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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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on 8

Zero：你们对那个亚洲人出手了？

Zero：居然把警察牵扯进来……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

鲁路修用指节抵着下颌，垂首坐在椅子上，紧锁双眉。距离朱雀再次被警察带走已过去了整整一小时，尽管前一晚在警局过夜，此时此刻鲁路修半点也没有睡意。原以为是意外的下药如今看来也是故意为之，思及身陷警局情况不明的朱雀，鲁路修不由烦躁不已。

“哥哥，”洛洛的声音打断了鲁路修的思绪，栗发青年紧蹙着眉好似在斟酌一般缓缓地说道，“您为了那家伙如此烦恼，有没有考虑过这其中可能并没有什么阴谋，枢木朱雀的确藏毒……”

“朱雀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鲁路修猛地截断了洛洛的话，然而话刚出口，方才警察搜查房间时朱雀不自然的表情突然浮现，在鲁路修的心头留下了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鲁路修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打消心中的疑虑，朱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藏毒扯上关系。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一边眉头紧锁的洛洛道：“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鲁路修放下抵在下颌的手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光是在这里思前想后根本无济于事，他得想办法证明朱雀的清白。他站起身，一边思忖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您要去哪里？”洛洛的声音紧随在鲁路修的身后。

黑发青年没有理会，遵循着自己的思路来到相隔在鲁路修与朱雀公寓之间的街道上。想要进入朱雀的房间，这里是必经之路。不知是不是该说不幸，朱雀公寓所在的位置恰巧在街道的正中，并不在路口摄像头的监视范围。

鲁路修咬着下唇环视四周，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一家礼品店的门面上。平平无奇的门上装饰着一点贴纸并没有太多引人注目的地方，然而在门框的正上方悬着一只小小的摄像头，看方向它的监控范围正好将朱雀的公寓包囊进了其中。

嘴角的线条微微放松了几分，鲁路修跨大脚步迈向礼品店。

*

一切都来得太过匪夷所思，仅仅在几个小时之后，朱雀再次被带回了警局之中。审讯室中压抑的氛围让他有点似曾相识之感，手铐冰冷的质感包裹在他的手腕之上，时时刻刻告诉着他自己所处的情况。一台带有摄像头的录音设备放在桌子的一侧，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官隔着桌子坐在他的对面，一人看着手中的资料文档，另一人专注在笔记本上录入着审讯内容。

“男孩，你可以老实交代了，拒不承认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黑发的中年警官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朱雀第无数次重复这一事实，然而仍旧没有人相信他的话语。

“那在你房中搜出的可卡因又是怎么回事？”被装在证物袋里的一包白色粉末被推到了朱雀的面前。

为什么又换成了可卡因？朱雀皱起眉头，然而好在这一切似乎都是冲着他而来，而并非鲁路修，这样的话，解决问题就要方便得多了。

朱雀看了眼因为迟迟没有得到答案而表情中充斥着不耐烦的警官，道：“我想要联系我的律师。”

*

“为什么那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鲁路修将监控画面定格，屏幕上的站在朱雀公寓楼前的人影虽然模糊，但依旧可以辨认出正是柯鲁夏克。加上对方也出现在了米蕾的生日派对，嫌疑人几乎已经锁定了。至于动机……或许是柯鲁夏克与朱雀之间起过冲突，然而他自以为对方更为讨厌的是自己。

闭上眼，回想了一下当时派对上的场景，朱雀喝下的饮料是洛洛从他手中抢下递给朱雀，难道说这是一个有备而来的双重计划？

算了，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无济于事，不如亲自一问。

鲁路修将监控的截图画面发送到自己的手机，扬声道：“洛洛，陪我出去走一趟。”

栗发青年应声随鲁路修来到门口，口中问道：“您打算去哪里？”

鲁路修打开房门，从鼻间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拜访一下陷害朱雀的家伙。”

*

会见室中，朱雀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走进房间的来人。

杰雷米亚拉开椅子在朱雀的对面坐下，手里的公文包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闷响差点让朱雀的身体也随着桌子震颤一下。

