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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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10 the Fifth Act

 

周末的公园一角，一个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供儿童玩耍的平台上临时搭建起了高起的演讲台，头发花白的马丁尼斯议员站在其上，周围被身着黑衣的保镖团团围住。不知是否是爱子的死于非命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然而他锐利的眼神诉说着他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

 

对准麦克风清了清嗓子，马丁尼斯开始了他关于自己新的慈善计划的演讲。整篇演讲声情并茂，不乏一派政客风范的同时，却似乎少了几分感染力。

 

当演讲告一段落时，忽然人群中有一只手臂举起，一个年轻人好奇地扬声问道：“马丁尼斯先生，关于您儿子是因为涉嫌针对FBI探员的爆炸案才遭报复杀害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年轻人的话语好像点燃了群众们渴求八卦的心，原本自顾自在草坪上享受阳光的人们也不由得靠近了演讲台，更多的问题被投掷向马丁尼斯议员。

 

“据说那个FBI探员的失踪也与您有关，马丁尼斯先生，是这样吗？”

 

“您是为了挽回因为流言而受损的形象，才举办这次公益活动的吗？”

 

马丁尼斯议员的脸色随着问题的不断增多而略微有些难看，他敛了神色，轻咳了一声，对着麦克风说道：“你们所说的这些都是对我和我儿子的污蔑。我的儿子，杰拉德只是一个受害者，没有证据可以将他与爆炸案联系在一起。至于你们所说的前FBI探员，更是与我毫无关系，根据警方的报告，他并不是失踪，而是自医院潜逃，现在正被通缉中……”

 

马丁尼斯议员接下去的话语没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他手中的麦克风忽然停止了工作。蹙起眉，他低下头，拨动了几下开关，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麦克风的顶部，然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议员不耐地抬起头，侧身向一旁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似乎打算换一支麦克风。而就在这时，摆放在临时舞台两侧的音响中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要让枢木朱雀活着走出医院，记住监狱里的失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还有那个Zero，与我儿子的死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声音异常的耳熟，显而易见出自马丁尼斯议员之口。

 

“这是谁玩的把戏？！”马丁尼斯议员脸色丕变，冲守在音响旁边手足无措的工作人员怒吼道，“快给我关掉！”

 

然而工作人员的尝试是无谓的，马丁尼斯议员的声音依旧在从音响中传来。

 

“我和你们的交易……咔！”

 

马丁尼斯议员的胸口因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音响的电源线被从插座上拔了出来，正握在他的手中。

 

随着音响沉寂下来，之前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陷入沉默的人群中忽然爆发了一阵嘈杂。

 

“议员刚才的那段是……”

 

“你果然和枢木朱雀的事件……”

 

马丁尼斯议员如梦初醒地扭头看向台下的人群，微不可见地后退了一步，“不，这些都是阴谋！对，都是Zero，他和枢木朱雀有私，是他为了帮枢木朱雀脱罪……”

 

议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视线落在台下的某个身影上。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议员的注视，那个身影缓缓地拨开人群，向着台上走去。

 

“哟，马丁尼斯议员，你是在说我吗？”鲁路修脱下戴在头上的棒球帽，向着台上之人微微勾起唇角。

 

“鲁路修·兰佩洛基……是鲁路修·兰佩洛基！”

 

人群中认出那张面容的人猛地惊叫起来，随即响起的是嗡嗡的低语声。

 

“难道他真的是Zero？”

 

“兰佩洛基先生，刚才的音频是您准备的吗？”又一个人扬声问道。

 

鲁路修但笑不语，只是向马丁尼斯议员所战的演讲台走去。

 

马丁尼斯议员不由自主地在鲁路修的注视下后退了一步，随即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高声向左右喊道：“保镖，保镖在哪里？！把他给我赶出去！”

 

鲁路修微微偏过头，抬眼看向朝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的黑衣男人，下一秒又将视线移回道马丁尼斯议员的身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现在站着的演讲台下面可是被安装了炸弹呢。”

 

