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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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闹市中僻静一隅的料亭二楼，《Code Geass》的剧组成员齐聚在此。被移门围起的榻榻米房间中，矮桌拼成了长条状的三列，桌上已经摆放着前菜料理与各种酒精，参加宴会的成员们围坐在长桌的两侧，为彼此的玻璃杯中斟上酒水饮料。

和室最前方的话筒在利瓦尔的碰触下发出一声啸鸣，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为庆祝《Code Geass》成功杀青，感谢各位主演、剧组人员在百忙之中齐聚在此。”蓝发少年轻咳了一声，扬起声音满是热情地道，“今天的杀青宴请允许我担任司仪，先不多说了，大家的杯子都倒满了吗？”

回应利瓦尔的是一声肯定的欢呼。

利瓦尔兴致愈加高涨：“好了，那么就准备好了，我数一、二……”

“……三！”

“干杯！”

利瓦尔的声音和酒盏交错的清脆响声重叠在一起，随之响起的是欢愉的谈笑声。

话筒前的蓝发少年拍了拍麦克风，盖过了嘈杂的声响：“机会难得，让我们先有请导演为我们献上几句。”

“嗯哼，”查尔斯应声上前，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道，“几个月来，大家辛苦了。今天是尽情放松的日子，我允许你们不醉不归！”

导演的最后几个字震耳发聩，像是一道疾风席卷过和室。作为回应，人群中爆发出一波更加狂热的声浪。

“哦哦哦————！！”

伴随着众人有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杯声，接下来的料理也被一道道地送上。

作为主演，鲁路修与朱雀同导演、编剧一同坐在长桌的正中间。鲁路修灌下小半杯啤酒，放下玻璃杯，脸颊因为室内热烈的气氛和深入血液的酒精而微微泛红。

利瓦尔走回长桌边，探过脑袋瞅了眼黑发少年的酒杯，不由挑起眉：“鲁路修，你根本没在喝啊，来来来，我来为你添满。”

眼见着金黄色的酒液被灌入杯中，鲁路修叹了口气：“我说你啊，一上来就喝得这么猛，马上就会醉倒的。”

“怕什么，今天导演也说可以尽情喝了。对不对，查尔斯导演？”说着，利瓦尔又举起酒瓶，谄媚地将导演空了一半的酒杯斟满。

“在不影响剧组形象的前提下。”查尔斯一边将酒杯送到嘴边，一边说道。

“是——！”

鲁路修叹了一口气，将视线从利瓦尔身上收回，却正巧扫见朱雀不知与尤菲交谈了些什么，嘴角挂着笑容。鲁路修不禁觉得有些吃味，那晚上一吻之后，朱雀便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所以那一吻搅乱的真的只有他的心境吗？

“怎么了？鲁路修，盯着人家朱雀看？难道是想和人家搞好关系了？”利瓦尔蓦地揽上黑发少年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

鲁路修像是被探照灯找到的鹿一般僵硬了一瞬，随即推开对方的胳膊，掩饰地道：“你在说什么啊？”

带着醉意，利瓦尔浑然不觉地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不是存心欺负人家，只是不擅表达。放心，今天我可是准备好了余兴节目，供你们冰释前嫌。”

“哈？你究竟想干什么？”鲁路修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利瓦尔这样说着便离开了鲁路修的身旁，转而勾住朱雀的肩膀热情地道，“来来来，朱雀，让我敬你一杯。”

朱雀只是略微愣一愣便将手边的啤酒一罐到底，利瓦尔见状夸赞似的猛拍他的背脊。“不愧是朱雀，就是上路子，不像那边装腔作势的那谁。”

“装腔作势”的鲁路修清楚地听见了利瓦尔的每一个字，瞪视向蓝发少年。

“说得没错，”卡莲忽然插入了对话，她和其他乐队成员作为电视剧主题曲的创作者也被邀请参与聚会。红发少女举着酒杯挤到鲁路修的身旁，强硬地将一杯啤酒塞进黑发少年的手中，“鲁路修，这种时候就不要端架子了，让我们好好喝吧。”

话音落下，卡莲仰起头将自己那杯啤酒尽数灌入口中，舒爽地吐出一口气。

“不愧是卡莲，魄力就是与众不同呢。”利瓦尔夸张地为她鼓了两下掌。

C.C.轻啜着自己的酒杯，抬眼睨向鲁路修，嘲弄地道：“谁让我们的鲁路修还是个童贞boy，这种时候就害羞了嘛。”