“枢木朱雀。”饱含着怒气的低沉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长官，请听我解释，我觉得这整件事都很蹊跷。”咽下想要找个空洞躲藏起来的冲动，朱雀抬起头急急说道。

杰雷米亚闻言却只是抽动了一下嘴角，“一个MI6的特工不仅喝下了放有致幻剂的饮料，还被别人在公寓里放了毒品，我对你太失望了。我得重新考虑你是否合适这项任务了。”

“长官！”朱雀脱口而出，他的胸口仿佛坠着千斤的分量，想要出口辩解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杰雷米亚琥珀色的眼睛冷冷扫过朱雀，“你有什么异议吗？还是说你对王子殿下还存有非分之想？”

“不……”朱雀心虚地垂下眼睛，片刻后又鼓起勇气，对上杰雷米亚的目光，提声道，“总之，长官，我认为这件事或许没这么简单，我需要您的帮助。”

*

找到柯鲁夏克的住处很简单，鲁路修只是向米蕾发了条短信便将地址拿到了手中（他甚至怀疑米蕾手里拥有全校师生的私人情报，也许他应该介绍对方毕业后去情报部门工作）。站在一间高档公寓门前，鲁路修按响了门铃。

房门没有立即被开启，鲁路修又不耐地重复了几遍按动门铃的动作。直到门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被猛地打开。

“谁啊？”柯鲁夏克挠着脑袋，语气不善地问道。尽管已经时近中午，对方依旧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是认出了门外的来客，柯鲁夏克脸上的不悦瞬间化作了嫌恶，像是一只刺猬竖起尖刺，他戒备地后退了一小步，粗着嗓子道：“你来干什么？！”

“我只想来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朱雀。”鲁路修扬起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答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躲开了鲁路修的视线，柯鲁夏克试图关上房门。

鲁路修的手掌先一步握住了门板，他微微眯起眼睛，嗤笑着道：“既然心中没鬼，为什么要躲？”

柯鲁夏克闻言提高了音量：“你简直莫名其妙，再死缠着不放，我就要报警了。”说着，他加大了加诸在房门上的力道。

鲁路修收回手掌，以免自己被夹到。与此同时，他淡淡地唤道：“洛洛。”

栗发青年代替鲁路修抵住了房门，他的手掌按上柯鲁夏克的肩膀，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猛力一推。柯鲁夏克向后踉跄了一步，鲁路修与洛洛趁此机会进入房间，任由房门在他们身后合起。

鲁路修在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平举起手机，将保存的监控画面贴到柯鲁夏克的眼前，“我看见你在昨天半夜，朱雀被带往警察局以后出现在他家附近。你的家与朱雀家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为什么会知道……”柯鲁夏克畏缩地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又昂起了下巴，“不，就算我出现在那里又怎样？你能证明那小子藏毒是我陷害的吗？”

鲁路修嘴角的弧度愈加扩大——对方比他想象得还要愚蠢。他放下拿着手机的手，挑起眉道：“哦，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朱雀藏毒，他刚被警察带走，你的消息太过灵通了吧。”

“那是因为他在派对上……”柯鲁夏克苍白了脸色，负隅顽抗道。

“不要狡辩了！”鲁路修厉声喝道。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眼前支支吾吾的柯鲁夏克身上，小部分的注意力却随着自己眼角的余光飘向洛洛。栗发青年自从来到柯鲁夏克住处后便沉默不语，并不是说对方的无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不知为何对方的神态令鲁路修感到一丝古怪。

将一丝疑虑压回心底，鲁路修重新看向柯鲁夏克。“我知道你有抽大麻，但也不像能弄到LSD和可卡因的样子……”顿了顿，鲁路修的语气中多了一层威胁的意味，“所以，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劝你趁现在乖乖地说出来，否则你觉得如果让警察来搜查你家是不是能搜出些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你……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让警察来搜查……”柯鲁夏克低声道，然而声音中却写满了不确信。

