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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Gravity(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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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8 Crisis

 

鲁路修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他松开方向盘,张开有些僵硬的五指,低头看着它们合拢又松开。直到身后传来不耐的喇叭声,鲁路修才意识到交通灯已经由红转绿,急忙把手放回方向盘,踩下油门。

 

当朱雀入狱后,鲁路修便一直做着一个噩梦,那就是有一天他会接到一通电话,告诉他朱雀死在了监狱中。

 

而如今噩梦似乎成真了。鲁路修还记得自己接起手机听见对方话语时那一瞬间如坠冰窖的感觉——朱雀在狱中受伤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救治。

 

朱雀受伤?受了什么伤?是谁竟能伤了朱雀,甚至严重到不得不转送医院……

 

杂乱的声音充斥在鲁路修的大脑,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朱雀并没有死,只是在医院接受治疗。只要见到朱雀,所有的问题都能够得到解答。而他现在只能安慰自己:朱雀一定会没事的。

 

鲁路修焦躁地将车停放在医院的停车位,几乎是用跑的进入了医院大楼。

 

当鲁路修冲入医院的急救区时,正巧看见从急救室被退出的朱雀。朱雀一动不动地躺在担架床上,只有胸前微微的起伏和呼吸面罩上的雾气告诉鲁路修对方还活着,在心中的重担放下的一瞬,朱雀脖子上渗着血色的纱布让鲁路修觉得刺眼万分。

 

“医生,他怎么样了?”追上随后从急救室中走出的医生,鲁路修紧张地问道。

 

“他的脖子被利器割破,伤到了气管,幸好避开了大动脉且抢救及时,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被利器割破脖子?!鲁路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是心惊朱雀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愤怒为什么在监狱中会出现利刃这样的违禁品。

 

载着朱雀的担架床被推进了电梯,转去加护病房,鲁路修见状顾不上继续思考,与随行的医护人员一同挤入了电梯之中。看着朱雀虚弱的模样,鲁路修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触了一下朱雀没有被氧气面罩所覆盖的脸庞,手指感受到的温度让他鼻子不禁一酸。

 

“您是病人的家属吗?病人现在情况还不太稳定,请不要随便碰他。”

 

鲁路修看着眼一边的护士,点了点头,不忍地抽回了手。

 

目送着朱雀被推入加护病房,鲁路修的心仿佛也随着合起的病房门重重地落下。余光扫见被派来看守朱雀的警察,鲁路修将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全都化作怒气指向了对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丈夫会在监狱里受如此严重的伤?”

 

被鲁路修质问的警察猝不及防地倒退了一小步,随即定了定神答道:“用餐时间监狱里发生了一次斗殴,您的丈夫似乎是在与一个帮派成员争执间受的伤……”

 

“我会保留投诉的权利。”鲁路修恨恨地说了一句,便暂时放过了警察。只因鲁路修明白,真正的罪魁祸首既不是监狱的制度,也不是动手的帮派成员,而是隐在暗处的马丁尼斯议员。

 

鲁路修原以为身为议员的对方至少懂得爱惜羽毛,在鲁路修引得媒体舆论关注朱雀状况的现在,会暂时隐忍一番。但这似乎是他太高估对方了。

 

“托马斯·马丁尼斯……”鲁路修在呼吸之下用恨意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会让对方付出代价的。

 

鲁路修将手掌贴上隔绝了两人的病房门,他可以感受到守在病房外的警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作为在押的犯人,尽管朱雀被转送到了医院治疗,鲁路修依旧无法如同普通人那样随意探望他。

 

叹了口气,鲁路修收回手掌,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

 

朱雀缓缓睁开眼睛,刺入他眼睛的光线好似利刃激起一阵刺痛。他猛地重新紧闭起双眼,应激的泪水自眼角渗出。等到双眼略微适应了光线,朱雀才试探着再次睁开眼睛。感到口中好似荒漠一般干渴,朱雀舔了舔下唇,然而这无济于事。朱雀这才注意到一个氧气面罩覆盖在了他的口鼻之上,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其透明的内壁上留下一片白雾。

 

这时朱雀的耳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病床一侧的帘子被拉开,几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将他围了起来。

 

“病人醒了。”

 

“各项身体指数正常。”

 

“……”

 

他为什么在医院呢?朱雀用力回想了一下,直到抵上脖子的金属冰凉的触感以及紧随而来的一阵剧痛才让他明白过来,他似乎是被人割喉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知道自己是谁吗?”

 

朱雀张了张嘴,然而颤动的喉头蹿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痛苦地蹙起了眉。

 

医生了然地将手掌按在朱雀的肩头,说道:“不用出声,是的话就眨一眨眼。”

 

朱雀眨了眨眼,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究竟如何,就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般

 

点了点头,医生低头看向手里的笔记板。

 

朱雀用眼睛回答了医生几个简单的问题,又听见另一个脚步声向自己接近。微微偏过头,脖子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让他不由地眼前一黑,但当视界再次恢复清明之时,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鲁路修!