演讲台下爆发出恐惧的惊叫，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呼啦”一声在演讲台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什？什么？”马丁尼斯议员也苍白了脸色，下意识地看向脚下，随即神色狰狞地瞪视向鲁路修，喃喃道，“你这个恐怖分子……”

 

“你最好还是注意点你的用词，我会告你诽谤的，”鲁路修沿着台阶一级一级走上演讲台，慢条斯理地重新插上了音响的电源后，当着议员的面拿起麦克风，向台下说道，“大家不用恐慌，先听我一言吧。”

 

“正如大家所知，我就是Zero。”

 

随着鲁路修的话音落下，急于逃离的人群开始停下离开的脚步，甚至有大胆的已经掏出了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台上的鲁路修。

 

“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向大家揭露马丁尼斯议员的罪行。”说着鲁路修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一叠印满资料的纸张向台下撒去。

 

“这是……”台下的观众纷纷捡起散落的纸张，在阅读完内容后都不住发出惊呼。

 

“那是什么？”马丁尼斯议员回过神来，上前几步一把扯住了鲁路修的衣领质问道。得到了鲁路修一个暧昧的微笑作为回答，议员气急败坏地扭过头向保镖们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些东西回收了。”

 

“不要动粗，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被揪住衣领的鲁路修不为所动，低声对议员说道。

 

议员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松开了鲁路修，转身紧盯着流传在人群中的纸张，好似想要冲下演讲台，将它们全都撕碎销毁。

 

“好了，大家明白了吧？这些资料足以表明马丁尼斯议员涉嫌与黑社会交易，参与了针对前FBI探员枢木朱雀的汽车炸弹袭击，并且在幕后操纵枢木朱雀的审判，最后还计划谋杀枢木朱雀。”

 

“那么，Zero你又是以什么立场站在这里的呢？”有一个声音在台下问道，“网上有一份署名Zero的声明，声称自己杀死了杰拉德·马丁尼斯。是你为了他犯下的罪行才处决他的吗？”

 

“这也是我今天站在这里的第二个目的。”鲁路修闻言答道，“澄清Zero的名声，找出杀死杰拉德·马丁尼斯的真凶。”

 

鲁路修伸出手臂指向台下，人群中起了一阵躁动，被鲁路修所指向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无人的真空地带，而在空地的正中有一个身背背包头戴棒球帽的男人被朱雀按倒在地上。男人努力挣扎，似乎打算从背包中掏出什么。朱雀扭住对方的手臂微微使劲，男人便失了力道，吃痛地哀嚎起来。

 

鲁路修望着台下被朱雀制住的男子缓缓说道，“我知道以你的一贯作风一定会在旁观看，所以我让朱雀特地注意了当我说出演讲台下埋有炸弹时行为有异之人，果然你就在这里。”

 

男人被朱雀按压着后背，努力地仰起脑袋，瞪视向台上，质问道：“Zero，为什么？我是这样的崇敬着你，为什么你却要与背叛你之人在一起？”

 

鲁路修敛起了神色，用低沉的声音说道：“Zero的目的是声张用法律手段无法声张的正义，而绝非以正义的名号博取眼球，以泄私愤。在这样的场合装置炸弹，你难道没有想过会波及无辜吗？”

 

“什么？也就是说……”人群中又起了一阵骚动，马丁尼斯议员也将视线投向被制住的男人。

 

“炸弹已经被我解除了，这里没有危险了。”鲁路修向有些焦躁不安的人群说道。

 

议员意识到自己被欺骗，愤愤地指责道：“你！你从一开始就在信口雌黄！”他倒退了几步，站到了演讲台的边缘，转过身攀着高台的边缘试图落到地面，从现场逃离。

 

“别白费功夫了，你逃不了了。”

 

鲁路修话音刚落，四周的游客中立即冲上了几人，将演讲台团团围住。仔细看去他们的耳朵上带着隐形耳麦，而他们训练有素的架势让一个名词脱口而出——

 

“FBI，不许动！这里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你！这样连你也……”马丁尼斯僵硬地停滞在演讲台的边缘，不可置信地仰起头瞪视向鲁路修。

 