“你可以尽管试试。”鲁路修沉声道。他的威胁并不完全是虚张声势。

柯鲁夏克的视线不断游移，好似在估量鲁路修话语中的可信度。终于他垂下了眼睛，“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在抱怨那小子的时候，有人告诉了我可以教训他的办法……”

“告诉我具体的过程。”鲁路修冷冷道。

*

“这种手段……难道？”一直萦绕心头的古怪感觉逐渐扩大，某种可能令鲁路修下意识地侧首瞪向自己的SP，“洛洛！”

栗发青年立即如同被烫到一般垂下眼睛，随即嗫嚅着道：“哥哥，我……”

“跟我过来。”猜测被证实，鲁路修咬牙扯过洛洛的手臂，拽着后者走出公寓的同时向柯鲁夏克狠狠瞪了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

一路扯着洛洛走到楼梯间，鲁路修察看了一下四周，才压低声音开口道：“那种联系方式是皇室的手段。是皇室不想让我和男人有亲近的关系，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陷害朱雀？”没等洛洛回答，他又愤愤地补充：“那杯被下了药的饮料是你从我的手上抢过递给朱雀的，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这一次，鲁路修甚至没有再使用疑问句。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向皇室汇报了您的近况，这是我的责任。”洛洛喃喃地道，瑟缩的模样好似鲁路修才是那个恶人。他舔了舔下唇，似乎找回了一些底气，略微扬起了声音，继续道：“至于那个枢木……我只是没有阻止柯鲁夏克给他下药而已，他那是自作自受。”

“洛洛！”鲁路修紧咬住牙根，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无论洛洛是不是打着为了他着想的名号，这样肆意陷害一个无辜之人的行为，鲁路修无法接受。

也许是对朱雀的敌意给了他勇气，洛洛甚至对上鲁路修的视线，不甚服气地回瞪着他。

“皇室中是谁在负责我的事？”鲁路修捋过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

“殿下，别再为难洛洛了，他只是完成了他的任务而已。”

突如其来的第三者的声音令鲁路修惊得几乎跳起，还未平复的心脏在他的胸口怦怦作响，他缓缓转过身——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正注视着他，俊秀的脸庞上挂着一个虚伪的得体微笑。

鲁路修认得这张脸庞，曾经总是与修奈泽尔·El·布里塔尼亚一同出现在皇宫的他二哥的同学，并在毕业之后便在皇宫任职，专门处理一些有关皇室的“秘密”工作。

鲁路修很快便掩饰住了自己的震惊，换上了一个冷淡又讥嘲的笑容，“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离开皇宫，大老远地来到这个德国小镇。”

卡诺恭敬地微微欠身，口中答道：“这是当然，殿下。您的父亲，查尔斯国王陛下很担心您的近况，所以叮嘱我务必亲自前往，为您分忧解难。”

“多此一举，”鲁路修嗤笑了一声，微微抬起下颌，“指使柯鲁夏克用毒品陷害朱雀，这样的事传出去只会有损皇室的名声。”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卡诺微微蹙起眉。

受够了对方的装模作样，鲁路修不耐地咋舌道：“不要装傻了，如果你执意装傻，我不介意暴露我的身份，为朱雀讨回公道。”

卡诺却似乎并不为鲁路修的威胁所动，淡淡的笑容又回到了青年的嘴角，“您这样做不仅让皇室难堪，甚至有损国体，我相信像您这样睿智，一定不会作出那样愚蠢的行为的。”

“既然知道，一开始就不要向毫不相干的平民动手。”鲁路修攥紧了垂在身侧的五指，“我知道你们有朱雀是无辜的证据，陷害的罪名就让那个愚蠢的柯鲁夏克背吧。是枢木朱雀还是皇室的名誉，我想答案很显而易见了吧。”

*

手腕上的手铐终于被除下，朱雀轻吐出一口气听着一名警察对他说道“你可以走了”。带朱雀离开警局的警察看向他的眼神就仿佛前者是一个仗着家中有权有势肆意妄为的渣滓，对此朱雀只能露出苦笑。