差点被自己呛到，鲁路修脸上涨得更红，控诉着道：“喂，身为经纪人，有你这样诋毁我的吗？”

“鲁鲁真是的，最近都在忙拍戏的事，都不来乐队露面了。”夏莉也忍不住插话。

“哎呀，夏莉你寂寞了？”

卡莲调笑着靠向橘发少女，换来后者窘迫的反驳。

“才没有呢！”

“诶~~像这样看Code Black的所有成员，我还是第一次呢！”朱雀忽然叹道。

尤菲支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朱雀：“说起来，朱雀你的确说过，你是Code Black的粉呢。”

“哦~~”利瓦尔吹了个口哨，散发着得意洋洋的气息，“看来我是准备对了呢。”

“什么？”

蓝发少年摆摆手挥散了朱雀的疑问，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先喝着，我去其他桌了。”

利瓦尔的位置被灵一个人影替代，塞西尔来到朱雀的身旁，脸上挂着受酒精影响的大大笑容：“朱雀，最近演戏辛苦了，我今天特地做了蛋糕来慰劳一下你，来尝尝。”

“咿呀——！”坐在塞西尔身后的罗伊德突然跳了起来，而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朱雀身上。

朱雀瞪着蛋糕，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仿佛被塞西尔拿在手里不是食物而是一枚定时炸弹。他艰难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经纪人，塞西尔依旧笑得温柔，注视着朱雀的眼中满是期待。

朱雀深吸一口气，抱着上战场的壮烈心情接过蛋糕，向塞西尔挤出一抹微笑：“谢谢你，塞西尔小姐。”朱雀插起一块蛋糕，站在他身后的罗伊德夸张地在胸前比了个打叉，疯狂地摇着脑袋。

蛋糕被送入朱雀的口中，后者表情空白地怔愣一秒钟，随即捂着嘴重重栽在了长桌上。

“来来来，快来口水。”

“朱雀，你不要紧吧？深吸一口气，会没事的。”

左右的人七嘴八舌地扶起朱雀，以半是同情半是忍笑的模样注视着表情扭曲的朱雀。鲁路修也深表沉痛地捂住了脸，遮掩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哎呀，这可不行，当心别人对你和朱雀之间关系的误解越来越深。”C.C.倚着长桌揶揄地朝鲁路修挑起眉。

鲁路修放下手，回视C.C.，同样挑起眉回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误解吗？”

C.C.但笑不答，仿佛没有听见鲁路修的问话一般施施然地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鲁路修愤愤地收回视线，借着酒压下胸口蠢蠢欲动的情感。被喧哗和碰杯声所包围，鲁路修还来不及平整心绪便又被拉入新一波的敬酒中。

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麻木迟钝，时间也仿佛在吵闹中失去了意义，直到麦克风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才从狂欢中稍稍冷静下来。

“咳，在兴头上打断大家非常抱歉。不过看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了，差不多是开始我们余兴活动的时候了。”

人群中应声响起起哄的欢呼，利瓦尔等声浪渐歇才继续道：“为了今天的杀青宴，我特地让这里的老板娘为我们准备了这个！”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利瓦尔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的卡拉ok机。一时间，敲击碗盆的脆响和鬼哭狼嚎般的欢呼充斥了整个房间。

“噢噢噢噢，干得好，利瓦尔！”

利瓦尔咧开嘴，露出一个有些邪恶的笑容：“既然这是《Code Zero》的杀青宴，所以我们的第一首歌就是——来自Code Black乐队的主题曲《Back to Zero》！”

“耶——————！”

“感谢Code Black的经济人C.C.小姐为我们提供了卡拉OK登录前的内测版本！”利瓦尔朝鲁路修的方向伸出手臂。

在又一阵欢呼声中，黑发少年扭头瞪视仍在淡然喝酒的C.C.：“喂，我可没听说这事。”

绿发少女只是轻扫了一眼鲁路修，淡淡道：“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最近这么忙，完全没有来管专辑发售的事。”

“既然是Code Black乐队的主题曲，理所当然的——”

利瓦尔的声音截断了鲁路修的更多控诉，他几乎称得上惊恐地扭头看向台上，却听见蓝发少年话锋一转。

“让鲁路修来唱就太无趣了。”利瓦尔笑得如同偷吃了薄荷草的猫，“在这里，我们就有请号称是Code Black头号粉丝的枢木朱雀先生为大家献唱一曲。”