 

朱雀很想出声呼唤,然而他的伤让他无法发出一个音节。不过这样就够了,可以看见鲁路修的脸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安慰。

 

“朱雀!”鲁路修用几乎哽咽着的声音唤出了他的名字,秀丽的脸上露出既想要如释重负地微笑,又快要哭出来的复杂表情。

 

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在口上做出“鲁路修”三个字的口型,朱雀抬起被单下的右手,轻轻触向鲁路修的脸颊。

 

鲁路修反手握住了朱雀的手掌,俯下身子,将自己贴向朱雀的手掌,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您是家属吗?”医生的声音忽然插入了两人之间,“您不能让病人太激动,请先出去。”

 

“他已经没事了吗?”鲁路修直起背脊问道,但仍未放开朱雀的手掌。

 

“等会儿我们回来告知你的。”医生微微蹙起眉,再一次下达了逐客令。

 

目送着鲁路修远去的背影,朱雀心中不免有些空荡荡的。不知是否是受伤带来的软弱,让他开始渴盼鲁路修的陪伴,也让他开始有些惧怕接下来可能永远的囚禁生活了。

 

*

 

鲁路修手里拿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纸杯咖啡,坐在医院的休息角。朱雀的苏醒让他终于能暂时放下忐忑的心,掏出了被遗忘已久的手机。

 

他的手机上还留有几条未接来电和短信,点开大多都是前来关心朱雀的情况的。鲁路修将朱雀平安的消息一一回复后,打开了手机新闻的界面。

 

不出他所料,朱雀在监狱中遇刺的消息果然已经登上了门户网站的首页,底下的评论也是沸沸扬扬。扫过几乎清一色责问监狱管理的评论,鲁路修冷笑了一声,关闭了界面。

 

接着,一条名为“Zero宣称为杰拉德·马丁尼斯之死负责”的新闻推送让鲁路修挑起了眉。他点开新闻消息,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份网络声明的截图。发表声明之人自称为Zero,通篇以浮夸又做作的语气强调自己杀死杰拉德·马丁尼斯是为了替世界带来正义,而被逮捕的朱雀则是对无能警方的最大嘲讽。

 

鲁路修没有再去细看新闻中对于这份声明真实性的各种猜测,径直在手机里输入了一串号码。

 

在通话接通的一瞬,鲁路修便开口问道:“一切都照计划进行?”

 

电话那头的C.C.答道:“没错。看起来枢木朱雀在狱中受伤一事给了他很大的激励,让他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鲁路修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很好,诱导他说出更多只有凶手才知道的事情,这样法院就不得不接受朱雀的案子再审理了。”

 

鲁路修挂断了电话,忽然很想见一见朱雀的脸庞。尽管知道也许仍旧只能隔着病房门透过小窗远远地见上一面,鲁路修还是将手机塞回口袋,起身向朱雀的病房走去。

 

*

 

醒来后没多久朱雀便被转移出了加护病房,住进了普通病房,唯一相同的是,病房前仍旧有警察看守。揣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探望机会,鲁路修在警察监视的视线下,推开了朱雀所在的病房门。

 

“朱雀。”

 

朱雀在鲁路修推开门的一瞬便抬起头,对上鲁路修的目光露出笑颜,“你来啦?”

 

鲁路修把墙边的椅子拖到朱雀的床边坐下,问道:“感觉如何?”

 

“嗯,伤口已经不太疼了。”朱雀用没有被铐在床上的手碰了碰喉头的纱布,他的声音很轻且仍有些沙哑,但比起最初发不出声来的时候要好上太多。

 

鲁路修微微垂下视线,不管过了多久,朱雀绑着绷带虚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映在他的眼中还是刺眼无比。

 

“鲁路修,你该不会一直都留在医院里吧?”朱雀忽然问道。尽管是问话,但他的绿眸中已经写满了对鲁路修此举的不甚赞同。

 

“怎么可能。”鲁路修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有对上朱雀的目光。事实上他也没有撒谎,他的确在期间回过好几次家洗漱和拿上一些必需品。

 

朱雀却并不怎么信服,抿着唇沉默地注视着鲁路修。

 

“别说这些了,”轻咳了一声,鲁路修心虚地转移了话题,“关于之前我告诉你的那件事,等你身体有所好转,我就去法院上诉,让你的案子被重新审理。”

 

“这都是你的计划吗?”朱雀蹙起眉,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在触及到鲁路修的视线后,他的语调变得生硬起来,“我说过让你不要做危险的事。”

 

鲁路修闻言不禁也有些恼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难道想一辈子呆在监狱中吗?”