离开警局，来到约定中警局后方无人的空旷处，朱雀活动着手腕，搜索属于杰雷米亚的身影，准备好迎接来自上司的愤怒。然而在他身旁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嗓音：“枢木朱雀。”

朱雀应声扭过头：“你是？”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正装的青年，对方挺直着背脊用温煦的微笑迎上朱雀疑惑的目光，有礼的态度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矜持。只是一个照面，朱雀便立即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杰雷米亚派来的。

“卡诺·马尔蒂尼。”青年自我介绍着向朱雀的方向迈出几步，用一种令朱雀感到些微不适的视线上下审视了他一番，“真想不到在我插手之前，你已经被释放了。怪不得之前关于你‘没有异常’的报告总给我留下了些违和感，看起来你的确不是什么普通人呢。”

“报告？”朱雀戒备地注视对方，“那个晚上的审问果然不是我的幻觉？”

“这都是为了鲁路修殿下的安全。”卡诺压低了声音答道。

恍然写满了朱雀的眼睛，他下意识地喃喃道：“你是皇室的人。”

“你果然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卡诺嘴角的笑意更深，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睛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朱雀的喉头鼓动了一下，对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似带着实质的分量。他的任务并不是与皇室为敌，事实上朱雀并没有特殊的理由需要在对方面前隐藏身份；然而在上司未曾允许的情况主动暴露自己，是身为特工的大忌。

“枢木，你在这里干嘛？”一个低沉的声音解救了朱雀。

“杰雷米亚·哥德巴尔特……”卡诺闻声看向来人，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轻笑，“原来如此，你是MI6的特工，MI6的特工在鲁路修殿下身边所欲为何？”

“这是怎么回事？”杰雷米亚如刀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朱雀的身上。

朱雀不禁挺直了背脊向上司答道：“他是皇室的人。”

“皇室……”杰雷米亚微微眯起眼睛，生硬地道，“就算来自皇室，我也不能透露这次的任务，还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

虽然卡诺嘴角的微笑未变，周身的气势却在一瞬间多了几分迫人，“难道MI6得到了什么鲁路修殿下处于危险的情报？既然如此，不通报皇室的目的又是……”

一串铃声截断了卡诺的话语，朱雀看见对方低下头，视线接触到手机屏幕的一瞬间染上了惊讶。

“修奈泽尔殿下？”卡诺接通电话道，眼底的讶色被笑意所替代，“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我可是许久没有在在工作时间接到过您的电话了呢。”

修奈泽尔？！朱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将视线转向卡诺耳边的手机。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最高长官——修奈泽尔·El·布里塔尼亚。这位可称作完美的布里塔尼亚的第二王子在众人的瞠目下突然宣布放弃皇室身份，进入了军方，最终以过人的头脑与雷霆的手腕迅速坐上了MI6的第一把交椅。

似乎是应电话那头之人的要求，卡诺将手机拿离耳边，按下了免提键。一个优雅的男声从卡诺的手机响起：“杰雷米亚，这次任务辛苦你了。”

“过奖了！为皇室效劳是我的荣幸。”朱雀的长官对着手机恭敬地答道，如果不是对方看不见，也许他还会行个正礼。

通话另一端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他下一句话的对象转向了卡诺：“这次的任务是由我安排的，我希望皇室不要插手其中。”

手持手机的年轻男人叹了口气，“就算这是殿下您的要求，”尽管这样说着，朱雀却可以看见对方嘴角那一抹无法错辨的笑容，“不能完成任务，可会让我很为难啊。”

修奈泽尔低沉的笑声通过扩音器传入几人的耳中，“我相信优秀如你定能完美地处理好此事的。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我可没想到这样生分的词汇会出自您的口中，”卡诺玩笑着答道，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夸张地叹出一口气，用戏谑的语气继续道，“既然殿下这样欣赏我的才能，那我也只能勉力而为了。”

通话被切断，杰雷米亚在寂静中蹙着眉审视了卡诺片刻，开口道：“既然你已经了解了情况，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你和你的人能够离我们的任务远一点。”顿了顿，他抬眼看向朱雀，唤了一声后者的名字。

