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黑白/白黑存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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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黑白】How to be Ridden by Your Drago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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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7


鲁路修沉睡着,清晨的阳光洒满他的身体,他却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只是紧闭着双眼面容安详——好吧,朱雀承认自己无法从那张布满黑色鳞片的脸上看出任何安详或是其他的表情来,就算他们在一张床上共眠了整整一年。


看着鲁路修的睡颜,朱雀重重叹了口气。他只是一时冲动想要看一眼黑龙成年后威武的模样,谁知道在见了那震撼人心的一瞥之后,朱雀收获了一个陷入沉睡的鲁路修,重点,幼龙形态的。


朱雀不可能带着鲁路修永远徘徊在野外,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鲁路修会沉睡多久——希望别是又一个七年。


然而朱雀也不能大摇大摆地将鲁路修就这样带回城市。想了想,朱雀脱下了自己沾了血迹破破烂烂的外套,把幼龙整个裹进布料后背在了背上。调整了一下背上幼龙的位置,朱雀抬头看了眼东起的朝阳,再次叹出一口气,迈步向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


朱雀远远地观察着城墙,寻找可以突破的位置。鲁路修仍在他的背后安睡着,只不过原本裹着幼龙的破旧衣衫换成了一张朱雀从路过的村庄顺手牵羊来的薄毯。


朱雀托了托鲁路修的身体,幼龙生长着棘刺的长尾隔着毯子蹭过他的手掌。


“鲁路修?”朱雀有些惊喜唤道。


然而幼龙只是呢喃了一句梦呓,在朱雀的背上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朱雀失望地叹了口气,继续自己的侦查任务。与鲁路修重逢之后,他的生活中就充满了各种偷渡。


朱雀沿着城墙踱步,高墙对他来说不是难题,他需要找一个不会被人看见的僻静角落。朱雀踩着墙根的杂草,努力倾听城墙内的声音,寻找合适的地点,忽然有一声近在咫尺的叹息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朱雀循声看去,一个人影立在前方的城墙下,正仰着头试图透过高高的城墙眺望城内的景象——他似乎遇见了一个同行。


疑似的偷渡者同行没有察觉朱雀的到来,他走上前将手掌贴上墙壁,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鲁路修恰在此时咕哝了一声,朱雀反手摸了摸幼龙的背脊。城墙下的人影循着声音看向朱雀,随即发出一声纤细的惊呼。


这位望墙兴叹的同行是个与朱雀年龄相仿的少女。她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袍,却没能完全遮住内里布料昂贵的长裙,几缕粉色的长发从兜帽中透出。朱雀的视线扫过对方白皙娇嫩、没有印记的脸庞——她是布里塔尼亚人,也许还是一位贵族小姐。


意外地挑起了眉,朱雀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弄丢了身份证件,进不了城。”少女咬了咬下唇,脸上浮现迟疑的神色,“你能不能帮帮我?”


也许是对方的眼眸太过清澈,又或者是背上幼龙的温暖体温令朱雀的大脑懒于思考,少年点了点头。


*


朱雀背着沉睡的鲁路修终于站在了城墙内部,同为偷渡者的女孩立在他的身旁,湛蓝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偏远的死胡同,复杂弯曲的地形遮蔽了小路外行人的视线,只有人声飘过建筑物,隐隐约约地传来。


穿着深灰长袍的女孩终于收回了张望的目光,将清澈的双眼转回朱雀身上。“你可以叫我尤菲。”她用对于偷渡者来说太过轻快的语气自我介绍道。


“呃……”朱雀有些迟疑,不觉得这是与对方互爆姓名的好时机。然而尤菲挂着微笑的脸庞是那么真挚,少年最终还是答道,“我的名字是朱雀。”


尤菲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你是日本人?”少女不带任何恶意的视线扫过象征着Eleven身份的印记,半是欣喜半是期待地道,“那你一定很熟悉这座城市吧,能不能带我四处逛逛?”


朱雀怔了怔,他有许久没有从布里塔尼亚人的口中听见“日本人”这个称呼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了扶沉睡的幼龙。


“啊,”尤菲恍然大悟地掩住嘴,脸上浮现歉意,“如果你有自己的事,就不用麻烦了。”


“不,”油然觉醒的骑士精神令朱雀开口道。他隔着薄毯蹭了蹭鲁路修的尾巴尖——幼龙全无反应——继续道,“鲁路修……我弟弟睡得很沉,我可以带你在城里逛逛。”


“真的吗?太感谢了!”尤菲双手合十,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跟上朱雀的脚步。


朱雀想了想,往闹市的方向走去。鲁路修安稳地睡在少年的背后,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觉。尤菲左右张望着,似乎对入眼的每一个景象都好奇万分。


朱雀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少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尤菲有些迟疑,似乎在斟酌回答。一声突如其来的“哗啦”巨响让她与朱雀一起扭过头——一个小小的身影重重摔进了街边的小摊,水果滚落了一地。


水果摊的老板娘怒气冲冲地赶了出来,揪起了罪魁祸首。那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朱雀无法确定他的年纪,因为男孩实在太过瘦弱。破旧的衣服空荡荡地挂在纤细的胳膊腿上,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刮走。


男孩挣脱老板娘的桎梏,弓起身子护着胸口打算逃跑。然而另一道高大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偷面包的小贼想逃到哪里去?”拦路的面包店店主伸手将男孩推倒在地上。


一只面包从男孩的怀中跌落,男孩急切地扑向粘上了灰尘的食物,却被面包店店主一脚踹开。


男孩痛呼一声跌倒在地上,四周已经聚集起了围观的人群。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面包店店主响亮的声音清晰可辩:“Eleven的肮脏老鼠……”


店主啐了一口,又一次踹向男孩。尽管肮脏,男孩脸上的印记仍旧醒目,他好似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是尽力蜷缩起身体,捂住脑袋,忍受落在身上的鞋底。


“住手!”


