆下榻休息，终于不用再有所顾忌，鲁路修转向卡莲，“来接应的人在哪里？”

“不用那么急切，我会带路的。”说着卡莲收起方才因为目睹传教而不快的神色，朝着目的地大步走去。

*

“人还没来吗？”鲁路修望了眼酒馆外漆黑一片的天色，他的耐心差不多已被消耗殆尽。

与鲁路修同坐在一张桌边的卡莲喝了口手边的饮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别急，最近查得很紧，我们这些反抗者不得不谨慎行事。”

脱下斗篷，C.C.金色的眼睛在写有菜单的木板上扫过，悻悻地道：“这里就没有匹萨吗？”

鲁路修皱起的眉间几乎能够夹住苍蝇，没好气地瞪了懒洋洋的C.C.一眼，“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给你吃匹萨的。”

突然，不远处的桌子传来一声巨响，鲁路修三人循声侧目正巧看见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把空酒杯摔到了地上，大发雷霆地冲侍者吼道：“你们上的这是什么酒，淡得和掺了水似的！”

年轻的女侍者无措地看着醉酒的男人，只得徒劳地劝解：“这位客人，请你不要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的……”

“你们这些信仰恶魔的异教徒，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吗？”男人挥舞着拳头，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模样逼近女侍者，体格上的差距让她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混蛋，那些侵略者真是欺人太甚。”卡莲握紧了双拳，愤怒让她的压低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却只能强压着自己的冲动，没有从座椅上站起，“可恶，如果不是因为在据点附近……”

“住手！不准恃强凌弱！”

不算陌生的声音和台词让鲁路修三人齐齐望向门外，尽管披风遮住了来人的长相，但他们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你算个什么东西？”停下了动作，男人眯起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站在门口搅局的人。

“我叫朱雀。”朱雀朝里迈了几步，以一种和乱糟糟的酒馆格格不入的平静语气续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哈？你刚才说了什么？”男人侧过耳朵向朱雀，拢起手夸张地作倾听状，“他们是恶魔的子民，我这样做可是受了神的旨意。你说我是错的，难道你也是信仰恶魔的人吗？”

朱雀对男人的挑衅无动于衷，但平静的语调下也显出了微微地不悦，“父亲从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父亲只说过不能欺负弱小。”

“我看是你欠揍！”

对教条般的台词失去了耐心，喷着酒气的男人握起拳头便砸向了朱雀的脸，却被后者轻松地拦下。截住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的拳头，对朱雀而言似乎只像拦住孩子软绵绵的一击，在朱雀的手掌中，男人的手竟是动弹不得。

“糟糕，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如果引来了巡逻队就麻烦了，”眼见朱雀与醉鬼剑拔弩张，卡莲焦躁地抿起嘴唇，当视线触及一道躲藏在人群阴影中的身影时，她的眼睛一亮，“我们等的人来了，我去拦住那个白痴，你们先离开这里。”

鲁路修伸手挡住了匆匆起身的卡莲，“你也没有劝服他的好办法吧？所以这里还是交给我，我也得向你展现一下合作的诚意。”

“两位都冷静一下，”鲁路修高声说着站起身，趁着打架的双方愣神的空隙插进了两人之间。他挡在朱雀的身前，双眼直直地对上醉鬼迷蒙的眼睛，表面温和实则强硬地慢慢说道，“一切以和为贵，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一抹古怪的红色印记在鲁路修的左眼稍瞬即逝，男人因为他的一句劝解竟就真的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刚才还叫嚣着要给朱雀点颜色看看的醉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喃喃着“是啊，我累了，该回去休息了”，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馆，从头至尾再也没有看朱雀一眼。

“你是……鲁路修！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目睹这一变故，朱雀怔怔地望着醉汉离开的背影意识没有回过神，片刻后才恍然地回头，惊喜地看向劝架的人，“不过有鲁路修在真是太好了，刚才我也差点要对那个人动武了。”

“其实那个人也是挺好说话的。有的时候比起暴力，劝说更加有效不是吗？”带着随和的笑容，鲁路修违心地邀请道，“我也很意外我们又相遇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既然这样你也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