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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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028年，玛丽安娜3岁生日前夕。

*

“朱雀！”欢笑着的女孩像一只快活的小鸟，一头扎向棕发青年。抱住朱雀的腿，玛丽仰起头瞪着期待的大眼睛问道：“父亲还没有回来吗？”

朱雀一把把女孩抱起，笑着道：“鲁路修今晚就回来。你今天已经问了我十遍同样的问题了。”

玛丽闻言却略显失望地噘起嘴：“还没到晚上吗……”

“好了，好了，鲁路修很快就会回来的。”朱雀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娜娜莉姑姑和尤菲姑姑都来了，玛丽你不想去见见她们吗？”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玛丽垂下眼睛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立即兴致勃勃地点了点脑袋：“嗯！”

“玛丽，娜娜莉和尤菲在楼下等着你。”朱利亚斯从门外探过一个脑袋。

“哥哥！”玛丽扭动身体从朱雀的怀中跳下，欢奔向黑发男孩。

朱利亚斯牵住妹妹的小手，抬首看向朱雀：“那我们去了。”

朱雀轻轻挥手：“嗯，不要给她们太添麻烦哟。”

*

天色渐暗，朱雀的通讯器忽然亮起特殊频道的接入请求。

“鲁路修。”还未等通讯器屏幕完全亮起，朱雀便唤道，随即却微微蹙起眉。

出现在屏幕上一脸疲色，紫眸中还透出一丝愧疚。“朱雀……我今晚无法依约赶回皇宫了。”鲁路修说道。

朱雀怔了怔，关切的目光隔着屏幕落在鲁路修的脸庞：“你很忙吗？有没有好好休息？”

鲁路修吐出一口气，合起眼捏了捏鼻梁：“这次视察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我需要暂留几天，将事情理清了才行。”

“那么玛丽的生日……”朱雀拧着眉欲言又止。

鲁路修闻言垂下视线：“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抿起唇，朱雀沉默了片刻也只得无奈地轻吐出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

“父亲不回来陪我过生日了？”玛丽仰头看向朱雀，大大的紫眸中迅速涌出泪水。

朱雀急忙蹲下身揽住女孩，口中为鲁路修辩解道：“他只是暂时忙得脱不开身，等到忙完，一定会抽出时间好好补偿你的。”

玛丽闻言却哭得更凶，抬起小手抹着脸蛋，委屈地低声道：“但那都不是我的生日了……呜，我要父亲，父亲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鲁路修最疼爱你了。”朱雀柔声安慰着轻拍女孩的背脊。

玛丽抽噎了几声，抬起裹着水色的大眼睛质问道：“但是父亲一直在工作……为什么工作比我更重要呢？”

朱雀叹了口气，用玛丽能够听得懂的话语解释道：“鲁路修不工作就没法给玛丽买漂亮的裙子啦。”

“那朱雀你去7-11打工不就行了？”玛丽瘪着嘴道。

“诶？！”朱雀震惊地瞪大眼，石化似的僵立当地。

玛丽毫无所觉，只是自顾自地抽泣道：“我要父亲……呜……”

*

-玛丽生日当晚-

“玛丽还在哭吗？”通讯器屏幕上的鲁路修心疼地问道。

朱雀神色复杂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她哭累了，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鲁路修敏锐地蹙起眉：“朱雀，你怎么了？脸色有点难看。”

朱雀看着屏幕中身在异地的鲁路修，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在玛丽眼里，我只配去7-11打工吗？”

空气静默了一秒。

疑惑地挑起眉，鲁路修问道：“你在说什么啊？”

朱雀摇摇头，好似要将玛丽的童言童语甩出脑海。顿了顿，他又道：“先不说这个，鲁路修，你还是亲自去哄哄玛丽吧。”

“我……”鲁路修踌躇地抿起唇角。

朱雀微微眯起眼睛：“你该不会连面对玛丽的勇气也没有吧？”

鲁路修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回来我会好好向玛丽赔罪哄她开心的。”