伴随着一声高喊,店主的动作停了下来。


出声的是尤菲,少女拨开了人群,兜帽在匆忙间掉落下来,露出她粉色的长发。而制止店主暴行的则是朱雀,他的一只手手握在店主的肩头,如同一只铁钳牢牢地将男人桎梏在远离男孩的地方。幼龙被朱雀用空闲的那只手抱在了胸口,害怕鲁路修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会被不小心波及。


店主下意识扭头看向朱雀,惊愕的脸在留意到朱雀脸上与男孩相同印记的一瞬扭曲成了愤怒。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尤菲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偷的面包我替他赔。”粉发女孩俯身扶起男孩,仰头看向店主,俏丽的脸庞因怒火而泛起薄红。


“你又是谁?!”男人不耐地问道,将愤怒的视线落在尤菲的身上。然而还未等话语的尾音消散,他的眼中便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朱雀几乎可以看见店主的脑海里转动的念头——他害怕得罪眼前这个可能是贵族的布里塔尼亚少女。


看着愤怒从男人的脸上褪去,变作混杂着不屑与忐忑的扭曲表情,朱雀松开了桎梏男人的手掌。店主转动了下肩膀,含混说了句“算了,一只面包不值什么钱”,便转身打算回面包店,仿佛全然不记得自己方才为了这只“不值什么钱”的面包,狠狠踹了男孩几脚。


与朱雀擦身而过时,店主不忘低啐一声“肮脏的Eleven”。


随着闹剧结束,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尤菲正扶着男孩的肩膀,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她另一只手的掌心升起,没入男孩身体,愈合了后者脸上显而易见的擦伤。尤菲收起手掌,柔声说道:“已经没事了。你肚子饿吗?我可以给你买……”


少女的话语还没完全出口,男孩已经如同受惊的动物一般蹿出她的掌下。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飞快地捡起被所有人遗忘的脏面包,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你是贵族。”朱雀看着有些怔楞的少女肯定地道。布里塔尼亚将学习魔法的机会牢牢地掌握在贵族阶级的手中,平民被发现拥有学习魔法的资质后,只有成为某位贵族的附庸,才有可能得到学习魔法的资格。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瞪大了眼睛,视线像是被粘住一般怔怔地落在朱雀的怀中。


朱雀顺着尤菲的目光垂下眼睛——鲁路修的尾巴尖不知什么时候从薄毯底下露了出来。也许是嫌弃朱雀的怀抱不够舒适,幼龙甩动了一下尾巴,细长的尾巴尖“啪”的一声砸在朱雀的胸口。


朱雀顾不上胸口的钝痛,不假思索地把鲁路修的尾巴塞回毯子底下,随后才意识到已经太迟。在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朱雀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继续说吧。”


*


中央广场边坐落着城中最好的旅店,在尤菲的引领下,朱雀抱着鲁鲁修来到了位于二楼的客房,与尤菲在窗边的桌前就坐。


窗户正对着中央广场,正好能将午后的热闹的临时集市一览无余。然而集市似乎无法吸引少女的注意力,尤菲的视线流连在朱雀怀里的幼龙身上,清澈的眼中满是蠢蠢欲动的好奇。


“所以,你想要成为龙骑士。”


鲁路修适时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小爪子随着他的动作在朱雀的胸口蹭了蹭。


“或许身为Eleven的我这样说会让人觉得异想天开,但是为了改变眼前的现状,我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地试试。”朱雀一边说着,一边与少女一样将目光落在沉睡的幼龙身上。看着鲁路修睡得安详,少年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棒。”尤菲笑着道,像是隔着空气虚抚过幼龙一般探出手掌。“我可以摸摸他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幼龙。”少女忐忑又期待地问道。


“如果被鲁路修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朱雀说道,随后对着有些失望的少女促狭一笑,“但是他现在睡着了。”


少女小心翼翼地伸长了手臂,用指尖碰上鲁路修的鳞片,一触即离。


朱雀笑望着尤菲夹杂着敬畏、喜爱和欢欣的夸张表情。“你说你没有见过幼龙,也就是说你见过其他的龙?”朱雀伸出手揉了揉鲁路修的脑袋感受着熟悉的冰凉划过掌心,“所以尤菲你果然是贵族,还是来自都城?”


“算是吧,”尤菲眨了眨双眼,却似乎不怎么想把自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的事无关紧要,倒是朱雀你应该累了吧?你不用拘束,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一晚吧。”


“不,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朱雀把幼龙抱起放在身边柔软的椅垫上,抿了抿唇道:“对了,尤菲,你能否帮我照看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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