 

朱雀默不作声,但猛然僵硬起来的脸部线条足以说明他的答案。

 

见到朱雀时的喜悦彻底被对方的冥顽不灵所冲淡,鲁路修扯动了一下嘴角,冷冰冰地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监狱,这次的事还没让你认清现实吗?你所期望的通过正当程序行使的正义早就抛弃了你,能够拯救你的只有我。”

 

“我……”朱雀张了张口,双眉拧在了一起。但下一秒,他便垂下了眼睛,用几乎是气音的嘶哑声音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为了我而一错再错。”

 

鲁路修脸上的神情如春雪初融,他微微勾起嘴角,放柔了语调低声说道:“我做的只是在行使正义。”

 

“鲁路修……”

 

望着朱雀的面容,鲁路修忍不住微微起身上前,在对方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然而还未等两人能够将这个吻加深,煞风景的敲门声自门口响起。与其一同传来的还有警察的催促:“兰佩洛基先生,您的探视时间已经结束了。”

 

“朱雀,我明天还会来的。”鲁路修用指尖轻轻扫过朱雀的脸颊,直起身子。

 

“嗯。”朱雀点了点头,终于又在嘴角处展露出了微笑。

 

*

 

寂静的夜晚,白日繁忙嘈杂的医院仿佛变作了另一个世界。走廊顶部的白炽灯只留下寥寥数盏,给狭长的走道添上几分明亮。大部分病人都进入了梦乡,医生和护士也只剩下值班人员,整栋大楼显得有些静悄悄的。

 

鲁路修坐在医院病房边的休息角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噼里啪啦”的轻脆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走道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夜晚的医院工作,尽管朱雀已经恢复了许多,根本不需要联系继续提心吊胆地守在身旁,但只有坐在医院的休息区,鲁路修才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朱雀在监狱中遭到的袭击显而易见是要至朱雀于死地。鲁路修总有预感这样的事会再度发生,就算这里是看起来安全的医院。

 

吐出一口气,鲁路修暂时合起笔记本电脑,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从厕所回来的路上,鲁路修的双腿不由自主地便越过了休息区,拐向了朱雀所在的病房。

 

他这是在做什么?鲁路修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微讪。朱雀肯定已经睡着了。现在去对方的病房,难道他还想着趁看守的警察不注意,偷偷溜进病房去见对方一面吗?

 

鲁路修想到这里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却发现朱雀病房前的警察真的睡着了。负责看守的男人低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似乎睡得正香。

 

这还真是“恪尽职守”啊。鲁路修讥诮地微微勾起唇角,然而随着愈加靠近,他嘴角的笑容蓦地凝固了起来。

 

一股鲁路修不会错辨的铁锈味萦绕在他的鼻间,鲜红的黏稠液体顺着警察垂下的手指一滴又一滴地坠落到地面,汇聚成了一小片血泊。

 

鲁路修的心脏停跳了几拍,回过神的一瞬便加快脚步冲向朱雀的病房。虚掩的房门之后,一道黑影正俯身将手掌探向朱雀的脖颈,后者因为药物的作用迷蒙地睁开眼睛。

 

“你在干什么?!”鲁路修不假思索地吼道。

 

男人惊觉了一下,立即拔出消音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朱雀的脑袋,“不要出声,否则我就开枪了。”

 

鲁路修将视线移向朱雀,微弱的幽光中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恢复清明,双眉因为脖子处的伤口被男人紧紧箍着而纠结在一起。心中微痛,鲁路修急忙点点头示意对方自己不会出声,不要伤害朱雀。

 

男人用钥匙打开了手铐,用手臂禁锢着朱雀的脖子将他从床上拉起,而黑洞洞的枪口则一直顶着朱雀的太阳穴。“你走在前面,有什么不慎的举动的话,他就死了。”

 

鲁路修可以看见朱雀痛苦地扭曲了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当先向门外走去。

 

“走紧急出口,不要让别人看见!”

 

男人的低声命令又至,鲁路修转身走向紧急出口。通过楼梯,一直来到地下的停车场。

 

男人指挥着鲁路修在一辆黑色厢式货车前停下脚步,打开了货厢车门说道:“上车。”

 

鲁路修依言而动,刚爬进货厢,男人便也一把将朱雀推进了车厢。鲁路修下意识地扶住朱雀,抬起头——男人手里的手枪依旧对准着他们。

 

“把他捆起来。”说着两个塑料手铐被扔到了鲁路修的脚下。

 

鲁路修慢慢地拾起塑料手铐,朱雀身上的药效似乎还未过去,让他只能勉强睁开双眼,回望着鲁路修。鲁路修咬了咬牙,按照男人的吩咐将朱雀的手脚捆绑住。

 

“把你自己的脚也捆住。”男人又向鲁路修扔来了一个塑料手铐。

 

再一次,鲁路修只能照办。等到他将自己的双脚捆在一起后,男人上前将他的双手与朱雀一样反绑在身后,便锁上了货厢的车门。

 

顿时车厢内陷入了一片黑暗。男人发动了货车,不知要将他们带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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