“啊，我知道，这是我的决定，”鲁路修低垂下眼睛，向人群中的朱雀偷偷看去，片刻后又重新抬起头，扬高了声音坚定地道，“因为之前我想要逃过法庭的宣判，所以遭至了让他人利用Zero名号的结果。所以在这里我要纠正一切，Zero是弱者的同伴，绝不会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暴力事件之中。”

 

马丁尼斯议员被手铐铐起，带向了FBI的汽车。与此同时，一名FBI探员也走上演讲台，拿着一副手铐走向鲁路修。

 

鲁路修伸出手臂，任由冰凉的金属扣上自己的手腕。在被带上车之前，他扭过头看了眼正与自己遭受同样对待的朱雀。

 

——是的，这样就够了。

 

*

 

FBI的车行驶在道路上，鲁路修与朱雀一个作为嫌犯，一个作为通缉犯戴着手铐分坐在汽车后座的两侧。在他们的中间坐着看守两人的FBI——不知是为了照顾曾经的同僚还是本人执意如此，基诺担任了这个角色。

 

“鲁路修……”朱雀有些迟疑地开口，越过基诺看向鲁路修。是鲁路修通知了修奈泽尔吗？这无异于自投罗网。朱雀曾劝说过鲁路修自首归案，然而不知为何当对方真的如此做了之后，朱雀的胸口却充斥着淡淡的涩然。

 

“不用说了，我有我自己的考量。”鲁路修扫了朱雀一眼，淡淡地说道。

 

照理来说这样的交谈是不被允许的，但金发FBI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直视着前方，默不作声。

 

这时，汽车驶入了隧道之中，周遭昏暗的光线让朱雀无法看清鲁路修的脸。当他想再次开口之时，他们所乘坐的车辆突然像失去控制一般撞向了一遍。

 

“轰——”

 

轿车的车头重重地撞向了隧道的墙面，惯性让朱雀狠狠地撞上了前排的座椅。在一阵晕眩过后，朱雀睁开双眼，前排开车的FBI探员被夹在安全气囊之中动弹不得，而他身边的基诺捂着脑袋呻吟了几声，看起来别无大碍。

 

——对了，鲁路修呢？

 

朱雀所挂念的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手铐，打开车门站在了隧道之中。

 

“……鲁路修？”朱雀轻声地唤道。

 

听闻声音，鲁路修回过头来，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朝朱雀探出手臂，“要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雀脑中的疑惑全都得到了解答。他就知道鲁路修不会那么轻易地便向他人投降。想来对方是与修奈泽尔达成了什么交易吧，而用车祸的方式放走鲁路修显然也是交易中的一环。

 

还未等朱雀回答，基诺先一步开口道：“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对上友人震惊不已的双眼，朱雀咬了咬牙根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便用手按住金发青年的脑袋，让后者的额角重重磕在了车窗玻璃上。基诺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鲁路修仍旧维持着探出手臂的动作，好似在等待着朱雀的答案。

 

朱雀看着鲁路修的手掌，最终摇了摇头，“不，我还是算了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鲁路修收回手臂，眼中只流露了一瞬淡淡的失望。

 

朱雀抬起眼，静静问道：“你会继续作为Zero活跃的吧？”

 

“没错，直到法律可以声张所有的正义。”鲁路修颔首。

 

“那我会站在法律这边，惩罚所有违背法律之人。”喃喃地低语着，朱雀扯动了一下嘴角，“这样我们就是敌人了呢。”

 

鲁路修弯起唇角，轻笑着道：“没错，维护秩序的英雄啊，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吧。”

 

朱雀对上鲁路修的紫眸，嘴角露出与对方相似的笑意，“活跃在暗中的罪人，你又能拯救多少人呢？”

 

“看起来我们接下来很难再见面了。”鲁路修嘴角的笑容中忽然多了一抹悲伤。

 

“但是我永远记得我们在教堂中的誓言。”朱雀静静地说道。

 

——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永远爱着对方、珍惜对方，对他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执起对方的左手，朱雀与鲁路修互相轻轻吻过戒面上的象征着对方的彩钻，在心中默念着当初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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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短短的尾声这篇文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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