“我？”骤然成为视线焦点的朱雀迷茫地指着自己。

“枢木，我看好你！”

“快去一个！让我们见识下你的实力！”

催促声、起哄声好似凝聚成了实体，推着半醉的朱雀站起身。他环顾了眼四周，在一片热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好啊。”

“喂！朱雀！”鲁路修压低声音劝阻了一声，但却被混在一堆欢呼声中没能传入对方的耳朵。

见朱雀拿起了麦克风，宴会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利瓦尔按下了卡拉OK的播放键，熟悉的前奏开始响起。

朱雀煞有其事地握着麦克风，开口的第一句就微妙地没有踩对节奏。鲁路修绝望地将额头抵上自己掌心。被酒精蒙蔽了大脑的朱雀却一无所觉，在叫好声中继续唱了下去。也许是终于找对了感觉，鲁路修发现对方唱得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大部分音还是在调上的。心下稍慰，黑发少年缓缓、缓缓地抬起了脑袋——

只看见朱雀模仿着MV中的画面，一只手支脸，另一只手浮夸地用指尖划过自己合起的左眼，甚至还吐出一声和性感诱惑毫无关系的做作喘息。

羞耻感在鲁路修的脑中顿时炸开，“快住手”的尖叫声却淹没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

“哈哈哈哈！枢木，干得漂亮！”

“继续！继续！不要停！”

像是受到了群众们的鼓舞，朱雀越发起劲地扭动起了腰肢，不得不说虽然朱雀的唱功不怎么样，但是身体协调性拔群的他竟然连鲁路修在拍摄MV时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模仿地惟妙惟肖。

鲁路修放弃地将额头砸在桌面上，耳边的歌声和喝彩声还在继续，黑发少年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宇宙恨他。

“怎么样，鲁路修？看到自己头号粉丝的表演作何感想？”

C.C.嘲弄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鲁路修用没被眼罩覆盖的那只眼睛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便将脑袋埋进了双臂之中，不去想，不去看，就当自己身处异世界中。

歌曲短短的三分半却让鲁路修感觉已经过一个世纪，在曲终之际，朱雀将自己定格在了一手遮住左眼，一手高举话筒的pose之上。顿时整个宴会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起哄声。

仿佛是这个世界觉得鲁路修还不够悲惨，利瓦尔接过话筒，高声说道：“鲁路修，对于朱雀的表演，你有什么想要评价的吗？”

鲁路修从自暴自弃的世界抬起头，正对上朱雀的双眼。棕发少年在一番夸张的模仿秀后，脸上泛着薄红，盛着水光的绿眸一瞬不瞬地凝视鲁路修，仿佛渴求主人表扬的小狗。“那个……这……”鲁路修润了润嗓子，违心地道，“还不错吧……”

利瓦尔“啪啪”地拍了两下手掌，继续道：“既然如此，就有请人气歌手鲁路修上台，给朱雀一个特别的粉丝福利！”

“什……什么粉丝福利？”鲁路修差点被自己呛到。

“是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的，给我上！”

卡莲拽起了席地而坐的鲁路修。而鲁路修便在众人的推搡下来到了台前。

“请问，枢木先生，你想要什么粉丝福利。”利瓦尔把话筒递向朱雀。

棕发少年赧然地挠了挠脸颊，喃喃道：“这个么……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这就没意思了，”嘀咕了一句，利瓦尔将话筒送向台下，“在座的各位，如果是你们的话，想要怎么样的粉丝福利？”

“Kiss！Kiss一个！”从会场的四处传来尖叫着的女声。

“哎呀，这个福利可比想象的还有激烈啊，”蓝发少年满意地点点头，揶揄笑着转向朱雀，“枢木先生，你意下如何？”

被暂时遗忘了的鲁路修张口便想抗议，却看见朱雀顶着那张无辜的脸庞点了点头：“……我没意见。”说着，朱雀还恰到好处地羞涩一笑。

鲁路修的呼吸梗在胸口，“亲一个！”的声浪几乎将他淹没。黑发少年孤立无援地看向朱雀，后者仍用期待地表情注视着他，好似完全不为“亲吻”的要求所动——就好像仍记挂着那个曾发生过的亲吻的，只有鲁路修。

“好了，别犹豫了，快上吧。”

只觉得利瓦尔在自己身后重重一拍，鲁路修一个踉跄，向前倒去。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鲁路修只觉得自己的双唇碰触到了什么软软的、又温暖的东西。

啊，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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