朱雀应声急忙向长官走去，与卡诺擦身而过时，却见后者伸出手臂阻拦在自己的面前：“答应修奈泽尔殿下的事情我当然会做到，不过我有一些话想要与枢木私下一谈。”

朱雀诧异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微笑的来自皇室的使者。杰雷米亚的双眉蹙得更紧，思索了一下对朱雀道：“我在这里等你。”

见杰雷米亚走到一边，卡诺将视线转回朱雀。尽管他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让朱雀不由感到一丝寒意。

润了润嗓子，朱雀迟疑地开口问道：“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看起来似乎对我有些不满。”卡诺微微偏过头，落在朱雀身上的目光带着丝兴味，仿佛猫咪打量着闯入自己领地的麻雀。

朱雀有一瞬间想要移开与卡诺对视的视线，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迎着对方的目光低声道：“……我不觉得皇室有权力为了妨碍王子的感情生活便把无辜的人投入监狱。”

卡诺闻言微微挑起眉，“你觉得自己是无辜之人吗？”

朱雀怔了怔，微张的口中挤不出自己的回答。从他刻意接近王子这点来看，他的确算不上是个无辜之人。

好似看穿了朱雀的心思，卡诺了然地弯起唇角，转而道：“事实上，我只是让人在你的酒杯里下了一点致幻剂，以便探查你的真实身份。”

“你还在我的公寓里放了毒品。”

“这并非我所为。”

“什么？”朱雀下意识地反问。

“我没必要骗你，”卡诺耸了耸肩，“事实上，我并没有帮助你的义务，只是鲁路修殿下坚持如此，甚至不惜赌上皇室的名誉。”

朱雀忽然感到口中有些苦涩。他想起了离开警局的清晨，鲁路修迎接他时疲惫却欣喜的笑容。鲁路修真挚的关切就仿佛是一种讽刺，因为朱雀能够回报对方的只有一个又一个谎言。

“然而，你又是怎样看待殿下的呢？”卡诺问道。这一刻他的声音仿佛与朱雀心底的质问声融合在了一起，让他那颗早已不受制约的心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咽下苦涩，朱雀不知是为了说服卡诺还是为了说服自己，张开口艰难地答道：“鲁路修殿下只是我的任务目标，我不会对他抱有多余的感情。”

“真的吗？”卡诺垂下眼，在按下了手机的触屏，一段录音随之响起。

“我……喜欢鲁路修……鲁路修在哪里？我想……和鲁路修在一起……”

“这是？！”朱雀僵硬地站在原地，惊慌地扭头看向杰雷米亚的背影——他认出了飘荡在空气中的正是自己的声音。

“这是你在喝下LSD后说的，你的‘真心话’吧？”卡诺暂停了录音的播放，朱雀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怜悯，“不用摆出这样的表情，鲁路修殿下的外表、学识以及对你真挚的感情，也难怪让你无可自拔。我不会因此而责怪你，但是你也必须明白，殿下出身皇室，所代表的不仅是他的家族，还有整个国家的颜面。如果殿下与你的恋情遭到曝光，一定会引起保守派极大的不满，这甚至会影响到殿下的生命安全，希望你谨记。就算这可能会一时间伤害到殿下的感情，但这是为了殿下所做的最大的考量。”

朱雀垂下眼睛，他觉得自己就如同聚光灯下的小丑，而投注在他身上的所有目光都化作了实质，沉甸甸地压迫在他的心头。不自禁地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朱雀低声应道：“是的，我明白。”

“当然，皇室也绝不会只要求你的牺牲。等这次的任务结束，我们会安排你前往中东执行一项新的任务，在远离殿下的同时，也给你立功的机会，让你可以在军中节节升迁。”

朱雀抬起的双眼前，卡诺含笑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着朱雀的选择，又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必然的答案。

仿佛被眼前的画面刺痛了一般，朱雀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掩去声音中的颤抖：“鲁路修殿下只会是我的任务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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