“鲁路修……”朱雀的视线隔着屏幕投向黑发青年，好似父母失望地看向自己逃避责任的孩子。

鲁路修似被刺痛一般猛地抬起脑袋：“我不能让玛丽失望！我不想让她失望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朱雀沉默地注视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吗？”

“还有一个收尾。”鲁路修闷声回答。

朱雀看了一眼时间，正色道：“玛丽生日还剩五个小时，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赶上她的生日，你愿意一试吗？”

*

“玛丽，要许个愿吗？”朱利亚斯问道。生日蜡烛的橘光映着男孩的脸蛋，为他添了几分暖色。

身为生日晚会主角的玛丽却只是撅着小嘴，沉默地坐在高凳上。

“玛丽……”娜娜莉推着轮椅靠近女孩，还没等开口再劝，玛丽已气鼓鼓地把脑袋偏向另一侧。

娜娜莉叹了口气与尤菲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默契地退到了房间的角落。

“哥哥赶不回来是无可奈何，怎么就连朱雀也不见了？”娜娜莉小声对尤菲米亚嘀咕道。

粉发公主闻言也蹙起眉：“朱雀没说去了哪里，神神秘秘的，只说让我们好好安抚玛丽。”

“父亲和朱雀都是骗子。”似是听见了两位公主的交谈，玛丽扔下这句话便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让自己缩在最喜欢的玩具熊怀里，玛丽忍不住抽泣。平时说是最爱她的父亲为什么偏偏要在自己最重要的生日缺席？她明明这么想见到父亲。

“玛丽，你在里面吗？”轻轻的敲门声后，门外响起朱利亚斯的声音，“明明打扮得这么漂亮，哭花了脸不就太可惜了。”

“反正父亲也看不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流出，女孩把自己更用力地埋进玩具熊里。

门外的男孩似乎叹了口气，他又坚持地敲了几下房门，说道：“我看得到啊。”

闻言，女孩因哭泣而颤抖不已的身体微微一顿。犹豫了几秒，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房门外的黑发男孩向妹妹露出温柔的笑容。玛丽再也坚持不住，哭泣着扑进男孩怀里：“哥哥，如果父亲和朱雀不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你不会难过吗？”

朱利亚斯顺着女孩的发丝轻抚，低声说道：“在你出生之前，我的生日都只有尤菲和娜娜莉和我一起……虽然我记得不清楚了……但是那些照片上从来就没有父亲和朱雀。”

玛丽渐渐止住了抽泣，仰起头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垂下眼睛，朱利亚斯的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沉思：“我想那是因为他们有不得不去做的很重要的事吧。”

“比玛丽还重要？”女孩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

朱利亚斯微微蹙眉道：“那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清，但是那是他们的责任。”

抬起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湿痕，玛丽呢喃着重复了一遍：“责任……”然而她的词尾被吞噬在一阵怪异的声响中。

“那是什么声音？”女孩扭过头循声看去。

朱利亚斯紧张地握住妹妹的手，迟疑地说道：“像是什么的引擎声……”

这时窗外一阵大亮，紧接着荧绿的光翼在窗前掠过，在光翼之下是机械白金相间的美丽姿态。

“那是KMF……？”朱利亚斯眼中的疑惑渐渐变作惊讶，“我见过那架机体，那是朱雀的！”

一声轻响后，白色KMF的驾驶舱缓缓打开，从中走出的是 女孩朝思暮想的身影。

迎着夜风，鲁路修一手扶着打开的舱门，半跨出驾驶舱，微笑着道：“玛丽，抱歉让你久等了。”

“父亲！真的是父亲吗？！”玛丽欢呼着扑向窗户，小脸上写满了激动。

朱雀驾驶着兰斯洛特更加靠近女孩所在的窗户。白色KMF缓缓抬起胳膊，为鲁路修构筑出一条临时桥梁。

轻轻敲击了一下玻璃窗，鲁路修对着房中的女孩柔声说道：“生日快乐，我最爱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